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推算中的要快呢,变数啊。”
白皙细腻堪比女子的左手,拈着一颗黑象棋,轻轻向棋盘放去。
随即,白瑜微微皱眉。
这枚棋子,竟然落不下去,似乎棋盘有种无形的力量在阻止他。
“嗯?”
白瑜盯着棋盘出神,仿佛神游天外。
“此人竟无法窥见其过往?怪哉,又一枚死棋。”
白瑜将那黑象棋拿开,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在看那棋盘上,黑象棋和红象棋早已厮杀在一起,黑象棋很快不敌,被杀的七零八落,只剩一颗伤痕累累的“士”在苦苦支撑,最后这“士”还是被红方的过河卒杀死。
将军。
轻叹一声,白瑜大袖一挥,棋盘上棋子尽数飞回棋钵中,只剩下一枚伤痕累累的,黑色的“士”
。
白瑜拿起黑棋子“士”,摩挲着上面的裂痕,随后白皙的手指一用力,将它碾碎成齑粉。
白瑜将齑粉洒回棋钵中,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这次来的是‘车’还是‘象’?”
随后,白瑜消失在原地。
……
却说柳子夜这边,由于昨晚的遭遇,使得她在惊醒后一直都没再入睡,只好熬到了天亮。
柳子夜打了个哈欠,抬起手,轻轻一抖衣袖,发现那兰花刺绣图案果然消失了。
又要寻找新的了。
好困好累,好想继续睡啊。
对鸤的怨念又增加了一层呢。
就在她打算起身行动时,门口却传来叩门声。
“夜儿,醒来没?我们今日要尽早去寻找!”
柳子夜敏锐的察觉到花想容语气里的焦急。
她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开门,询问到:“姐姐为何如此急躁?莫不是担心有人抢?”
花想容压低声音:“发生变故了。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出去寻找,结果发现很多衣偶都被损坏了,而它们的那些衣服也还是昨天的那些。就是说,它们身上‘生不出’新的衣服了。”
柳子夜马上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她直接拽起花想容的手臂出发:“既然如此,那咱们可不要耽误时间了。”
天知道那些衣偶损坏后,还有没有足够的带兰花图案的了!
花想容一愣,没想到这妮子还挺机灵呢,虎姑告诉殷萍儿的时候,那丫头却还愣愣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诶诶,夜儿你慢点,拽疼姐姐了。”
花想容赶忙抽回手臂。
“没想到,姐姐的手这么软,当真是冰肌玉肤,柔若无骨。”
“呵呵夜儿你也是。”
花想容突然脸色大变。
“诶,夜儿,你……”
“怎么啦?”
“你,你不‘完整’了!”
柳子夜一头雾水,自己怎么就不完整了?在说自己完不完整关她什么事呢?
花想容如遭雷击,美貌的脸上阴晴不定,最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事,姐姐我跟你逗乐子呢,看你昨晚有没有私会野男人!”
野男人没有,野邪祟倒是有。
柳子夜佯装生气道:“姐姐不要凭白污了夜儿清誉!夜儿要生气了。”
花想容皮笑肉不笑:“呵呵,那就好。”
柳子夜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也看出来花想容有些不对劲了。
“该死的东西,敢截了老娘的胡!”
花想容在心里暗骂。
她当然嗅出来了,柳子夜缺少了“味道”,所以她才说她不完整了。
一个不完整的柳子夜,那就相差太多了。
花想容一手按捏着胳膊,将被柳子夜抓瘪的皮肤又捏回原来的样子。
是巧合还是人为算计呢
?
花想容想到了那个存在,浑身竟然微微发抖,不知是恐惧还是憎恨。
不过很快,花想容便平复下来,她心里已经有了新的计较。
“夜儿,姐姐方才的玩笑着实有些不妥,还望妹妹原谅姐姐。”
“无妨,只是姐姐以后莫要开这种玩笑了。”
柳子夜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已经有了些猜测,只不过还差一些线索,就像隐隐隔着一层纱窗一样。
“夜儿。”
“姐姐?”
花想容认真的看着她:“我是不会害你的。”
“嗯,我相信姐姐。”
柳子夜平淡的答应一声,显然就这么一句话,可信度还是太低了。
花想容一滞。
“我…哎,算了。走吧。”
二人各怀心思,一路寻找,路边有一些衣偶已然四分五裂,就像一个个被分尸的人,惨不忍睹。
二人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一家很大的酒楼,之所以选这里,是因为从外面看去里面还有不少完好的衣偶,花想容表示她以前就来这里找到过很多次。
这酒楼怕是比孟州最大的酒楼还大,里面坐满了衣偶。
这些衣偶还像生前一样,或是围坐成一圈,或是倚窗独酌,甚至有的还保留着夹菜的动作。
就好像它们是突然被变成衣偶的,没有遭受痛苦,这和之前见过的那些惊恐悲伤愤怒的衣偶不一样。
这许久不曾见过的和睦景象让二人一滞。
花想容眼里闪过了某些她也不懂的东西。
“姐姐,我去楼上找找吧。”
柳子夜主动打破沉默。
“嗯,夜儿当心,有状况立刻喊姐姐。”
柳子夜脚步微微一顿,即使是一种虚情假意,这种关心也让她有些不自然。
习惯了黑暗便会觉得烛光刺眼。
似乎除了乔雨竹,还没有人真心实意的关心自己。
孟别情是出于正义,二人只能算是朋友。
“嗯,姐姐放心。”
柳子夜说完便哒哒的上了楼。
这酒楼里的衣偶多为男性,服饰比较简洁,一眼看过去便可以看的七七八八。
这一层几十个衣偶,一个带图案的都没有。柳子夜脚步不停,继续上了一层,这次她开始仔细寻找,防止遗漏。
随着时间的推移,柳子夜心越来越沉。
已经找了三层,足足上百个衣偶,竟然一个都没有。
这“爆率”,明显变低了啊。
她甚至已经开始做最坏的打算。
其实早在她刚刚转生时,便思考过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自己面临绝境,需要出卖自己的贞洁怎么办?
她的回答当然是拒绝,所以她绝不愿看到那种绝境出现。
她要变强。
当然如果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大不了就把谶放出来鱼死网破罢。
她对柳子夜这个可怜的姑娘还是有些怜意的,至少她不想践踏人家誓死捍卫的东西。
不只是贞洁,而是尊严。
柳子夜正胡思乱想着,目光扫过一个衣偶。
她瞪大了眼睛。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