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论笑料是为了高兴,但并不意味着笑料是件好笑的事。
曙雀一脉之所以觉得这是一个笑料,是因为这不仅给玉王带来痛苦,还会削弱玉国的国力。
敌人的痛苦和无力才是曙雀一脉喜悦的源泉,而不是玉王所做的行为值得开怀大笑,他做的事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人憎狗厌的。
若不是拥有着绝对的武力,掌握着玉国绝大部分的军队,连执行的可能性都不存在。
不仅没有任何的收益可言,还要持续不断的付出巨大的财力物力。
本就不富裕的玉国若不是占据着曙雀一脉的领土,挥霍着曙雀一脉数百年来的积累,整个玉国早就已经崩溃了。
虽然玉国现在的情况一样好不到那里去,比濒临崩溃也强不了多少。
历代先民呕心沥血才积累下来的财富被如此挥霍,曙雀一脉要说不为此痛心是不可能的,可谁让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结局。
积累的财富被昏庸之辈肆意挥霍,远比落到有心之人手中要强。
前者只会加速财富的蒸发,而后者反而会利用这笔财富对付他们。
那就不仅是会让他们感到痛心,还会给予他们身体上的伤亡。
玉王独自一人做着美梦,是一件对大家都好的事。
敌人不希望他醒来,下属则不敢戳破他的美梦。
可美梦终究是有时限性的,至少在外人看来是有时限性的,并且这份时限性已经岌岌可危。
没人清楚玉王是从那里搞来的偏方,但很明显不是那种需要深埋地下数千年,唯有在特定的时间才能达成的奇迹。
玉国各地修建的建筑一直有条不紊的完善着,距离彻底修建完毕的日子是越来越近。
满怀期待的希望落空时,一个自欺欺人的人会意识到自己受骗吗?
可能会,可能不会。
玉王幡然醒悟的可能性很小,而因为他的特殊性,沉沦与否对曙雀一脉都是件糟糕的事。
继续沉沦下去的后果显而易见,因为失败的原因只会是量还不够,而不是方法有问题。
偏方上的量不够,那就加大份量。
一次次试验下去,总会有成功的可能。
到时恐怕连羲和之顶这块最后的容身之处都保不住,这才是曙雀祭司选择接见袁无极的原因。
否则面对那恶名昭著的中州使臣,一刀剁了才是最为舒畅的事,至少能够让耳朵稍微清净一些。
反正无论窝囊与否,都不会影响人死族灭。
曙雀一脉渴望恢复昔日的荣光,中州人一向不允许异族的不顺从。
双方的对立并不会消失,也不会因此而有所改善。
双方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只有希望玉王去死。
“不够!”
曙雀祭司伸手安抚住激动的族人,审视着面前的袁无极。
希望能够从对方手中稍微听到一些好消息,他相信对方一定准备了更为实际一些的筹码。
毕竟那更为实际,也更能起到作用。
不能亲自动手拿到的东西,是不可能用言语从对方手中得到的。
承诺毫无价值,尤其是中州的使者。
连投诚并取得极大功绩的降将都能卖给敌人活刮,中州使者的承诺比言而无信还要卑劣。
“这就不是我能够承诺的了,你应该知道我家已经被灭了。”
见曙雀祭司有松口的迹象,袁无极便明白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便将下仆护至身前。
虽然下仆一样做不了主,但下仆传声筒的职责还是做的挺好的。
“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你可以直接朝他们要,不过我估计你也要不到多少东西,要是他们还能够忍的话肯定不会去招惹玉王那疯子。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把他们要到破产,毕竟他们挥霍的是你们的财富。”
袁无极说完这些便转身离去,接下来的事情他可不想听,也没有必要听。
不然很有可能听到一些糟糕的事,那些人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仪。
驻守的曙雀士兵看向祭司,得到默许后才选择放行。
曙雀少年跟在袁无极的身后,一并离开的还有几名曙雀士兵。
下仆深吸一口气,虽然心头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压力,但他明白此刻的重要性,同样清楚没有人会想听他说话。
他所能够做的是当一个传声筒,也只能做一个传声筒。
不过这一切在他看来都是值得的,少主根本就不堪大用,指望少主复仇根本不切实际。
唯一能够让人觉得欣慰的地方,也就是还能延续家族的血脉。
袁无极步伐稳健的行走在简陋的走廊上,尽管他的身份在曙雀族人眼中不受待见,但他还是保持身为客人的礼貌。
每当遇到一名路过的曙雀族人时,都会主动的点头致意,或是面带微笑的问候一声。
不过这样一份表面的善意并不足以打动他人,换来的多是充满敌意的目光,甚至是一口吐在地上的唾沫。
袁无极也不恼,仍旧保持着微笑,好似在朋友家做客一般。
遵守着客人应该有的自觉,明白那些地方是可以去的,那些地方是不应该观察的。
袁无极的举动在曙雀少年那里得到了些许改观,不过并不是正面的改观,而是更为恶劣的方面。
先入为主的印象本就不高,热脸贴着冷屁股更是让曙雀少年极为不屑。
认为袁无极就是一个知小礼而不明大义的小人,态度也更加的轻慢起来。
玉王站在敌人的立场该死,站在玉国人的立场或许也是一个祸害,但曙雀少年不认为这是应该与敌人合作的理由。
袁无极缓步踏上通往外面的石阶,在这里向上眺望可以看到羲和之顶的最高峰,至高无上的曦日清晰可见。
愿曦日常存!
曙雀少年与几名族人向曦日行以崇高的礼节。
“作为百越七脉最为强大的一脉,你们曙雀应该有不少特色美食吧!”
见曙雀少年行完礼,袁无极便开口询问道。
“我记得你们中州人有一句古语,朋友来了有好酒。”
曙雀少年冷漠的看着袁无极,并没有说出后半句话,他相信中州人一定能听懂他的意思。
“也是!岂能用美酒招待豺狼,那是应该为朋友准备的。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早知道应该多带些干粮。”
本就随口一问的袁无极不再多言,心中在思考着打猎的可行性,觉得可行性恐怕也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