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打了个哈欠,一手捂着腰慵懒地从床榻上起身。其实他低估了白衣剑侠这几个字地含金量,这具身体远比他原来的身体强得多,就想他低估了这个世界女性的体质。有些事就像引火自焚,如果赵襄缨不是个雏的话,他怕是镇压不住。
赵襄缨醒酒之后就已经匆匆离去,估计是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情况。这也正是其余想要的,至少好久一段时间不会有人再纠缠这件事了。
活动了一会身体,终于感受到了饱睡之后的神清气爽,齐钰坐到了书桌前准备继续研读那本满是牢骚的日记。对于明月楼已经有了基本了解之后,齐钰认为自己做这个楼主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于是当务之急就变成了搞清楚组织的情况。
“又逢连夜雨,楼内冷清依旧,也不知入了这贼船究竟是福是祸。可笑这世间,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满城朱紫权贵,为何苍天独薄于我?…”
文邹邹一大段看下来,齐钰除了知道这时原主已经到了京城并开始后悔加入组织之外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哦,还发现了这明月楼怕是一直生意都不咋好。
“这姓邵的年纪一大把了,还相信些什么男子们互相扶持的鬼话,难怪孤身一人只能做个老鸨子。依我看这什么破组织说不得是哪位大人物的禁脔搞得,在这骗傻小子去给人家当姘头,然后…”
连着翻了好几页已经快看不下去的齐钰终于提起了些精神来,这一段字迹比较潦草还有水渍,估摸着是边喝酒边写的。看其中的意思,这应该是个男权组织,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原因导致了原主对组织的观感越来越差。
“这姓王的胖妞出手还真是阔绰,伺候起来还省事,若我有一天容颜不再,嫁去她家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不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嘴倒是紧的很…”
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齐钰终于细细研读完了这本日记。如果不是怕遗漏了什么,他现在就想直接把这破日记烧了。就这玩意,但凡自己不是齐钰,都看不下去第二页。原主还指着拿着东西去谈判,简直离谱,瞎了多大心的人能来这玩意里找线索。
总结下来有价值的信息大概有,齐钰自己现在欠了组织一千五百两白银,其中五百两买了地契勉强还算可以变现。组织的势力不小,江湖和朝堂上都有组织的人,但却不敢见光。因为这是个男权组织,目的大概就是天下男人联合起来推翻女人的残暴统治,不怎么新鲜。而且齐钰觉得这组织早晚要完蛋,且不说这短命种靠蛮力去推翻修仙长生种统治的目标有没有希望,光看投资原主的这种人员选拔就没什么前途。而所谓的组织最近的决定,应该是要求明月楼配合组织的什么行动,至于具体是什么恐怕只能去问邵大哥了。哦,还有这个姓王的客人应该是真的出手很阔绰,被提及的频率甚至高于组织。而组织的名字,看完整本日记的齐钰仍不知晓,可能是原主根本没资格知道吧。
时间已经到了晌午,齐钰叫了清风送过来吃食。四样菜一碗饭,味道很一般,但是看得出来很补。菜里有他认识的也有从没见过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一顿饭吃下来齐钰觉得自己又行了。吃饱了饭,接下来就该是今天的重头戏了,他要去会一会这位邵大哥。
邵大哥也已经用过饭,正对着账本写写算算,看到平日里习惯了做甩手掌柜的楼主居然这时间来找自己,有些惊讶。他赶忙放下手中笔,招呼齐钰:“楼主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齐钰很自然的做到了他对面,眼睛不着痕迹的扫过桌上账本,看到旁边印章上有‘邵安’两个字,应该是他的名字。“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邵大哥组织交待的事,当真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邵安听到这话,叹了口气,“楼主不要为难我了,我只是组织招来的一个老鸨罢了,根本也说不上话,楼主都不晓得的事,我哪会知道。”
这话应该不假,按齐钰的推测邵安顶多是组织派来监视自己的人,根本没谈判的权力,不过他也不是为了谈判来的。齐钰抿了抿嘴唇,用最大努力做出一副真诚期盼的样子看着邵安没有说话。
看到他这副样子,邵安也有些无奈,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其实我和楼主您才是真的一条船上的蚂蚱,您若是愿意信任我。我就仗着痴长几岁,说些我的想法。”邵安顿了顿,略加思索之后说道:“依我所见,组织本身所图甚大,既然肯平白出钱建起明月楼,也不收楼主您利钱,显然不可能是为了钱。因此在让您和您的四位弟子打探情报这件事情上,组织恐怕是万不会退让。若是您执意不肯让步的话,平白花了大价钱却一无所获的组织,恐怕绝不会善罢甘休。”
听完他的话齐钰心里反而安稳了,不过就是想利用青楼作为情报组织的据点嘛,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之前这些人张口闭口组织这那的,吓得他还以为是什么要刺王杀驾的大事。
不过齐钰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实时地隐隐露出些许紧张和不安,赶紧追问道:“邵大哥一向对我多有照顾,我心里都清楚。邵大哥你见多识广,既然话都说到这了,不知何以教我?”
听到齐钰不在固执,终于能听进去自己的话了,似乎有些欣慰也来了几分精。他没有直接说话,反而是拿起笔来,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混’字。随后用手指点了点,脸上颇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楼主,正是此字。”
齐钰脸上十分惊讶,心里却有些无语。他的推测没错,这邵安有那么几分文人的酸腐气,自己摆出一副学生子侄的姿态多少能让他产生好感。只是这水平一言难尽,无非就想说混着出工不出力的意思,这写个‘混’字出来可太露怯了。
“邵大哥这是何意啊?”虽然心里清楚,齐钰还是给他搭着架子。
邵安再次一指,开口解释道:“楼主不妨先照做,每月随便找些情报交上去便是了,只要让组织看到我们尽心尽力便可。明月楼刚开张没多久,难免力有不逮,组织的宗旨毕竟是为天下男子谋福祉,不好追究的。”
邵安解释的很详细,齐钰不光知道了组织的决定是什么,连具体行动计划都有了,可以说是很满意。最让他欣喜的是邵安愿意说出这番可以说是掏心窝子的早期摸鱼学,说明邵安是可以被他拉拢的。到了此时齐钰的心才算是真正安定了下来,确定了身边没有致命的威胁,也逐渐掌握了情况。
心情大好的齐钰看到了桌上的账本,便想顺便了解下明月楼的经营情况,“邵大哥刚刚可是在记账?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让我看看账本?”
听到这句话,本来有些自得的邵安一下子变成了一脸苦笑。只是此时两人之间的信任刚刚重建,任何推脱的意思都会毁掉这份来之不易的信任,邵安也只好应了一声,拿出账本放到齐钰面前。
齐钰拿着账本看了起来,最开始还边看边思索,随后却翻动越来越快。到最后直接把账本一推,整个人怔了一下,转头看着苦笑的邵安,问道:“所以我们从开张到现在,就一直在亏本?”
看到邵安无奈地点头,此时齐钰终于明白原主之前为什么要嫁人跑路了,还一定得是权贵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