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中的村庄残破不堪,三三两两分散的房子就像是在叙利亚战场被轰炸过的场景,塌得塌,散得散,砖头遗落得满地都是,几乎找不到完整的建筑。农田也荒芜得不成样子,尽是被烧焦的麦秆,稍一仔细观察,大概就清楚这里发生过大规模的火灾,而先前居住的农民,也不知去了哪里,也许是临近疫病灾区,他们早前几日纷纷外出逃难了。
“怎么样,有看到活人吗?”清羽问道。
江菱回到驾驶位上,声音清冷道,“那边有几具烧焦的尸体,看起来大概是不久之前死的,而且身上有好几处枪洞,都是致命伤,使用者应该用的是大口径的机关枪。”
“为什么要杀他们?”清羽不解,“只是逃离灾区,用得着下这么狠的手吗?”
“灾区和战场其实没多大区别。”江菱踩下油门,车子缓缓向前开进,“失去了法律和道德的约束,歹徒们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比如抢劫啊,报仇啊,帮派斗争啊…一系列的犯罪行为因为不受警方管控,所以里面的情况比我们预想得要危险很多。”
“现在回家还来得及。”清羽拍拍琴木的肩膀,“怕了没?害怕的话我们现在就掉头,我把你送回去以后,我再和江菱一块过来。”
琴木挺直胸膛道,“男子汉说一不二。”
“等会儿可别吓哭了。”清羽忍俊不禁道,“我觉得里面死的人更多,假如看到了那些头跟身体不在一块的,或者四肢破碎的,请第一时间闭上眼睛,别尝试去看那些残忍的画面。”
“估计和你说的差不多。”江菱的车停在了某跨河大桥前,“你们看。”
顺着江菱手指的方向,桥面上星罗棋布着倒在地面上的人,堆叠在一起让人感觉相当不适,清羽看到了有些想要呕吐,但她忍住了,尽量不去看那些被车辆碾压过的痕迹,
“江菱,咱们能换条路吗?”
“这里是去布里斯班最近的路。”江菱微微笑道,“你们俩闭上眼,在我开过去以前什么都别看,OK?”
“好…吧。”清羽赶紧捂上了琴木的眼睛,自己也把眼皮闭得严严实实,“需…需要多久?”
“我尽力控制在五分钟以内。”江菱话音刚落,疾驰的冲撞声在清羽的耳边响起。
清羽强行控制着自己失衡的情绪,紧紧抱着琴木不撒手,她似乎感受到了车轮在某些东西上碾压过的感觉,但她不敢睁眼乱看,就这样保持着低程度的呼吸,她在颠簸不平和祈祷中,终于迎来了平坦的道路。
“我猜这些都是想要逃难的平民。”江菱回头看向已经离开的大桥,“有人不想让他们出去。”
“是谁?”清羽睁开了眼,惊讶道。
“当然是澳大利亚政府啊。”江菱冷笑道,“他们想要控制疫情,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当然是采取灭绝政策。你看这些白种人各种圣母心,保护动物,保护植物,佯称的要拯救世界。结果呢,对待自己人照样不会手下留情,尤其是一些亚非拉的海外移民,他们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太坏了吧。”清羽实在不忍心扭头去看,“可是疫情根本没通过空气传播,他们用得着牺牲平民吗?”
“你真的认为疫情不会通过空气传播?”江菱摇了摇头,轻蔑道,“病毒会多次变种,尤其是感染人数超过上万人的情况下,他们可不会判断你是食物中毒,还是饮用水中毒,因为你在感染区的存在,对他们而言就是一种威胁。”
“现在我们进了感染区……”琴木浑身发抖,睁大眼睛注视着她们俩,“所以我们也是被灭杀的对象了?”
“bingo。”江菱注意到不远处天空有一个飞驰着的小白点,立刻加大马力,猛地向前冲,“他们来了,有一枚火箭弹朝着这个方向,分明是冲我们来的,你们安全带系好了吗,现在我就要甩开他们了。”
“没有问题。”
“好像越来越近了。”琴木回头看燃烧的小白点,真的是一枚飞弹,而且它在燃烧的过程中分化了,看得琴木一愣一愣的。
“不好。”江菱一个急转弯,躲到了某处民宅后面。
分化的火箭弹在他们的四周引爆了,漫天飞扬的土石如沸腾的开水炸了锅,砸在车身上剧烈作响,震耳欲聋。突然间一股爆炸引起的熊熊火焰向她们喷涌而来,江菱一个飞速的倒车,清羽带着琴木一低头,猝不及防间,她们又退到了大路上,江菱抬头看向逐渐平静的天空,汗水浸湿了衬衫。
“这种力度不死人才怪了。”江菱脱下了衬衫,白色的背心如水洗过一般。
琴木瞧着她有力的肱二头肌,小心翼翼地问道,“江菱姐,你有特别去健身房练过吗?”
“去的不多。”江菱轻描淡写道,“我主要在家练。”
“难怪小姑姑会聘请你当保镖。”清羽抓着自己纤细的胳膊,比较之后,才体会到女人和女人原来真的不一样。
“不和你们闲聊了。”江菱握着方向盘继续开车,“下一波火箭弹估计很快就要到了,咱们赶紧逃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