第六章 绝对之月
千沟万壑的土地
残肢断首的尸体
扑闪朦胧的夕光
四溅而散的火星如同雨滴一般淅淅的落着。远处，赤红的火光卷燃着已尽剩灰烬的虚无将其碾地更为破碎。
而那未来与过往也如同这临近死亡的现在一般、如同眼前摇曳的火星一般，随时会被风所熄灭。
这，便是，名为“friction”的灾祸所带来的恐怖，那几乎将整个C4板块的过去与未来完全斩断的恐怖。
此刻，灾祸的异世已经完全扩散开来，本来的世界被一层灰蒙的橙光，天空被侵蚀地撕裂看来，正中心的灾祸已经完全分成了两部分，各自与周围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副难以言明的诡异美景。
忽的，一名银蓝色短发的男子出现在了灾祸的前面。
还未等灾祸反应，男子便举起右手，一句冰冷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
“此间暂止。”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以他为中心一道波纹扩散开来，然后无论是疯狂的灾祸还是破碎的世界一切都停止下来。而这都只是源自于男子的一句话。
“言者即灵”，这是唯有月神才能做到的事情，就算是“言灵”也只能做到特定时间特定情况的言出法随，无法做到如同月神般那么轻易地扭转改变世界的规则。
“死吧。”
男子闭着眼浏览着此间世界的记忆，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然后便又是一句冰冷的话语，紧随着的，眼前巨大的灾祸身躯开始崩解，一下子轰然倒塌。
这便是可以以一己之力匹敌天灾，足以被称之为“神明”的人，守护人类最坚固的十二道防线之一，有着“绝对之月”称号的“第九月神”苏不语的实力。
那给予C4板块巨大恐怖，任凭春夏月她们如何也无法停滞脚步的灾祸，在他面前就如同羸弱的孩提一般，毫无招架之力。
月神与言灵之间虽然仅仅差了三步，但这三步却是永恒时光也无法弥补的鸿沟。
“溯回。”
“恢复。”
“流转。”
苏不语右手停止着时间，左手则轻轻向左滑动。然后，本来倒塌的房屋开始复原，残断的尸体也恢复成原状。
虽然苏不语的能力无论是跟“时间”还是“生死”都毫无关系，但，到达他这种程度已经是一法通而万法明了。
虽然不能做到如同“永恒之月”那般轻易，但这种一分钟以内的把控还是没问题的。
“归位。”
“复原。”
“重启。”
苏不语如同最杰出的雕刻家与画家一般一点一滴地对这个千疮百孔的城市进行复原，只是随着苏不语的话语，他周围的满是裂痕，整个天际就如同之前天灾出现一般面临破碎。
“已经到极限了吗……”
苏不语沉默了会，停下动作。
这里的极限指的不是苏不语的极限，而是世界的极限。对于苏不语而言拯救这些人是无比轻松的，只是如果在影响下去，这个世界就会面临死亡。
世界是无比脆弱的，所以绝大多数时，神明只能注视它的改变而无法干预，不然一个用力过猛整个世界就将迎来终焉。
“暂且如此吧……”
苏不语飘落到一个高楼上，抬起脑袋。
“我知道你在的，死亡天灾。出来直视我，不然我就过去让你重新回忆一下十年前的伤痛。”
“♮♯℗®‖‖▬☋☊㏇☌㉿ㄠㄟㄠㄡㄡ︷︸﹀”
苏不语话音刚落，远处整片天空撕开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口子，数以百只巨大的黑红色眼眸忽的出现，亮了起来。
“你还是一样的恶心，死亡天灾。还有，说中文，别说这傻不拉几的通用语。”
“恶心？还好吧，话说，你也不怎么样吧，绝对之月，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多少人类的模样？”
那本来无法道明的声音转变成了一道格外有磁性的男声，声音很低沉带着种别样的魅力。
“至少比你强多了。”
“哈哈，也是，也是。不过可真是失望啊，大老远的觉察到画外的气息，我还以为是奇迹之月呢，没想到是你。”
“可真是怀恋啊，奇迹之月，那美丽的模样，哪怕是欲望天灾在那份清丽面前也根本不值一提。”
死亡天灾的声音中带着种怀念，祂已经十年没有见过奇迹之月了。要怎么才能再见到奇迹之月呢？怎么办呢？
“奇迹之月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不过你可以解释一下吗？为什么要违背契约？”
苏不语从虚空中抽出一柄月色的长剑，剑长三尺，其上流淌着各种各样的淡金色纹络与数字，若是仔细端详，便可以发现纹络中有一幕幕别样的光景。
几乎每个天灾都与人类签订了不同程度的条例，而其中因为奇迹之月的原因，死亡天灾签订的条例算是最深最和平的。
“有话好好说嘛，先放下九月二十七，绝对之月。你知道的，我可是最遵守契约的。”
死亡天灾的声音似乎带着苦笑，话语的内容就好像两个人是多年的好友一般。
实际上，他们两个也确实认识很久了。在灾变开始时祂就认识了苏不语，从见到他的那一刻，死亡天灾便明白，他就是所谓的天命。
后来，苏不语也确实一路高歌，于苦难与悲痛中不到两年就成就了月神，拯救人类于万般灾祸之中。
“绝对之月，你不是知道了她的真名了吗？friction。它又不是我下属的灾祸，跟我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但它出现在了你的所属地，你就应该对此负责。”
苏不语摸着长剑，月蓝色的瞳孔中似有火焰掠过。
“绝对之月，讲讲道理好吧，可不能欺负老实人。这就好像一个杀人犯在你家门口杀了个人，说是你杀的一样，这不是扯淡吗？。”
“我可不管这么多，我总要为那些死去的人讨一个说法。”
“……”
死亡天灾沉默着。
“行吧，我的锅，这样子好了，我可以给你一座城池，这样子可以了吗？”
“……”
听到死亡天灾的话，苏不语倒是说不出话来。死亡天灾这里说的“给”可不是指的是祂领域里一个空空的城或屋子，而是包括百万生灵在内的城池。
城对于苏不语对于人类来说是无用的，但那生灵却是有用，这个用并不是奴隶也不是驱逐，而是杀。那些生灵的死亡对于人类对于这个世界都有着很大的作用。
“勉强吧……不过你还真是无情啊，死亡天灾，就这样抛弃信仰你的子民。”
“呵呵，不过是历史中的尘埃罢了，而且从一开始我就没要求他们信仰我。”
死亡天灾冷笑道。
“他们是因为我而得以生存，并不是我因为他们而存在。抛弃？我只是稍微加快了脚步，让这群跟在我后面的可怜虫看不到身影罢了。”
“绝对之月，你应该也很清楚吧，无论数量再如何多，这些画内的都只是由时间可以轻易堆砌由尘埃拼凑成的散沙罢了，如此轻易的就会被风所吹散。”
“还是说，绝对之月，你良心大发，准备放过他们？”
“……”
苏不语闭着眼，轻轻将剑推了回去。
“我可没这么说过。那就这样吧，一个月内，把那座城池推出来。”
“好的好的，绝对之月，如你所愿。”
天空的裂隙逐渐恢复，死亡天灾巨大的眸子一只又一只闭合。
“对了，绝对之月，恐惧天灾让我给你带句话，她说，她一直在等着你。”
最后，死亡天灾的话语慢慢飘出。
等着我吗？苏不语仰着脸，再难说话。
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谁知道呢……我知道的吧……
最后收一下尾吧……
苏不语环视着周围，突然，一个高楼上的两个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