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领。
文明边境之地。
在这里法律的作用就跟厕所的纸一样，是否产生效用纯粹看拿它的人是否需要。
不需要的时候便不存在，需要的时候任何小事都躲不过。
头颅被插在木桩上展览，他们生前不一定犯下多么恶劣的罪行。
但他们一定在领主的心中地位不高，却做出让领主不快的现实。
因而摆放在展示台上的展览品有多少种，每种又被摆上多少个，对于大部分人而言是需要的。
那意味着领民们可以通过这种直观的方式，较为清楚的知道领主的心情是如寒冬般冰冷，还是如天上的太阳般温和。
所以当展示台上一次性出现上百个新展品，以至于让展示台一时之间都无法放下。
那怕展品都是同一个种类，恐怖的消息也还是迅速的在城镇蔓延开来。
远比往常更加压抑的气氛，笼罩在为城堡服务的人身上。
整个人都处于战战赫赫的状态，生怕熬不过这糟糕的一天。
以往这便不是什么轻易的活，更不要说在领主不愉快的情况下。
在城堡内工作的仆人，随时都可能多出上百个同伴。
城堡内比以往更加压抑的氛围，反倒是引起当天值守队长的兴趣。
负责城堡日常安全防守的值守队长。
在整个领地内都能算得上是位高权重。
本来仆人们的日常行为他是不会关注的。
奈何城堡的值守工作实在是称不上有趣。
自从喜爱的那名女仆被几人玩废后，值守队长就对以前的消遣提不起兴趣。
城堡内能入眼的本来就没几个，结果现在不是疯的疯老的老就是成了一团肉块。
值守队长自觉还算有点人性，需要一些时间缓一缓才行。
一些平日里不被关注的小事，只要能用来转移注意力就行，更何况某个猜测也让他有些期待。
上百个展览品摆放在一起，还是很能刺激麻木神经的。
完全由岩石建造而成的城堡，位于一处小山上。
站在城堡的墙沿上，城镇内的建筑便能尽收眼底。
作为彰显领主权威的展示台，更是修建在一目了然的位置。
领主无事时也会过来欣赏自己的作品，偶尔还点评一下这因他而存的美丽风景。
尽管他的这份喜好并不是特别的大众，也没能很好的传授给下属。
负责城堡境界也是看的最多的士兵们，反倒是更乐衷于传播与此相关的鬼故事。
紧绷身体的眺望着远方的尽头，展示台上发生的动静并不能让他们测目。
正是因为这与往常一般无二的举动，反倒是让刚来的值守队长先一步发现不对。
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带着某种企图，值守队长看得还是比较认真的。
一次性摆放上百个展品的情况不算少见，偶尔也是会有村庄选择用武力对抗的。
通常他们的下场便是被用来当做展览品，以此来让其他人稍微安分一些，或是起到完全相反的结果。
那个时候城堡不免就要灯火通明一些时日，也是值守队长真正最为忙碌的日子。
然而在仔细观察一会后，却没有在展品中发现老弱和幼童，反倒尽是少年和青壮年的头颅。
异常的发现让身体的血液流动加速，有了某种猜测的值守队长不免变得激动。
青壮年对于落后野蛮的边境领，可不是什么能够随意消耗的材料。
近些天也就为了加快建设，才处理掉一组进度最慢的人群，用来激励其他人加快速度。
诚然这是一个十分亏本的买卖，可在弱肉强食的边境领，力量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因素。
注定是陪跑的凑数存在，落实好自己的责任是应该的，做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便是应该的。
当真的在新展览品中找到熟悉的面孔，值守队长反倒按耐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表面上不动声色的离开。
值守队长迅速找来亲信，明白这件事瞒不住的值守队长，也知道动作越快越好的道理。
若非还担负着值守的工作，甚至都想自己亲自去处理里。
本人去终究还是比手下亲信要强些的。
心里也明白自己大概已经慢上一拍，不可能是最早得到消息的那一个。
现在估摸着已经有人开始行动！
消息到现在都还没有传到城堡，肯定是有人在自己的关口里把事情压下。
有这样想法并付出行动是很正常的，值守队长也是这么干的，拥有不同想法的异类可不适合在这里生存。
迅速的安排好亲信后，值守队长重新回到城墙上。
不再是之前以看乐子的心态，反倒是动作认真的对着展览品们祈祷着。
希望他们能够得到安息。
完全是发自内心的行为，也是头一次如此真心的期望死者能得到安息。
心情自然也是前所未有的愉悦，毕竟到他这一步已经很少有超出预期的额外收入。
贫穷的领地内，财富的总量就那么多。
早就已经分门别类的划分好圈子，彼此之间很难加入对方的圈子，也抗拒着他人加入自己的圈子。
如何在分豆子时分到最多的份量？
这在边境领就算是个小孩也能给出答案。
那就是分豆子的过程中把其他人杀了。
豆子总量不变的情况下，每杀掉一个人就能多分一些豆子。
参与分豆子的人越少，分到的豆子便越多，是不用脑子都能够判断出来的常识。
只是理想总是与现实存在差距，至少值守队长无法把理想化为现实。
反而还容易成为其他人接近理想的踏脚石。
如今得局面可以说以往不可能遇到的，固定下来的圈子就算是领主更替，也不会出现如此大的空缺。
以至于空出来的份额足够的多，多到都不需要他亲自去，吃下来的那一份便足够下一代的所需。
困扰许久的问题得到解决，就算是边境领的野蛮人，也会在这如此巨大的帮助面前感谢他人的。
带着感恩的心态祝愿死者获得永恒的安宁。
只要不出现意外，这便是绝对的既定事实。
至此值守队长才把视线放到异类上，规模颇为庞大的商队。
伴随着商队进城，还在街道的行人，都纷纷躲进建筑内。
上一次见到这支庞大的商队，还是他们昨天在城镇内停留的时候。
领队的那一身装饰打过实用的铠甲，只要见过一遍就不会轻易遗忘。
虽然那件铠甲过于华而不实，可包括领主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那件铠甲的唯一缺点就是穿在人身上。
因而值守队长很能理解他人产生的心动感觉，他也曾经为了这梦幻的现实挣扎过。
最后还是朝着现实妥协，而现实也一如既往的的眷顾着充满敬畏之心的人。
隔天便能够得到如此高的回报，不会再有比这更有说服力的证据。
所以值守队长选择等，等来自领主的命令。
值守队长很肯定包括领主在内，没有人认识商队旗帜的兽形图案。
否则绝对不会有人见到如此规模的商队后，还能够带走城镇五分之一的武装力量。
边境领的商队就没有几个做正常生意，越是庞大的商队便越是如此。
连绵不绝的队伍里面，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用来榨取他人财富的。
可边境领的城镇太过贫穷，很少有人能够在巨大的财富面前冷静下来。
谁让边境领的人一向热情好客，而体验过盛情难却的客人，通常也不会吝啬手中的礼物。
“兴许又会多出一个流传甚广的传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