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菜?你怎么一路上连个话都不说?说说呗?」
希尔玛此刻已经和那些孩子分完了食物,并且手里拎着桶微笑的走在姜菜旁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太过无聊,还是觉得将才一言不发的样子有点反常,所以便率先和他搭起了话。
「希尔玛小姐,你是不是在给我解释一下那些孩子是怎么回事?而且咱们刚刚去的地方到底是哪?帝国大学怎么会有一个那么多废品的地方?」
姜菜实在不敢相信你这一个神圣帝国最好的学府竟然会有那种堆起废物的场所,因为那个地方虽然看起来十分脏乱,可所堆积的东西并不是这个时代所能产生的食物垃圾,如果硬要说的话,姜菜甚至感觉那个地方更像废品回收站。
「你就这么想知道吗?说实话,知道太多对你貌似也没什么好处啊?」
希尔玛用一副茫然的表情看着姜菜,仿佛一个戏剧中楚楚可怜的年轻女子正在向对手戏的演员诉说自己惨绝人寰的经历一样,搞得姜菜在某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我……希尔玛小姐!你都带我来这个地方了,真的不打算和我说说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嘿嘿!不打算,因为这种事情你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咱们还是赶紧的回铁匠铺吧,明天你那边坐在轮椅上的主人就要开始上文化课了吧?记得好好替她检查作业哦!」
希尔玛一直在搪塞着姜菜,本以为这个年轻人回家好就收,毕竟此之前她也曾经带几个人来过这里,但所有的人也仅仅是在看到这些孩子的第一面后产生了一丢丢兴趣,但过不了两天他们就会忘记这里发生的事情。
「侍从帮助自己的主人检查作业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每一个侍从在完成别人交给的任务后,也有自己的生活。所以,小姐你不妨和我说一说。这些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们为什么在那里?以及那个地方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废品?」
姜菜再说这句话时十分认真的站在了原地,他一本正经的看着前方的希尔玛,凝望着其绿色的头发和能让所有男人产生欲望的身体,但此刻,或许是夏秋之际的萧萧东风让他没有心思凝望着对方,又或许是什么别的原因,姜菜将自己的欲望完全抛之脑后,期待着眼前这个女人给予其回复。
「姜菜,不!年轻人,你不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也不是第一个对这些孩子感兴趣的!可是抱歉!我依旧无可奉告!」
希尔玛也不是没见过这么执着的人,而且她也见过比姜菜更加期待的人存在,所以其也就这样怪不怪了,这位女士甚至都不想多看他一眼,只是短暂的停顿了一下,继续昂首挺胸的向前方走去。
「希尔玛小姐!希尔玛!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你难道认为我是坏人吗?」
「我都请你住在我家里了,为什么要认为你是一个坏人呢?」
「那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呢?是怕我嘴不严吗?」
姜菜能想到的也仅仅只有这点了,因为一个人倘若对自己信任的人依旧守口如瓶的话,那十有八九是害怕对方嘴巴不严。(姜菜这里自作多情了,他并没有和希尔玛的关系达到能推心置腹的地步。)
「我当然是怕你嘴巴不严!毕竟你连个贵族都不算,是一个坐在轮椅上大小姐的侍从,而据我所知——侍从的嘴是最不严的。」
「你这个结论是从哪里得到的谬误啊?」
姜菜此刻感觉无语至极,因为他并不认为侍从是那种把门不严的存在。
「啊,起风了呀!姜菜马上就要到秋天了,你说是不是?」
希尔玛因为刚刚的谈话而走在了姜菜的前面,而其此刻时候是想要岔开话题,只见其轻轻的将手举起,感受着预示着天气周边的东风吹过她那带着手套的玉手。
「怎么突然把话题改到天气了?唉~行吧,那我就先陪你聊聊天去,不过在聊完天气之后,你可一定要跟我说出那些孩子的事情哦!」
姜菜此刻认为希尔玛是想岔开话题,但这位铁匠出生的女人接下来的话语却让他感觉到了对方一丝其他的想法。
「姜菜啊!你知道帕尔兰洲最常见的树是什么吗?」
「哈?问我这个干嘛?」
姜菜不解的看着对方,想要揣摩出这个女人具体的心思。
「哎呀!我在问你问题,你就不能和我说一下吗?」
「我说了难道有奖赏吗?」
「当然有了!赶紧说吧!」
希尔玛一边说一边把自己另一只手也举了起来,看着他舒爽且惬意的样子,姜菜你先去,气不打一出来了。
「是寄生柳!这种树会随着柳絮飘到其他树上,并且在其他大树上生根发芽,并最终在长成一个枝条大小后自行断裂,此时他如果运气好的话,便会扎根在土中慢慢长大,因为这种树即使在一些比较干燥的土地中间的存活,所以不单单在帕尔兰洲,克罗斯洲也是随处可见的。」
姜菜的知识面可以说是非常的广,像这种问题对他而言只不过在脑中检索几秒钟的事情。
「是啊!寄生柳,但你知道为什么他们有这么多却没有被大规模砍伐吗?」
「小姐,这里我纠正一点,他们并不是没有被大规模砍伐,只不过是有些人刻意保留而已。至于刻意保留的原因吗?那是因为他们长大之后可以给其他树木提供养料,」姜菜几乎不用在大脑中检索就能回答出来。
「这种寄生型的柳树平均寿命只有100年,而他们长成可以当木材用的时候却只需30年,有些品种甚至十年就能当做木材使用,所以他们并不是没有被砍伐,而是生长过快,所以看的还没有他们自己寄生的多,而不砍伐的那些在长到100年后便会自动腐烂,逐渐变成周边其他树木的养料。」
「你果然是一个学奴,知道的东西可真多呀……」
希尔玛但感叹了一句后又补充到:「这种柳树一开始寄人篱下,但只需自己生长几年便可以脱离其他大树,而他寄生的那颗大树则必须供养着它,它也必须回报那棵大树,不是吗?」
希尔玛并没有给姜菜回答的机会,只是将自己动人的目光看向了姜菜,一字一言的呐呐道:「所以我不太喜欢让寄生柳知道太多,因为他们生长在大树上,而大树们只会和这些没长成的小柳荣辱与共,而其他没有被寄生的树只能自力更生,你明白了吗?」
「这……我可能明白了,也可能没明白!」
姜菜其实这里以前大个字听明白了——希尔玛把他比作了寄生柳,把伊迪丝和海伦娜等人比做了被寄生柳寄生的大树。
至于她吗?很明显了,希尔玛把自己比成了不能给寄生柳提供养料的树木,而这些树木也没有办法被腐烂的寄生柳滋养……
「嗯……你还不明白吗?哈哈!我看你是不懂装懂吧,行,那我就当你没有懂给你解释一下——我不希望过多的人知道这些孩子在那里,因为他们能在这种地方实际上是钻了一些帝国大学校规漏洞的,这些漏洞说好处理也好处理,说难处理也难处理,但最好是干脆不处理,如果那些孩子被抛到帝国大学师生的面前,他们日后可就难过了……」
姜菜听到这里后到吸了一口冷气,他盯着脸色上写着惆怅的希尔玛,重重的点了点头。
「行吧?你不愿意说,我不会强求,但有一点我需要向你说明一下。」
姜菜走到了希尔玛面前,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女性,坚定的向对方保证道:
「我不敢说我是一个百分百能替朋友保守秘密的人,更不敢说自己是一个守口如瓶的人,但我想让你相信——我姜菜绝对不是一个心肠坏掉的人,倘若有一天你和那帮孩子需要我的帮助,那么在下肯定会尽其所能的。」
「哈!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行了,咱们回去吧!唉~不愧是快要立秋的天气呀,真是越来越冷了。」
「是啊!说起来我还从来没在帕尔兰洲渡过冬天呢……对了希尔玛小姐!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不是关于那些孩子的事情,而是关于不过的事情。今天……」
「希尔玛!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就在姜菜想要像这个年龄比较大且社会经验比较丰富的女性问一下伊迪丝会长今天为什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训斥他时,一个令人生厌的声音闯入了二人的耳内。
「真是该死的!他怎么来了!」
只见一个醉醺醺的胖男人随着夜间的冷风一起袭来,姜菜见状也露出了厌恶的目光。
「艾迪叔叔,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年龄大了可不能一直喝酒。」
希尔玛无力的看着烂醉如泥的艾迪,他此时只穿着背心、短裤和拖鞋,粗长的体毛正随着他全身的横肉一起摇曳,真让人感觉不爽的是他明明穿着背心却还要把自己的肚皮亮出来,这个人看起来比下午还要邋遢。
「额!喝酒怎么了?我告诉你喝酒可是大补的!额!小希尔玛!怎么样?我的提议你考虑了吗?」
「这……我考虑了。叔叔和我的年龄是在差距过大,实在是……」
「少废话!现在!额!就在这里,额!你要么答应,要么不答……答应!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