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一夜后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道不明的清香。
嗒，嗒，嗒。
书本散乱的房间里，苏子林盘坐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面前这个半旧的笔记本。
劣质纸张散发的气味让他微微皱眉，烦躁地再度揉乱了刚吹过的头发。
不知怎的，他今天破天荒地想记下点什么。可好不容易找到个本子后，他却不知从何落笔。泛黄的书页中，一堆不知含义的黑色孔洞密密麻麻地分布着。
嚓，嚓，嚓。
一阵笔尖划过的声音后，几条黑线无规则地出现在本子上。
“啊，好烦呐！”
苏子林将那一页撕下丢掉，抓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后飞快地闪动起来。
另一旁的秦风静静地躺在床上，心中也是一团乱麻。
一个翻身，他习惯性地伸手从床边的书柜上抽出一本书，是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探案集》的第一卷。
翻着翻着，他像是找到了什么答案一般，轻轻一笑，倒头就睡了。
夜是漫长而短暂的。迷迷糊糊中，秦风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下午的天台。乌云密布的天空有雷蛇涌动。巨大的气压将天空都压得很低很低。
一道粗壮的雷霆闪过，惊人的震响紧接着穿透天地。雨，就这样下了下来，慌张地砸落在地面上。
朦朦胧胧的雨雾里，他看见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东西，一个带着六条洁白翅膀，浑身披满圣光的人。那人缓缓的转了过来，看向了他。下一刻，他就觉得身体一阵异样，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秦风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脸上正压着什么东西，伸手一拿，是昨晚的那本书，睡着后掉脸上了。缓缓坐起，他挠了挠头。
哒，哒，哒。
鲜红的液体从指间划过，滴落在了书页上，鲜红将黑白侵染，缓缓蔓延。
秦风惊起，忙去厕所里清洗。
看了眼时间，还是凌晨，秦风清洗完从厕所里出来，发现旁边卧室里的灯还亮着，于是悄悄地打开了房门，想看看苏子林还在干什么，半夜竟然还不睡。
门打开后，秦风很惊讶。苏子林已经抱着被子在床上睡着了，蜷缩成一团。房间里很亮，以往胡乱摆放着的杂书和玩具都被收拾得很整齐，干净整洁得甚至让他能产生房内有点点星光的幻想。唯一不同的是地上有一张皱巴巴的纸团。
好奇心和强迫症作祟，秦风悄悄地打开了房门，轻手轻脚地将那团纸拿了出来，出来时顺手关上了灯，就在要丢掉纸团时，好奇心袭来，最终还是决定打开来看一下。纸张的最上端写着今天的日期和天气，看起来应该是用来写日记的，只是下面的内容并不是日记而是几条杂乱的线条。
秦风斜着拿着纸，从这个角度看，那几个线条组成了一个框，框里有什么东西，再看看上下，赫然发现，这框似乎是一个肚子，画的是一个大着肚子的人，肚子里装着什么东西。
一些曾经想象多诡异的场景在脑海中闪过，他承认有些被吓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咧咧嘴，尽量笑了一下。这一笑似是让整个人都缓和了下来，他顺势揉了揉眉心，决定最近还是不去碰刚买来的《克苏鲁神话》了。
今晚幸好没洗澡，不然跟没洗没什么区别。不过此时夜深人静，他也不好再弄出太大动静，便只是犹豫了一下，从冰箱的角落中拿出了一瓶饮品，回房休息了。
清晨的太阳刺过窗帘，嚣张地在苏子林的脸上跃动着。他一个哆嗦之后醒了过来。房间里的漆黑被刺入的阳光分割成了几片。
一咕噜爬起来，打开灯，又拉开窗帘，再关上窗帘，苏子林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没办法，夏季的太阳总是过于霸道，更何况他的这一面此时正被太阳虎视眈眈着。
房门一打开，香味便扑鼻而来。牛奶的香气和煎饼的噼啪声只往他的心口钻。
“哟，早，昨晚睡得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就是有些不踏实。”
秦风看了他一眼，又全神贯注地拨弄其锅里的东西。
“我觉得，人生就是要挑战不可能。今天再试试我的煎饼。”
听到这话，苏子林审视地打量着正在掌勺的秦风。前几次吃煎饼的情景仍历历在目。好一番折腾，饼是糊的，肉是糊的，就连嘴里的番茄酱和生菜都能有一股子糊味。吸取前两次的教训，煎出来的蛋倒不是糊的，不过那半生不熟的模样倒是让人一阵恶寒。苏子林吃了一口之后选择出去吃，至于那几个饼子的最终下场，想到自己回来时在垃圾桶内看见的那落魄模样，苏子林便有些想笑。
哪怕是大学霸，也还是有摆不平的东西。
“我的那份就免了吧，我等你弄完出去吃，看看你这次能不能成功把厨房炸了。”
秦风尴尬一笑，“我这也是在学习，以后如果丧尸围城了，我也能把你做得好吃一点。”
“是是是，你就学习吧，学霸大哥。”
贫完嘴，苏子林转身开始了自己简单的日常洗漱。
可惜的是，越是洗漱，香味越浓，直到最后，苏子林已经迫不及待地坐在了餐桌前，两眼放光地望着秦风。
嗯，真香。
奶足饭饱，秦风回房开始写作业加复习预习，而苏子林开始了新一天的学海扑腾。
……函数f(x)……欸妈，这图好恶心，一扭一扭的，还没今天早上的蛋漂亮，说起来，今天早上的煎蛋虽然卖相不好，不过还挺好吃，下次问问他是怎么弄的，不过我暂时也不会弄这些，就留给以后的自己一份宝贵的经验吧。
笔杆在秀长的手指之间转了转。
“不会做，下一题吧。”
一张张试卷和练习册就这样轻轻地飘过，时间也慢慢地来到了下午。
“啊~~~~”
长长的哈欠后，苏子林提着桌边用过的泡面桶走出了房间。
厕所里传出水声，应该是秦风在洗澡。
丢掉泡面桶，苏子林躺在沙发上无聊地刷着手机。打开大家点评，点开即将前往的“宰肉场”，翻了翻评论区，一条以前没见过的评论让苏子林眼前一亮。
“店里新来的小女仆超级可爱，我也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只是觉得大家都可以去店里玩玩。”
我超，是女仆！
砰，砰，砰。
忽然传来的敲门，啊不，这已经不能算是敲门了，突然穿来的砸门声让正在清洁自己的秦风身体一怔，连牛牛都被吓得紧致了许多。
“干什么！”
“你快点啊，那店里有新女仆，去晚了说不定就没了。”
呵，女仆罢了，至于激动成这样么？
想着，秦风有些乐了，“人家是正经服务员，还能被人给带走吗？我觉得，你需要洗洗头，不然，什么奇怪的液体都快要溢出来了。”
“……好，你开门。”
“……滚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