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
自称贝尔的人类少女再度站起身。
“都跟你说了我不是魔王，我是人类，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进水了。”
柯泽很恼怒，说服个听不进话的蠢蛋，本身就是很愚蠢的事。
魔法无法施展，魔技自然也没法用，贝尔的能力还是个未知数，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能靠格斗技巧了。
柯泽与贝尔两人就这么你一剑我一剑地对打，靠格斗取胜这种事，真是蠢到了家。
又是三个回合。
贝尔再度被柯泽挑飞。
柯泽凭借之前人生的战斗经验在剑术技巧上完全地压制住了贝尔。
这是暂时的。
贝尔无法被杀死，她的伤势会以一种难以估量的程度愈合，她就跟个永动机一样，只知道战斗，永不停歇的战斗，无法被杀死的战斗，没完没了。
一想到眼前这个黑发少女是人类，柯泽就没法下狠手，可柯泽的体力总有耗尽的一刻。
柯泽迟早都得被这个疯婆子贝尔耗死。
逃？笑死，风头被抢走这个事故柯泽就不能接受，再说了，这个人类少女是柯泽追寻真相的关键，他没有撤退可言。
为何柯泽在这之前没有遇见人类？
“听我好好说，我有非常问题要问你，只要你回答我，之后你对我要杀要剐，我都随你。”
柯泽语气诚恳且谦卑，但他整个身躯却是压在贝尔身上，牢牢地抓住她的手腕，并且缠住了她的下肢。这个姿势很不雅，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两人不可避免的维持某种微妙的姿态。
“畜生，你在做什么？从我上面滚下去。”
贝尔叫嚣着，挣扎着，她的神志陷入了混乱。
“我对太平原没兴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柯泽不肯退让一步。
“你个杂碎，滚啊！”
贝尔竟一口狠狠地咬在柯泽肩上。
柯泽忍痛闷哼一声，当即一手锢住贝尔的两只手腕，再空出一手顶住贝尔的下颚，圆睁眼瞪着贝尔，近乎贴着她的脸，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贝尔只字不提，却是啐了一口唾沫吐在柯泽脸上。
人类少女的双眼被仇恨蒙蔽，她唯一想要做的就是杀死柯泽。
对于吐口水这种幼稚的侮辱手段，柯泽见怪不怪，比这更恶劣的行径，柯泽都能承受。
雨，一直在下。
贝尔衣不蔽体，破烂的衣物被浸湿紧粘着身子，衬托出她纤细的线条，花羞处若有若现，她对于自己此刻的丑态好像不太在意。
柯泽只是维持现状，静静地瞧着贝尔，心底莫名浮出一股无力感。
少女粗重的鼻息一阵又一阵喷在柯泽脸上，本该是香艳的画面，柯泽提不起半点兴趣。
贝尔咬牙切齿，她的表情是一副嫉恶如仇。
到头来，柯泽为的又是什么？在恶魔的宴会大闹一场然后隐居乡下，这是柯泽之前的计划，而他现下的所作所为无疑是跟原计划背道而驰。
因为见到了人类，柯泽就慌得个手足无措，丢死人了。
可就连同为人类的贝尔也对柯泽表现如此厌恶。
“呵呵。”
柯泽干笑两声，他跳动的心像泡在冰窟中感到那么冷。
风夹着雨顺势而下，浇灭了柯泽燃起了热火。
“哈哈哈——”
风雨中，一个人类在狂笑。
贝尔瞧着这个恶魔，一时也愣住，忘了挣扎。
恶魔在笑，风也乱卷一团，恶魔的脸颊滑下两道雨痕，点点滴滴落在贝尔的脸，热得发烫。
恶魔不可能流泪……
有那么一刹那，贝尔像是见到了梦中的父亲，那个传说中的英雄，这一定是幻觉。
“想杀我？”
柯泽松开了手，放开了贝尔的束缚。
“那你就来好了。”
恶魔向贝尔发起了邀请。
贝尔低头瞧着手中的短匕，这是恶魔亲手交到她手中的，她又抬头望向恶魔，一脸茫然。
恶魔正张开了双臂，闭上眼，那展示的姿态根本毫无防备。传闻中的魔王就站在贝尔的面前，只半步之遥，贝尔只需迈出一个脚印，人类的末日就圆满解决了。
可眼前的恶魔真的就是魔王？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如同诅咒，蚕食着贝尔的决心。
眼前的恶魔具有魔王的所有特征，邪恶、残忍、灾难、毁灭，只是见到这恶魔的第一眼，贝尔就无比确信这恶魔就是魔王。
奇怪的是这恶魔的特征在不停地发生变化，这种变化随着贝尔的思绪在变动。
恶魔变得……
像牛、像马、像羊、像猫、像鱼……像人。
恶魔就站在那。
他有一头黑色的碎发正随风乱颤，十根手指白皙有节，他本该是恶魔之身，却清晰可见是人类的形体。
贝尔惊呆了。
魔王怎么可能像人！？
这一定是魔王的幻术，蛊惑人心的障眼法。
贝尔紧咬牙关，两手握着短匕，刺步冲上前。
“噗呲。”
利刃入骨的实感，手下一股暖流，贝尔刺中了恶魔。
为什么不躲？
贝尔讶异地看着柯泽，她很想问出这句话，却说不出口。
“英雄，你满意了？”
柯泽做了个深呼吸，笑道。
贝尔呆了，下意识想抽离开身，却被柯泽牢牢扼住。
“嘶，很痛的，现在能好好谈谈了吧？”
柯泽不由地倒吸了口冷气。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贝尔大声喊道。
“别说，看不出来还挺有料的。”
柯泽揽着贝尔的腰肢，打趣道。
“下流！”
贝尔嗔怪道，奋力想挣脱开，结果是她发现自己被抱着死死的。
“我就快死了，这算是我对你最后的请求，你也不想每晚做梦都梦到我吧？”
柯泽的声音弱了几分。
贝尔木了下，对于即将的死者应该给予一点点宽容，于是她停止了挣扎。
“你们是来自哪里？”
柯泽直勾勾地盯着贝尔的眼，一字一顿，一本正经。
“霍尼亚拉……”
这一刻，贝尔竟不敢直视柯泽的双眼，她下意识躲过了这目光，却还是回答道。
“没听说过，全部都是人类？”
“全部？”
贝尔只觉这问题很怪异。
“你们，我说的是你们，霍尼亚拉的全都是人类？”
“也有牛羊，还有猪……”
贝尔觉得这个魔王有点不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