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我们再吻一次，就可以了」
梶君手里捏着神谷老师给的字条，找到了下野老师的住处。他把纸条收好，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门铃。
里面立即传来了应门的声音：“来了。”
不久，门被打开了，下野老师探了个脑袋出来：“哪位？”
他说着抬眼一看，立刻愣住了。
梶君趁着他愣神，一把抓住了门。等下野老师回过神来下意识要关门的时候已经晚了。
“老师，我可以进去吗？”
“不行…”
“那我就在走廊上讲了哦，没关系吗？会被邻居听到的哟。”
下野老师涨红了脸，咬着嘴唇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开了门把手：“梶君真是狡猾。”
梶君一笑，说着“打扰了”，侧身进了屋子。
“所以，你来干什么啊！”下野老师关上门，跟在梶君的后面，看到他好奇地打量着整个房间，又气急败坏地说：“不要到处乱看啊！”
“啊，我是来还老师东西的。”梶君非常自然的在矮桌前坐下，掏出了一只钢笔，抬眼笑着看他。
“啊！！！这是我的…”
“是我上学期在文化祭上找到的。”
“原来是你捡到的！为什么不早点还我啊，真是的…我找了好久…”
下野老师被钢笔吸引了注意力，似乎忘记了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梶君皱了皱眉答道：“可能我一直没有还给老师，就是为了用在今天吧。”
“嗯？”
“为了来听老师的答案。”梶君笑着看到下野老师刚镇静下来的脸又“唰”地红了。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老师是喜欢我的吧。”梶君低声问道。
“哈？你在说什么啊！”
“老师不是经常挂在嘴上吗？‘喜欢梶君’什么的。”
“那是…”
“那是说对学生的喜欢？”梶君盯着下野老师的眼睛，对方却躲开了。“我觉得老师对我并不是普通的喜欢哦。”
“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下野老师拿起笔就要起身走开，却被梶君抓住了手腕。
“老师，如果没有想过这种事情，那我有个好办法让你判断一下。”梶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什…什么办法？”
“我们再吻一次，就可以了。”
“哈？你开什么玩笑！”下野老师急忙抽回手站了起来，但他还没来得及离开桌边，就被梶君又拽住，下一秒就被推到了墙上。
钢笔“啪”地一声掉在了榻榻米上。
梶君看着下野老师的眼睛，目光像是直接侵入了他的瞳孔：“上一次那个吻太短了，也许还没办法让老师判断清楚，那么，我们在吻一次就好了…”
他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下野老师的眼眶红了。
他一时语塞，松了手，有点不知所措地望着下野老师的眼睛。
“梶君，真的很狡猾…”下野老师的声音有些哑，他垂下眼，不知道盯着哪里，“真的很狡猾…那天…那天之后，我根本没办法…面对梶君…”
“老师…”
“我本来就很多事都做不好…给大家添麻烦，总是依赖梶君…为什么要这样动摇我…还是被自己的学生…”
“我…”梶君也低下了头。
“为什么要让我意识到这一点啊！”下野老师突然间抬起头大声喊了出来。
“老师？”
“为什么…要让我意识到…原来我喜欢上了我的学生…”
梶君还没有来得及把这句话在心里过一遍，忽然“啪”地一声，灯灭了。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上学路上，校门前三三两两晃悠着背着书包的学生。入野君低着头，快步走在人群中，到了校门口，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
他抬起头，看到了和风纪委员木村同学站在一起的宫野老师。
“啊，老师，早上好。”
“自由君～怎么了，走得这么快～尿急？”
“不是，”入野君被他逗笑了，“我有点事。”
“哦，人家说有点事欸。”宫野老师回头冲着身后说。
入野君心里一惊，这才看见了站在校门后的神谷老师。
“哥哥…”
“自由，你跟我来一下。”
“额…那个…我尿急！”
神谷老师笑了：“你不是才否认过。”
入野君仔细看了看神谷老师的脸，许久，他才耸耸肩，也笑着说：“好吧。”
“欸？什么情况？欸？”宫野老师看着他们俩一前一后走掉，一脸好奇，“也跟我说说嘛！喂！无视？！”
两人来到了校舍的屋顶上。今天是阴天，有点冷。神谷老师不由得抱起了胳膊，转过身来：“自由…”
入野君打断了他：“是我哦！照片里的人。我和小野老师去了LOVE HO，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
神谷老师笑了笑：“自由，这不会的。”
“为什么不会？哥哥很了解那个人吗？就算再了解，也会有不知…”
“不是这样的。”神谷老师摇了摇头，“我是很了解你，自由。”
入野君咬住了嘴唇。
“我看着你从小长大，我很了解你。”
“你根本不了解…”
“不，我很了解。甚至你对我抱着怎样的情感，我也能感受到一些。”
入野君的脸忽然就僵住了，半晌他才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你的小时候。”
小孩子的喜欢和心思，怎么可能瞒过一个成年人？
“那…”
神谷老师的声音很轻，但非常清晰：“孩童时代的憧憬和爱慕，我并没有觉得什么，我没想到的是，一直到现在…”
“我对哥哥的感情并不是小孩子的一时兴起！”
“我明白，我明白了。但是，我无法回应你同等的感情。”神谷老师直视着入野君的眼睛，“我疼爱你，自由。你在我心里是最可爱的孩子，我可以为了你做很多事，为你解决各种问题，在任何事上都站在你这边。但是，只有这一点我做不到。”
“为什么！我的心意有哪一点不足吗！哥哥明明…明明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笑得最开心！我喜欢哥哥的时间长到我以为这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为什么！”
入野君开始还是压着嗓子努力保持着镇静，但最终还是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他喊完，觉得自己胸口似乎被什么堵住了，脸上一片冰冷。
神谷老师看着入野君的眼泪，不由得心里发酸，但他还是稳住了声音：“自由，有些东西，没有办法给出理由的，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怕他背叛你吗，我听说过的，他曾经和学生…”
“没有那种事，自由。”
入野君抬头望向神谷老师的脸，忽然笑了笑，又低下了头：“所以我做的这些，都是幼稚小孩的恶作剧吗？”
神谷老师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屋顶的门忽然被打开了。梶君冲了进来。
“老师！你在这里啊！为什么没有带手机！”
“啊啊…忘记了，出什么事了吗？”
“PTA的人来了。”
(事情大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