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被闹钟叫醒的我挣开了疲惫的眼睛朦胧看着房间周遭一切。
轻声说道:“还是没变化吗?这不是当然的吗?不过就算一切都变,我也不会改变的吧?”伸手关掉已经响了许久的闹钟。
在洗手间里洗漱了一番后,对着镜子做着我最擅长却也是我最不擅长的事。用着两边食指支撑着两边的嘴角,对着镜子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肌肉。在固定好早上应该拥有的表情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说道:“嗯,这个表情不错,该走了。”
顺着楼梯逐下,我脚步就像雨天时雨滴落入河塘般那样轻盈。因为我而影响到她,她一定会为此而苦恼吧?虽然我知道我现在的做法也是不会有任何改变吧。如同预知到未来一般,客厅传来的熟悉的声音。
“等一下,等一下。我可爱的侄子就不能陪一下可怜的姑姑吃一下早餐吗?”
这个人应该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一个接受我的人。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因为事故而死去,而我却作为唯一的幸存者,活了下来。
因为父母亲的丧事,许多的亲戚来到了我的家里。那时候他们对我说着安慰和关心,虽然我只觉得奇怪而已。
后来因为大人们要争论一些事而不想让我听到,让我来到了房子后的庭园。虽然我已经知道他们要争论的事情了。客厅内传来了激烈的争吵。
“我是绝对不会收养那个孩子的,那个孩子有太多的问题了。”
“难道只能抛弃那个孩子了吗?”
“虽然那个孩子很可怜,但确实...”
没错,天下哪里会有笨蛋会收养一个天生有问题的孩呢?我对着这些所谓亲戚的人来说就是一个包袱,一个累赘罢了。
一片寂静,客厅内的人们已经做了对自己没有损害的决定了。但突然间,一声清脆的声音打破了一切。
“那么,就让我来扶养那个孩子吧。”
“不是,馨你还这么年轻,现在带着那个孩子,会影响你的前程吧。”
“怎么影不影响的,很简单的道理,因为我是那个孩子唯一的亲人了。”
一个年轻的女人从客厅走了出来,来到了我的身边,蹲下身姿伸手抚摸着我的秀发,与我双眼相视着。
微笑着说道:“愿意跟姐姐一起走吗?”
仿佛有魔力般,我下意识回答“嗯”
但是,令我奇怪的是,明明无论是亲戚也好,还是其他人也好。都和我说[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爸爸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要很久才回来]。但是,明明爸爸妈妈就在那里一直看着我们啊。
我用着早已准备好的表情,微笑着说道“对不起,今天早上学校还有早课,再不去可能就迟到了。”
姑妈注视着我的眼睛,从一开始的傻笑逐渐柔和了起来,就像湖一般的柔和。
“这样啊,这样就没办法了呢。我知道了,今天也要加油哦。”
我还是维持着那个表情,那个虚假的笑容回答道:“我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
离开时,我掩上门时从门间隙中看到了姑妈又是因为我的原因而产生失落的表情。我只能不去注意,因为我就算能够理解却不能够感受到。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我站在十字路口旁,等待着红绿灯的通行。奇怪的是,这里明明是郊区,车流也并不密集,红绿灯等待的时间却相当的漫长。
“大哥哥,大哥哥,你又上学吗?真好呢?”
面对突然而来的问候声,我并没有作出应有的回应。因为这问候声我已经非常熟悉了,每天都如此,同一个地点,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孩子,而且我不能再让这些特殊的存在再影响我的生活了。
“哼,大哥哥你又不理人了,本来还想告诉你,我今天遇到的秘密。”
秘密?我心想着,虽然我没啥兴趣。不过,仔细想想可能就是这个孩子平时太过寂寞了,想出来骗骗我的把戏罢了。打发了一些无聊的时间,等待红绿灯的时间也到。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
“等一下,等一下,大哥哥,我真的有事和你说。今天早上我遇到了一个和大哥哥一样能看到我,还能微笑着和我说话的大姐姐,和不理我的大哥哥完全不一样,哼。”
我刚想迈出步伐的想法停了下来。和我一样的人?难道她也和我一样过这种生活?微笑?难道和我一样也是伪...?不对,与这种东西压根不需要构建所谓的人际关系吧。难道说她有变回正常人的方法?还是说她只是与我不一样呢?不过,无论是哪种的结果,都有探究下去的价值。
我停下了想离开的想法,转身带着早已伪饰过的笑容用亲切的语气说道。
“那么,这位可爱的小芙妹妹,你刚才说的那位大姐姐现在去哪里?还有她是穿大概怎么样衣服?”
“咦,大哥哥你突然这样好假,明明平时都不理我的。”
“啊,对不起,平时都是我的不对。”我立刻调节了脸部做出了抱歉的表情。
“好吧,看在你请求我的份上,不过红绿灯快过了,但是,大哥哥你也不在意再陪我一下的吧?”
我转过头看了看红绿灯,心想着,完蛋,看来要麻烦一会了。
漫不经心走在去学校的道路上,心想的全是刚才的那件事。途中还被那个顽固的老伯一直在我的耳边发牢骚。
“青色的头发,穿着白色连衣裙和戴着白色的遮阳帽吗?”
就在我专心致志想着这件事的时候,有怎么东西正从我背后接近,伸着手拍了我一下肩膀。我身体马上反应了过来,双手抓住肩部的手,准备拖摔时。
“疼疼疼,是我,是我。”
还好我及时止住了手,不然等一下就会有大麻烦了。
“差劲,居然对一个女孩子动手。”只见她握着手腕对着我说。
“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要从我的身后突然接近我,不然我是会有应激反应的。明明是自己非要这样做。”
“咦咦咦!你这样说,也就是说是我这个受害者的错咯?真是不负责任的说法捏。”
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用弯曲的手的肘部戳着我的侧腹。
“是是是,依小姐,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我双手抬起做出一个轻浮的投降姿势,脸部做出一个略微抱歉的神情。
面前的少女叫依,应该算是我的大学同学又或者是朋友吧?没错,不像小学初中完全独立的我,也不像高中时伪装不够完美的我。我凭借这副感情的面具,在大学的阶段收获了所谓的“友情”吗?
“别发呆了,快到课点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手机。
“时间确实不多了。”
“虽然大学的老师并不会像高中的老师一样直接抓你出来让你丢人,但却会记在表上。因为迟到而挂科就太丢人,因为我已经迟到二次了。如果是我妹妹,一定不会这样吧。”
说完,依就非常慌张的径直向学校跑去了。
“妹妹?”
之前一直没听过依说过有妹妹的事情。依这个人是很喜欢分享自己周围的事物的。但从来没有提及过自己的家人。当然,也有可能是我这个人太奇怪,别人不想和我分享而已。不过,为什么最后说到妹妹的时候,语气会这么奇怪....?算了,反正这是别人的家事,与我也不可能有牵连的。思考完后,我也向学校走去。
课堂上,老师正在讲授着今天早已准备的课程。
“心理学涉及许多方面,其中情绪是外在表现最多的,一个人的情感变化,大都会体现在表情、动作......”
不过我现在关心的可不是课程内容。白色的连衣裙,青色的头发。中午还有些时间,要不去周围逛逛找一下,虽然就是像大海捞针罢了。最怕的就是可能她压根不是这个城市的,因为旅游等原因而经过这个城市。那就是最差的结果了。
依听着课程正无聊时,就转过头看向了我的位置。咦,他居然没认真的听今天的课程,那个家伙今天真的好奇怪啊。虽然,感觉不太可能,他不会是有怎么心事吧?
当然注意到我的也不止依。
“自我从事这一行业以来,遇到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但我都能从他们的神态猜到相对情绪的。只有一个人我是至今都猜不到的。你说是吧,那个靠窗玩着转笔的同学。”
说罢,同学们都转过头,视线都聚焦于我,传来一阵阵的笑声。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从座位站了起来,作出了抱歉的表情。
“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
同学们的笑声依旧没停下来。老师的这句话,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麻烦。只能希望其他同学能把这句话当作一个课堂小玩笑了。
下课间,我走在学生的人群中,依走在我左侧一直盯着我的脸。最后我只能作出无可奈何的表情问道。
“依小姐,我的脸是有怎么东西吗?”
“没有,只是觉得你今天不太一样而已。”
“不太一样?你想太多了吧,我一直没变,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以后也一定会这样吧。”
没错,这才是我的真实想法,就算找到了和我一样的人又怎么样?真的有办法让我变回正常人吗?真的有办法让我正常的生活吗?这只不过是我对不确定的未知的垂死挣扎罢了,做好最坏的结果,才是最真实的。
说完,我转过头,转向了正面视野。却从前面的人群看见那一缕白影,清风吹拂着那过于令人耀眼的青色秀发,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却过于清晰的身影。那个人是?没错,应该就是她。
“依,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些急事做,我就先走了。”
“咦?”
转达了我要离开的话语后,我立刻向面前的人群中跑去,寻找着刚才一闪而过的身影。
可是,去哪了?我追寻着那个白色的身影一路出校门来到这里。看着周围的人群,我左顾右盼的寻找着我的目标。
“看到了,在哪里吗?”
只见那个白色的身影进入了一条小道中,我立马跟了上去。
可是,我跟丢了,那些小路也太错综复杂了,我绕了几个大圈也是终于跟丢了。算了吧,可能这就是命中注定吧。就在我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
“喂喂喂,你刚才一直跟着我一个女孩子,不会是什么痴汉之类的吧?”
听到这声音,我立刻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少女。穿着纯洁无瑕的白色连衣裙,头戴着有向日葵装饰的遮阳帽,清风吹起她青色的秀发,一直微笑着看着我。从小巷里照射进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与被房屋阴影笼罩的我相反。形成一幅一光一影的画面。看着面前的少女,我不知道为何只呆呆的看着。
“一直盯着一个女孩子看,又不说话,你果然是变态吧?”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确实是失礼了。
“不是的,我是有一些事......”
“我知道了,你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吧?但因为喜欢而跟踪一个女孩子也是不对的。”
“不是的,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来询问你的。”
“我知道。”
“咦?”她知道?
“还有刚才,你的东西掉了,这个吊坠。一定是很重要的吧,还给你。”
我伸手拿回了吊坠,这个吊坠里面有这我和父母的照片,因为姑姑说这个东西非常重要,我才一直带着的。
“谢谢”我习惯性的回了句道谢。
不对,现在吊坠的事情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我变回正常人的方法。就在我准备开问询问时。
“其实我也有一些事情要找你的,但好像不是时候呢,放心吧,我还会来找你的。”
“啊?”
疑问,我现在的脑海里只有满满的疑问。她早就知道了我要去找她的目地了吗?她也有事找我?到底是怎么事?就在我被各种疑问袭卷的时候。突兀的一声叫唤闯进入了我的脑海。
“喂,你突然跑去哪了?”
我扭过头,看着背后气喘喘跑过来的依,只见她在我身旁大口喘着粗气。
“依小姐,你怎么在哪里?”
“你...你...还好意思问?不是,你突然跑出去,我还以为有怎么不好的事,不然,我才...才不会来找你。”
“那还真是对不起,没说明清楚。我就是有一些问题问我面前这位小姐而已。”
“小姐?”
依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我回头看了一眼刚才那个少女站在那里的位置。
“不见了。”
“好家伙,现在你还会撒谎了,亏我挺担心你的。”
“是了,我下午还要去店里打工,那就回见了。”
“啊?这样就抛弃我了,你个混蛋”
趁着她还没发火缠着我前,得快点逃掉才行,不然又要花时间装道歉了。走的时候还听着她对我的谩骂。
“小哥,麻烦来一杯白桃茶和一杯焦糖奶茶。”
“好的,店长,来一杯白桃茶和一杯焦糖奶茶。”
“好的。”
这间奶茶店就是平时我打工的地方,至于为什么在奶茶店里工作,单纯就是这里是一个学习的好地方。与不同的人交流,学习应付不同态度的客人需求,这能更加让我学会伪装自己的面容和情绪。
我现在一边肩负前台一边计算着这个月的账本。不过,今天的客人却并不多。所以,工作量并不多。不过一会儿,账本就计算完成了。
看了眼店内的时钟,今天的营业时间也快到了,伸了一下因为坐太久而快麻掉的懒腰,单手托着自己的腮脸。看着外面因为夕阳而染上的金红色街道,树影因阵阵微风而生树叶磨擦的清脆之声。
看着外面的景色,我的眼皮却打起了哈欠,眼皮不自觉的想要合上。要是失去的是劳累感就好了,算了,这时间段一般就没客人了,反正店长关店的时候,一定会叫醒我的吧,那么就睡一会吧。
“也能给我点一杯奶茶吗?”
听到客人的声音,我立刻睁开了眼睛反应过来。
“好的,请问你要......是你。”
中午见到青发的少女,正在我的眼前,她学着我刚才的动作,单手托腮对着我。
“快关门了,你还不准备走吗?”
我转过身后,对店长说。
“不是,店长,还有一位客人。”
“客人?在哪里?”
那个女人,不会又想搞中午那样突然消失的把戏吧?我心想着。
但是并没有,我转过身前,依旧看到少女的身影。她没有说话,眼睛依旧看着我,但是笑容早已不在。
为了再确实一下,我再向店长询问了一下。
“店长,你真的看不到门口站着的青发女孩吗?”
“你是在开玩笑吗?好吧,好吧,我被吓到了。”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过来,不,为什么我现在才发现呢?因为面前的她实在是过于的“特殊”了。
“你到底是怎么?在阳光照不到的小巷里,我询问着。虽然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不对劲了。虽然我以为你是太特殊了,不对,你就是太特殊了。没死者的气息也没有生者的气息,最奇怪的就是为什么你能够触碰到物体?”
一边倾泻自己的疑问,一边望着中午这个少女交给自己的吊坠。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存在。
“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到底有目的?”
“不知道。”
“又是不知道吗?那看来已经没怎么好谈下去的了。”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现在的我只是一具空壳,没有任何记忆,只能随着感觉一直漂泊着,甚至连自己的死因也不知道。”
“这样啊,但可惜是我对你的经历并不感到有任何的兴趣。”
“我们做个交易吧,你帮我寻找我存在的意义和死去的原因。我帮你找回失去的感情这样如何?”
“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失去记忆不人不鬼的存在吗?”
“虽然这么说很奇怪,我记忆唯一清楚的地方就是名字和寻回感情的方法,认为我是你的救星,也是可以的哟。”
说完了,少女抬起右手作出准备握手的姿势。
我看着少女的手,陷入了思考的旋涡中,没记忆,非人之物,这种东西真的能相信吗?万一是谎言?万一是陷阱?但是这也可能是我变回正常人的最后机会了。望着眼前微笑着少女,就试一次吧。
下定决心后,我也抬起右手握着少女的手。居然真的可以握住吗。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我的名字叫绊。”
“哦,这很重要吗?”
“这当然重要了,还有你的名字叫什么?”
“浔,仅仅是一个没意义的名字而已。”
吱~吱~吱,被闹钟叫醒的我挣开了疲惫的眼睛朦胧看着房间周遭一切。
洗漱完,挂上虚假的表情,下楼。没错,本来一切都不会改变的。
刚下楼就听到了馨姑妈的抱怨。
“我的宝贝侄子,刚才真的好可怕啊,门铃总是莫名按响,但开门却没有一个人。”
“是,是吗?可能是隔壁的小孩子做的恶作剧吧。”
虽然我早就知道原因了,我背上挎包打开门。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早已等候多时了,只见她微笑迎接我。
从此,我的生活也会因此改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