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法？”寂静的空气中，没有人应答，餐馆内早已空无一人，《樱与抱月》的唱片缓缓地在饼沿上旋转，竹笺与风铃轻轻摇曳，一切如同初醒的梦境。
天使安眠在藏红花色的血泊之中，气息微弱。
“刚才那个女人是...致幻恶魔？”
“她的目标是天使吗？”
少女迷茫地从地面上缓缓坐起，亚麻色的百褶裙被血液染成刺眼的鲜红，因为血之天使的自愈能力，她心脏上的伤口已开始慢慢愈合。
那个女人，无论是谁，似乎对血天使的特性并不了解，所以她的目标不是...天使的生命吗？
“眠...我好困...”少女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
总有一天我的存在也会给眠带来不必要的灾难与不幸，但我却已默默习惯了在她身边时的亲近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感觉就是...幸福吗？那么，假如眠在某一天突然死在我的面前，我会不会流泪呢？也许不会吧...我并没有为族人的死而感到难过，这样的我，真的值得被爱吗？
月亮变得像是笼罩在氤氲的雾气中了，像是浴缸中朦胧的水雾，令人愉悦的血慢慢蔓延开来，我的心脏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疼痛。
她的笑容很美，像是新月。
虚幻而清晰。
恶魔在低吟虚幻的奏章。
——
“眠...我好困...”半撒娇意味的自语着，少女的思绪漫无目的地漂流，眠那天蓝色瞳孔边的泪痣出现在她模糊的视线中，一阵无来由的雀跃与安心占据了少女的脑海。
非要说的话...是类似安全感的东西吧？
一阵柔软的触感蔓延到了我的右肩，随着令人不安的颠簸与少女轻微的喘息声，我被眠背在了肩上。
雪白精致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依附着薰衣草的芬芳与荒郊的晚月，显现出诱人的气息。
“呐...眠...我好想...把你吃掉……”少女轻声耳语着，虚弱的声音中透露着朦胧的欲望。
“好好好...回去以后随便你怎么吃~”
“现在就要...”
“现在不行哦...那个女人说不定还没走...”
“如果被她发现血天使的存在...她们也许会找到克制永生能力的方法...”
“嗯？”
“就是说把你囚禁起来，把手脚砍断什么的...”
“这样嘛...”
“那眠眠要保护好我哦~”
“嗯...”少女无法做出承诺，仅凭自己的力量是完全无法保护脆弱的天使的，而她能够活到今天，也不过是因为恶魔对她不感兴趣罢了。
远方传来布谷鸟的啼鸣，群星环覆的萤火夏夜，悠久而静谧的月亮在天幕之中散发着不祥的幽光，少女白色的衣裙散落在莱茵河畔的微波之中，如同千万破碎的璃镜。
少女们依偎着彼此渐渐安眠。
“眠...我喜欢你哦~”
“欸...但是……”
“我没有骗人...”
“茜法真的很喜欢你哦~”
——
好饿...真的好饿...人类的食物...好难吃...
眠...对不起...但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
对准眠露出的脖颈，我轻轻地咬了上去。
玫瑰色的血液，附着着甘露的芳香，从细嫩的伤口处缓缓流出。
——
清晨的铃声，比往常来得更迟一些。
眠睡得很死，看来是昨夜的事让她有些虚弱。
我有些心虚地做好了早饭，像是贤惠持家的妻子一般乖巧地守候在餐桌旁。
“早上好~”眠慵懒的声音从卧室传来，散乱的发丝垂落在柔软的冰肌上，水蓝色的睡裙系带微微滑落。
“已经十点钟了...”
“感觉好无力...昨天睡得太晚了吗？”少女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临近正午的阳光十分刺眼，窗边的风铃草也被太阳晒得有些发蔫。
“眠眠早上好~”
“要来一份热气腾腾的红枣粥吗？天使特制的哦~”
不假思索地端起那盘刚出锅的红枣粥，全然没有注意到指尖从微热道到发烫的触感。
“啊啊啊啊好烫好烫好烫！”
少女迅速地跑到厨房边，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冲洗着发红的手指，湿润的小舌轻轻舔舐。
“你是笨蛋吗。”
“反正我不是那种别人好心做早饭给她吃还要嘲笑别人是笨蛋的人！”
——
“话说，为什么全是红枣……”眠咀嚼着一块松软的枣糕，疑惑地问道。
“当然是因为红枣很营养啊！”
（当然是因为红枣补血啊！）
“对于眠这种正处在发育期的女孩子来说对身体很有好处的。”
我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希望不会被发现吧。
“茜法...吸了我的血吧？”眠突然说道。
我心虚地无法直视眠的眼睛，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我即担心又害怕地回应道。
“对不起...我……”
“你表现得也太明显了...”
“以后想要的话可以直接说出来啊...”
“欸...可以吗？”
“不过...你也要给我一些东西作为补偿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