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病好点了吗?”
“没事了,现在起码不用住院了。”
一道余辉铺在江面上,阳光照射下,波光粼粼。江水一半呈现出深深的碧色,一半呈现出红色。
我和于琴坐在了江上的小竹筏上,于琴熟练的滑动着船桨。
她以前就喜欢这样带着我玩。
偶尔坠入江河并不会让她死心,于是逐渐的她也学会了如何控制好这块小竹筏。
“怎么突然叫我来这边啊。”
我看着她略带微笑的脸庞,在落日的余辉下泛红。
“我们有多久没来这里了?”
她没有回答问题,反倒是先问起了我来。
“一年......两年了吧?”
“嗯,所以只是单纯的想来而已。”
我们静静的绕着江边划过了两三个大圈,我告诉了她方块里的事情。
“你终于成功了呢。”
于琴似乎是累了,她也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抬头看着天空。
我笑着点了点平静的水面,点滴的波纹从液面的中央散开。
“我接下来也要加把劲才行。”
“许茹,你在那边不会害怕吗?只有你一个人。”
“我会啊,我当然害怕了。”
我歪了歪头。
“但我更害怕我无法帮助它们。”
我身体往后倾,想躺一会,但是那一瞬间我没有注意到木筏已经没有以前这么大了。
不对,只是没有意识到我已经长大了而已。
我坠入了江中,于琴看见后二话不说直接向我这边起跳。
我慌忙的游了上来,于琴的手臂向我这边伸来,就像以前一样呢。
“你是智障吗?我又不是不会游泳!别忘记你可是生病了的。”
我哭笑不得的训斥着她。
“对啊,我还以为你和以前一样会溺水呢。”
于琴哈哈的笑着。
她的短发湿答答的贴着两边,像一个河童一样。
“快上去啦。”
说着我扶她上了竹筏,我们在河边靠岸了,嬉闹着拧干湿透的衣服。
李莫华在公路上踏着步,一脸认同感的看着我。
“哟,战友,我懂你的,没想到你比我还疯狂。”
我无奈的看着他,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
晚修我终于敢在了铃声响前换好衣服来到了教室。
我打开了那几张惨不忍睹的试卷,忍痛挑着上面的错题。
每次这样做时我都会感慨——这么简单的题目我当时是怎么做错的。
但是事实上它已经发生了。
只能通过反复的复习,让最后的一战避免出现这样的错误了。
在经过一轮认真的复习后我再次回到了家中。
在书柜前,我仔细的挑出了爱丽丝的那副画,把它放在了特殊的位置上。
我拿起了笔记本和习题,在灯光下仔细的复习。
这边的世界我也不能让他们失望才行。
叮......
天空之城的八音盒再度响起。
我放下了手中的笔纸,走进了洗手间。
我洗刷完成后,小心的将小徽章埋在枕头下。
穿好睡衣,把头发舒服的披在肩上。
零时将至,我安静的躺在床上,让被子盖住我还有我的玩偶。
在一阵绚烂的流光中,方块的空间再次出现在我的身前。
我看着周围灵动的世界,我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它们正在不断的减少。
从上次回来到现在,顶端的方块按顺序的消失着。
而安娜所在的绿色方块,处在即将消失的边缘。
我分解了它,一条绿色的细线孤独的拉扯着漂浮的方块碎片。
我必须赶在一切未发生前回去。
当我的手接近线段时,不同位置的光点上竟印出了之前我所看见的画面。
高塔,控制台,地下室。
我要怎么做才能拯救她呢?
我紧张的思索着,看着顶端的方块逐渐消失在迷人的星辰中。
“先、先把她带出城吧!”
我找到了那个关键性的时刻,触碰了那个光点。
绿色的幻光吞噬了这个空间。
我耳朵边的声音逐渐变得吵杂。
一段劲爆的摇滚在我耳边响起。
啪。
一堆血肉模糊的嘴脸隔着车窗对着我疯癫的笑着。
我喘了口粗气,尽管是第二次了我依然被吓得不轻。
我在自动驾驶上寻找着城市的繁荣区。
那里的建筑杂乱,也许能够避免导弹的袭击。
装甲车轻微的抖动了一下,试图前进但是却被前方的柱子卡住了,它向后退了几步,蓄力了一会猛的撞断了柱子,并以一个极限的转弯冲向了出口。
因为这次我的提前处理,安娜并没有回到车内,而是呆在了机枪台上抵挡追赶的人群。
后面出现了一大片的血雾。
热腾的子弹穿透了薄雾,留下了一条红色的印记。
人群从建筑物中涌出,如同惊扰了一个巨大的蚁穴一般。
黑压压的人海向着装甲车奔涌着。
“啊啊啊!”
我能听清安娜的尖叫声,她转动着机枪,对着不同位置的感染者扫射着。
在一场短暂的追逐后装甲车驶进了商业区,但在那一刻我后悔了。
商业区上已经摆满了演唱台和零食架,封住了原来的路口——而自动驾驶可不管这些。
装甲车横冲直撞的前进着,将路上的感染者和架子都顶开了。
但这些阻碍成功的让车子的速度减缓了,一些人爬在了车子上。
安娜只能掏出手枪来应对接近的威胁。
碰!
装甲车撞在了一辆运载车上,坚持拖动了一会后它熄火了。
安娜盖上了车盖,跳到了车内,一切都和之前一样。
他们拍打着车身,剧烈的响声充斥着我的耳膜。
“不要害怕,来......抱着我。”
安娜抱紧了我,我看着她腰间的手枪。
又是一条死路。
但我已经没有时间休息了。
我想着那吞噬的星辰悄悄的拿起了她的手枪并挣脱出了她的怀抱。
我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但我无法阻止我双手的颤抖。
她向我冲了过来。
我闭上眼,紧张的深呼吸了一口。
碰。
剧烈的疼痛,透过我的皮肉,直达了神经,让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没有抵挡住这阵冲击。
眼前的光明逐渐消退。
我感觉到自己被弹出了小方块,身体似乎被一陈薄云般的能量支撑着。
在昏睡中,我明白,我必须要醒来,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