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忧心之事

作者:节操是个好东西 更新时间:2022/10/22 21:10:27 字数:3397

燕晴是个急性子,做事情不喜欢拖拖拉拉。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杀金不换,自然是越快越好。不过,燕晴还是个懒惰性子。既然自己本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青衣又承诺了帮忙,那又何必再多费心思呢?更何况,让金不换死在皇后面前,似乎还挺有趣。

燕晴不喜欢青衣。

但却并不怀疑他对自己的承诺。

一根冰糖葫芦能记上五年的人,应该不会轻易毁诺。

如果不立刻杀掉金不换,那就要防备他对自己下手了。

金不换虽然厉害,但燕晴相信,自己身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不过,打铁还需自身硬呐!

哪天自己能变成绝世高手就好喽。

可眼下已经到了“中至期”,每日也坚持修炼着《天姚诀》,为何却是毫无收益呢?

没感觉体内真气暴涨,更没有突然可以飞檐走壁的迹象。

原本还琢磨着等到自己成了高手,就找个机会去楚州看看呢。

燕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绣娘给骗了。

又想起绣娘了。

燕晴心里有些堵得慌。

她本以为自己会慢慢的习惯没有绣娘的日子。

然而,这个过程,似乎有些漫长了。

惆怅一番,燕晴收拾了情绪,又开始琢磨起来怎么找出府中密探的事情。想到此事,不由懊恼的拍了拍大腿。

真是的,怎么忘记问问青衣了呢?

那家伙阴险诡诈,定然有办法。

唉!

算了,喝酒。

原本已然喝了不少,再有二两下肚,燕晴就有些晕乎乎了。

从酒楼出来的时候,走路都晃悠。

推开想要搀扶自己的白鹿,燕晴大着舌头说道:“没——事儿!我是喝了不少,倒也不至于走不——成路。路……嗯,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来福笑着拍马屁道:“殿下厉害,一出口就是至理名言。”

“哈!那是。我跟你说——”燕晴打了个嗝儿,晃着食指,指点着来福,道:“我跟你们不同,你们喝多了,爹妈都不认识。我喝多了之后,思绪就会十分活跃,头脑风暴就会……嗝儿……很……嗯,强大。”

“是是是,还是殿下厉害,小的哪能跟殿下比啊。”

“嘿嘿……”

“哎呦,殿下您小心,别摔了。”

燕晴踉跄了两步,好在没有摔倒。“不怕!哈哈!”笑过之后,竟是兴致突来,唱了个小曲儿:“我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涛!有万种的委屈,我付之一笑……哎!我教你们打醉拳吧?醉拳,没听说过吧?什么叫醉拳?就是形醉意不醉!无招胜有招!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来福讪讪一笑,竟是不再拍马屁了。

他看出来了,自家殿下已经开始说胡话,显然是真的喝醉了。这个时候拍马屁,她也记不住,没什么收益。徒劳无功的事情,当然没必要做。再说了,自家殿下最是容易得意忘形了。此时已经醉酒,精神头儿那么亢奋,若是再被拍马屁拍高兴了,指不定会在大街上说出什么胡话呢。丢人倒也无所谓——跟着自家殿下丢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万一说出什么对皇帝大不敬的话,可就麻烦了。

待到了县衙后宅的街门口,燕晴一眼看到了等在门口的石乐天。

“呀!乐天!”燕晴笑着走过去。

石乐天看着醉酒的燕晴,眉头皱了一下,见她脚下不稳,想要伸手搀扶,却又忌惮男女有别。正犹疑间,燕晴又趔趄了一下,来到石乐天面前,一只手按在了石乐天肩膀上,这才站稳。

“哈!你是在等我吗?”燕晴问。

“嗯,是啊。”石乐天嗅到了燕晴身上的酒气。

“找我有事儿啊?说!咱兄弟这关系,有事儿直说!”燕晴说着,察觉到自己的手按着的地方,有一条布带,歪着头看了一眼,狐疑道:“包袱?你要出门啊?”说着,身子又晃悠了一下,更往石乐天身边走了一步。

两人几乎贴在一起了。

石乐天注意到燕晴的护卫正盯着自己,感觉十分不自在。想要稍稍后退,又有些不舍,更担心燕晴站立不稳。“嗯……我……想到处走走。”

“唔,世界那么大,你想去看看吗?”

石乐天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燕晴因为醉酒而泛起红润的脸庞,笑道:“是啊,世界很大,我想去看看。”燕晴的脸庞离得太近了,石乐天的呼吸有些急促。可“非礼勿视”的观念提醒着他,使得他脖子僵硬的将脑袋转向一旁。

“唉,也好。”燕晴叹气,闭上眼,又艰难睁开。“看一看这花花世界,才不枉此生嘛。”说着,燕晴抬手拍了拍石乐天的胸膛。“好男儿志在四方!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见多识广嘛!好!好得很……”酒劲儿更上来一些,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身子越愈发站不稳,最终竟是朝着石乐天栽过来,直接趴在了他的身上,嘴唇亦落在了石乐天的脸上。

石乐天懵了,身子僵硬的不知如何是好。

来福见状,正要上前,白鹿却抢先一步,将燕晴从石乐天身上搀扶回来,之后一言不发的搂着燕晴的腰,将她拖回了府中。

石乐天盯着燕晴的背影,依旧处于发懵的状态。

来福冲着石乐天笑道:“石公子,抱歉,我家殿下喝多了。”见石乐天依旧在发愣,也懒得理会他,径直追上白鹿和燕晴。看一眼醉的不省人事的燕晴,来福笑道:“喝多了就少说话,看看都说的些什么呀?驴唇不对马嘴的,太丢人了。”

后面,老吴跟天狗结伴进来。

天狗看着燕晴背影,赞道:“能把一个男子迷得神魂颠倒,晴儿殿下真是厉害。”

老吴眼神古怪的看了看天狗,骂道:“娘希匹,你觉得这是好事儿?”

天狗不解,看向老吴,道:“怎么不是好事儿?”

老吴皱眉道:“殿下是男子!当有男子雄风才是!有如此美貌,又这般娘娘腔……成什么样子!”

天狗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善,瞪着老吴,不悦道:“天生丽质,怪得了晴儿殿下吗?还能自毁容貌不成?再者!晴儿殿下自幼扮作女子,行为举止有些……有些不似男子,也很正常吧!你不可怜晴儿殿下命运多舛,还如此口出恶言!不当人子的东西!来来来,让我痛扁一顿!”

“来就来!你这老狗!最欠收拾!”

一言不合,二人竟是大打出手。

……

翌日清晨。

旭日东升,唤醒了沉睡中的小城。

燕晴也悠悠然醒来。

闭着眼睛揉了太阳穴,燕晴打了个哈欠,又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继续睡。

癔症了一会儿,又翻身仰躺着,抬手在胸前抓了抓痒。

忽然,燕晴猛地睁开眼,更惊坐而起。

她慌乱的低头,扯开了衣服。

两团跳出来的马赛克晃得燕晴眼晕头懵。

束带呢?!

她惊慌失措的四下里寻找,终于在床角看到了束带。

似是被随意丢下的。

燕晴双手揉了揉脸,努力回想着昨日之事,却只记得石乐天来找自己,说了会儿话,剩下的,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是自己解下的束带吗?

还是……

燕晴暗叫不好,却是悔之晚矣!

饮酒误事啊!

不过……

也许自己虽然喝多了,却还是习惯性的自己脱了外衣,解开了束带?

断片儿之后惯性使然的做事情,也并非不可能。

燕晴一念及此,下了床,走到门边。待看到门后上了门栓,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就放心了。

不可能是自己在断了片儿又被脱了衣服的情况下半夜里爬起来上了门栓。更不可能是某人在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之后从外面上了门栓。只能是自己先栓上门,再独自回到床上,又独自宽衣解带入睡!

万幸!

呼!

若是变身的秘密被旁人知晓了,会很麻烦的。

以后得小心些。

万不能再喝多了。

嘶……

其实万一被人发现了秘密,也顶多就是麻烦一些而已。

最可怕的,是发现自己秘密的人不是好人,趁着自己醉酒,对自己……

一念及此,燕晴哆嗦了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话说回来,作为女子,被男人……

会是什么感觉……

咳!

就是单纯的好奇!

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虽说只是忽然冒出了这么一丝好奇心,更无人得知,亦无人在场,燕晴还是不自在的抬手遮了遮脸,之后又伸了个懒腰,戴上束带,又穿戴整齐,喊来白鹿,让她伺候自己洗漱。

这一觉睡的太饱,再加上醒来时的震惊,使得燕晴的精神头极为饱满。走出房间,站在院落里,再一次夸张的伸了个懒腰。又抬头望天,呆了呆,记起石乐天说要远行的事情。“嘶,白鹿。乐天说要上哪了吗?”

房间里,白鹿推开了窗户,一只手里拿着鸡毛掸子,正在掸灰。听到燕晴问话,回道:“未曾提及。”

“唉。”燕晴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该多跟他聊几句的。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白鹿一向沉默寡言,燕晴兀自嘟囔,她也不搭言,只是看了看燕晴背影,又继续低眉顺眼的干着自己手里的活。打扫完了窗台,又把床上被褥整理好。忙完这些,出得房间,看着正背对着自己抻胳膊抻腿的燕晴,嘴角扬了扬。

燕晴转身看过来。

白鹿的眼睑迅速垂下来,一如往常那般,低眉顺眼的模样。

燕晴又扭了扭腰身,活动了一下脖颈,忽然想起昨日里青衣提及的事情,眉头微蹙起。

好歹夫妻一场,她觉得或许该提醒魏庆书一声才好。

那小子如今带着一帮百姓在城北隆江故道里干得热火朝天的,万一西戎真打了过来,这昭和,还不是分分钟就要沦陷?累死累活的,为他人做嫁衣,多可悲啊。还要赶紧写一封家书,告知父王,让他早做安排才是。

还有,最关键的,就是防备金不换了。

正所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所以,坐以待毙的防守是很愚蠢的做法。

最好的防守,永远是进攻。

燕晴咬着舌头,沉思良久,计上心头。将来福、旺财和老吴喊来,详细交代一番,之后又去了书房,匆匆写了一封家书,交由府中护卫。最后才带着白鹿和天狗,去了城北的隆江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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