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拉看向凌烟，湿漉漉的眼睛里带着些许害怕和期待。
凌烟沉默，对方的态度相当友好，看眼睛就能看出来，与自己刚穿越过来就痛下杀手的二人截然不同。
假设这个世界，或者说自己面对的这个社会、这个文明，也分为表层和暗层，那大概追捕身边的罗拉的人属于暗层，而明面上那些人，大概并不知道针对罗拉的通缉令之类的。
或者说通缉罗拉的人是什么社会组织。
总之，眼前的警察 对罗拉和自己没有恶意。
他察觉到罗拉的颤抖，因而牵住了罗拉的手。
罗拉的手柔柔软软的，还有些湿湿的，大概是汗，罗拉惊了一下，转头看向身边的男孩，男孩的侧脸在煤气灯光晕的衬托下，对眼前的警察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这笑容让她安静。
“当然可以，警官，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给我们兜个底？”
面前的警官依然释放着善意，他扬了扬手中的机器。
“我们的几位好好市民先生女士报案有地狱之犬，惩戒者的兄弟们正在出任务，留守的两位一时半会找不到了，所以，你懂的。”
“我们在征调超凡者帮忙。”
“地狱之犬”、“超凡者”凌烟提取了这个概念。
他对着眼前的警察眨了眨眼：“我们当然愿意，机械神在上，就是不知道我们的……”
警察露出了一个秒懂的眼神。
“放心，我的好伙计，酬金是不会少你们的。”
凌烟对他笑了笑，然后拉着罗拉的手从车里起身，却发现罗拉满脸通红望着他，似乎行动不便。
对了，凌烟想起来，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罗拉似乎也是被那个三米多高的人偶托在手里。
她腿部残疾，还是不能行走。
然后罗拉似乎终于鼓起了勇气，搀扶着凌烟的手勉强站了起来，然后优雅的小步小步的走了起来，当然，还是搀着凌烟。
……
中世纪欧洲城市里交错的漆黑小道，有着潮湿和阴冷的气息，不过这些气息都被身旁少女的香味掩盖。
不知道暗处有多少能造出蝙蝠侠的人（砰！砰！韦恩夫妇在阴冷潮湿的小巷子里打滚！）凌烟一边无关紧要的想着，一边不着痕迹的闻着那香味。
闻少女的体香能让人心情愉悦，能让人更好的思考，这并不是因为自己是个变态。
“所以，两位是什么关系？”那个警官一直很热情。
凌烟张了张嘴，本来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忽然有两个字出现在了他的心中，让凌烟觉得这个答案就是正确答案，跨越时间、在真理之上、似亘古如此未来依旧。
“我们是，旅伴。”
“旅伴？原来不是伴侣？”那个警察似乎更亢奋了。
“不过作为一个绅士，我自然有保护我的旅伴的任务。”凌烟皱了皱眉，刻意的把自己的身体挡在了罗拉身前。
罗拉还对自己相当有价值。
那个警察却似乎没注意到这个动作一样，凑到凌烟耳旁，说道：“告诉你个秘密，报案的是莎拉夫人，她正穿着私服。”
凌烟差不多可以猜到莎拉夫人是个什么角色了。
他压低声音：“那位莎拉夫人？”
警察兴奋的点点头：“嗯，就是那位！”
眼前忽然出现了几缕光亮，凌烟看到了几个警察正在地上用什么阵法祈求着什么东西，口中颂念着机械之神的名。
他看到前面拉了一道警戒线，里面黑黑的没有一丝光亮，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不可名状的阴影涌动。
他看到一个身着一条白裙的女子，看起来天真烂漫，楚楚可怜，她的双腿光洁，小巧的脚趾头如玉一般，洁白的裸足缩在某种类似凉鞋的鞋子里，看起来分外诱人。
她的眼如湖水，她的金发柔顺，整个人看起来清纯无比，分外惹人爱怜。
她似乎只穿了一条白裙，微风撩动，撩的下面某些部位若隐若现。
清纯的最诱人。
如果说大部分警官都用那种充满欲望的眼神看向这个女子，旁边一位同样只穿了一件白衬衣和黑短裤的男子就被诸多警察用似乎要杀人的眼神盯着。
“沃特公司董事长的儿子，啧，但凡换个人，他早就被我们撕碎了。”那个警察愤愤不平的说道。
凌烟依然在心里自语。
董事长的存在意味着董事会的存在，董事会的存在意味着股票或者类似股票的存在。
这意味着资本主义已经诞生。
他不动声色，问道：“我们现在该……？”
那个警察指了指旁边在法阵上颂念着什么的另外几位警察。
“你懂的，朋友，他们在对神祈求，等准备完全我们再进去，那可是地狱之犬。”
凌烟点点头，心里更有几分诧异。
对神祈求？
他侧耳去听，只听到旁边跪地的警官念念有词。
“伟大的机械之神”
“执掌所有机械、所有真理、所有正义的阿加雷斯”
“您的信徒祈求您的注视，祈求你的恩赐”
“您的信徒正以凡人之躯试图抓捕地狱之犬”
凌烟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众神无情，视万物为刍狗，他是绝对不相信真能祈求出什么东西的，大概率只是这些警察寻求安慰得一点手段罢了。
信仰给予人勇气，但也相对的使人盲目，凌烟不会评价这一行为，只是力图正常的完成警方的微委托，拿下一笔钱。
总不可能神真的回应吧，凌烟如此想着。
然后一阵风吹起，周围的煤气灯同时熄灭又同时亮起，所有的机械怀表忽然乱转然后固定到了一个精准的时间。
法阵上渗出了齿轮，一个个细小的齿轮精密排列，渐渐的组成文字。
文字在那一瞬间让凌烟陌生，但随后他瞬间明白了那些文字的含义。
“我即阿加雷斯，我在此回应，在此赐予神迹”
随后一阵烟雾升起，在那个法阵上，出现了一根骨头。
凌烟有点呆愣，但那几位警察似乎如获至宝一般，捧起骨头欢呼。
凌烟反应过来，将之前记下的那个符号在胸前画了一下：“赞美机械之神。”
“赞美机械之神！”那些警察笑容满面。
“走吧，先生，神迹已至，我想我们可以进去抓捕地狱之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