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前请先阅读番外《北方的天空》《永世的故土》)
阿尔比恩王国五百年来不变的都城——诺丁汉,城区围绕着王宫梅笛乌斯宫(Medius)修建。梅笛乌斯宫的历史不过短短三百年。她的落成时间是在西历八零三年。由国王——“学者”爱德华三世(Edward Ⅲ,the Scholar)计划建造。爱德华三世于在位期间兴修大学,确立了阿尔比恩大学的三大基础学科与四大副学科的课程标准(三大基础学科为魔法理论学、神学与法学,四大副学科为艺术、哲学、数学与文学)。后世的阿尔比恩大学均在其基础上进行课程编排。爱德华三世本人对知识的渴求与成就,也为他赢得了“学者”的美誉。
诺丁汉的城名在阿尔比恩语中的含义为“智者之地”。智慧的神明图特曾在此地为法里西亚帝国建造了一座名为“萨彼恩奇娅”的巨大图书馆。帝国则围绕这座地下图书馆建造了诺丁汉的前身——“诺希斯”(Gnosis)堡垒。在西历前的数百年中,她是全世界最庞大,藏书量最多的图书馆。而且帝国也在不断对其扩充,维持其地位。
自盎撒人占据阿尔比恩,“大断代”发生以来,“萨彼恩奇娅”被封存,无人知晓王城诺丁汉的地下,竟存放着如此稀世珍宝。图特的权能护佑着她,使得其并未荒废,这同时也是“萨彼恩奇娅”可以存在于地下并不断被扩展的缘由。
在一次建设工程中,这座千年前的大图书馆被意外发掘而得以重见天日。时任国王的爱德华三世在调查完毕后立即下令将其命名为“阿尔比恩皇家图书馆” ,于上方修筑梅笛乌斯宫,告诫后世珍视这座无价之宝,并要求每任国王即位后一定要集书藏书,定期为她补充书籍。伴随着印刷技术的进步,该项要求也在逐渐提高。
梅笛乌斯宫内的王座之上,空无一人。象征阿尔比恩王权的圣科洛娜王冠(Santa Corona)置于其上,同样无人佩戴。理应拥有它的现任阿尔比恩国王查尔斯·斯图亚特(Charles Stuart) 正神情冷漠地站在皇家图书馆大门的前方,他刚度过向下的阶梯。加冕仪式将于两个月后的十一月十四日举行,而他已经在临时代行国王的职责,但查尔斯既无掌握大权的喜悦,也无血肉之亲的父母于两个月前逝去的悲痛,他并非没有感情,而是早已麻木。
推开大门,古旧的机械结构发出咯吱声,图书馆的正厅中央,正激烈讨论的、计算的、阅读的人们立刻停下手头上的工作。这时,面对这些昔日的同伴时,查尔斯才产生微弱的情感波动。
这里混杂着盎撒人,德鲁伊特人与半梦魇,他们相互间亲密无间,抛弃了人类社会中对异族的狭隘歧视与偏向见解,这就是阿尔比恩南方魔法研究结社“颂逆恩会”的全貌。
其中样貌最为年老的人类向他招呼道“雪里登国王陛下,有何贵干?”
“艾尔登林(Eldenring),别用那种敬称来嘲笑我。”查尔斯面不改色。“只要你们还在这里,我就永远是颂逆恩会的一员,我就永远是格拉斯哥·雪里登(Glasgow·Sheriden)。”他要记住这个德鲁伊特人的姓氏,这是他的养父母赐予她的尚为人的一份证明。
“是的,雪里登, 这也是你和那群混帐贵族的根本区别。”女性的半梦魇蕾梦(Lemond)兴奋地鼓起掌来。
“【虚幻的阿尔比恩之龙】的符文破译工作进展如何?”
这是在皇家图书馆中才能找到的顶级禁术的符文,独一无二。
这是他需要这座大图书馆的原因。
“马马虎虎,但根据推测,第十处符文很快就会被录入并布置。”这次是艾尔登林在回答。
“那除龙之心外的另一件原料……”“雪里登,不要心急。”
“来不及了,柯萝丝(Cross),与那些议会里的老东西还有我的弟……不,乔治的周旋已经让我很难腾出空闲时间来了。势力单薄的我……就算拥有正统的法理,也无力回天。我免不了受到权力的架空,遭到监视与控制,到那时,计划的推行就危在旦夕了。”他们这些亲信自然也会被撵出宫去。
“雪里登,我们真的要害死这么一个陌生人来完成仪式吗?”
“这是为了阿尔比恩的平民,为了被压迫的德鲁伊特人们,为了受到迫害的半梦魇族群,卡莉(Kali)。”“嗯。”
事实上他的手上早就沾染了不止一份鲜血。
他用幼龙的血点缀了国王的佩剑。
借助巨龙对亲族死亡的仇恨间接刺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也帮助自己成为新任国王推进仪式完成。
他无法原路返回。
查尔斯见证了阿尔比恩的腐朽体制如何以饥荒的形式杀死了包括他的德鲁伊特人父母在内的可怜人。见证了上层的华族们如何沉浸于享乐之中而不去理睬脚下哀嚎的饿虫们。
阿尔比恩早已是一个空心的王国。
在与弗朗西亚的战争失败后,王国的财政几近崩溃。议会批下的征税不可计量地分担至贫苦百姓身上,成为压死许多人的最后一根稻草,国王的权力又一次削弱。
他戴着一顶空王冠。
仅凭国王的身份,查尔斯绝不可能彻底医治王国的症状。更何况现在的他随时可能成为阶下囚。
正因如此,阿尔比恩自身才需要一场轰轰烈烈的改变。
查尔斯回到宫中,双手捧起圣科洛娜王冠,立于头顶。
此刻她便不再是一顶空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