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河水很快向着四面八方涌来，很快就要触碰到虎姑，虎姑有些慌了，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就在她要爬起来的时候，突然惨叫一声，手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整个手掌被死死“钉”在了地上，连带着把她整个人也扯回地上。
她清楚袭击来自衣锦城的缺口外，然而，她却看不见是什么钉住了她的手。
她只感觉自己的手已经失去了知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忘川水淹没自己。
她回过头，正要对柳子夜说些什么，突然感觉心里一阵刺痛，仿佛被一根刺给刺中。
是袭击者，用那看不见的“箭”钉住了自己的心。
虎姑清楚的意识便到此为止了，悔恨，和忘川一起吞噬了她。
为什么那个时候自己没有反抗？
为什么自己那么天真？
为什么那时不用牙齿，不用指甲，撕碎他们的喉咙？
为什么要轻信别人？
为什么自己那个时候没有选择死？
为什么自己会长那样的一张脸？
为什么，因为自己的一生就是个错误。
此生，何必。
虎姑的身形开始模糊，就像是在播放一盘磨损的磁带，画面里的人开始扭曲闪烁，似乎下一刻就会消失。
与此同时，某个空间里开始凝结起一枚棋子，这棋子背面隐隐长着一张毁容的女人脸，她嘶嚎着，尖啸着，只是这声音并不能穿透这空间。
“糟了！夜儿，快点说些污秽骂人的话！”花想容用急切的口吻赶忙提醒柳子夜。
柳子夜也来不及问，直接娇声骂了起来：“直娘的！谁*&#的偷袭？”
然而，柳子夜并没有感觉到舌头上出现人脸，虎姑的身影依旧在那里闪烁。
“怎么会？”柳子夜并不敢贸然过去营救，而是猫在一旁的墙体后观察。
她看到了金色的河水很快流过大街小巷，逐渐将衣锦城淹没。
那些房屋，衣偶，乃至之前一些人的尸体，都在慢慢融化。
“是忘川！”意识流中，二人异口同声。
柳子夜这才发现，那金色的河水已经流过了虎姑，她的身体既是闪烁，然而没在忘川水里的手和脚都冒起了烟，正逐渐融化。显然，是这忘川水侵蚀了她。
她正遭受着袭击者和忘川的双重攻击。
“该死！”花想容怒骂一声，不过她也并没有盲目控制着柳子夜冲上去，决定权还是要交给柳子夜。
“夜儿，你闭上眼，看看能不能发现袭击者！”
在她的提示下，柳子夜闭上眼，看向虎姑的方向。
只见虎姑的手上各有一支白色的箭，将她钉在地上，而她的心口上，也插着一支箭。
这些都是祟业的痕迹，除此之外，她还发现天空上似乎有个巨大的空洞，一个曼妙的白色人影就在那里漂浮着，窥探着她们。
显然这人就是袭击者，她就在衣锦城外面堵着缺口袭击他们。
“这是什么邪祟？姐姐你知道吗？”柳子夜的声音依旧冷静。
“这是无悔崖的悔箭，是‘炮’独有的。白瑜这个混蛋，竟然不告诉我们。”花想容气的咬牙切齿，马上就要脱困了，白瑜还来这一手恶心人。
嗯，白瑜肯定是不希望自己死的，但是又没有通知自己，那么就意味着这种袭击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
亦或者，他出于某种原因不能告诉自己。
不管怎么样，逃避是没用的。
柳子夜迅速打定了注意，她一挥手，一大群脸谱飞在她身前，它们层层叠叠的挨在一起，如同一面巨大的盾牌。
这盾牌掩护着她，迅速靠近虎姑。
那袭击者也发现了她，但是由于角度原因，她只能向着脸谱们倾泻火力。
一支又一支无形的箭射向脸谱们，有的脸谱中箭了纹丝不动，而有些则怪叫起来，迅速消散。
开始脸谱们还很平静，渐渐地，它们越来越喧闹，惨叫声越来越多，巨大的盾墙上开始出现了缺口。
尽管如此，柳子夜还是成功靠近了虎姑。
“快！用你的手把她拉起来！”
柳子夜伸手拉起了虎姑，白色的箭其实已经和她的手一起融在河水里，所以柳子夜并没有用太大的力，就把她横抱了起来。
虎姑停止了被侵蚀，然而她的身影依旧闪烁扭曲，悔箭的力量还在侵蚀她。
“接下来该如何？”柳子夜想帮她拔掉悔箭，然而无从下手。
“看来她心里有悔，才会如此，既如此，你先把她暂时收起来吧。”
柳子夜当然知道收起来指的是什么，她又娇声骂了句脏话，随后怀里的虎姑动了动，她似乎还残留一些清醒。她的嘴唇似乎嗫嚅了一下，随后整个人便消失了。
柳子夜清楚的感觉到舌头背面出现了一张人脸，便暂时放下心来。
接下来，就是要对付袭击者了。
啊啊！几只脸谱惨叫着落地，这盾墙终于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
柳子夜回眸，看向那缺口，她感觉到那袭击者就在看着她，而她却看不到对方。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一支箭射了中她。
她的心口刺痛了一下。
“夜儿！你怎么样！”
花想容慌忙询问，这悔箭竟然能无视她的保护，直接射中柳子夜。
在她的惊呼中，剩余的脸谱们迅速补上了缺口，护着她向掩体撤离。
花想容真有点慌了，哪个人心里还没有点后悔的事，这悔意一旦被找到，就会被无限放大，进而彻底否定自己，否定自己存在的意义，那样就上了悔箭的当，自己抹杀了自己。
柳子夜并没有回答，她屹立在忘川中，一动也不动。
天空的空洞外，一抹樱唇，勾起了一丝冷艳的笑。
曲玲珑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站在忘川里也没事，不过那不重要，她中了自己的箭，这就够了。
从来没有人能真正的心中无悔，哪怕是无悔崖的人，也不可能做到。
那个女人也不例外，所以她死定了，她将和这注定崩塌的城，一起埋葬在忘川里。
曲玲珑摇摇头，转身欲走，下次这种事，应该交给其他人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