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姐姐?”
柳子夜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衣裙居然动了起来,她低下头,看了眼花想容,只见她的本体舞动着,颤抖着,仿佛是在膜拜某个神袛一样。
“夜儿,这就是…三千世界啊!”
花想容的语气抑制不住兴奋和激动,她就像是个高兴的孩子,正在对柳子夜炫耀着。
“这棵树,就是三千世界?我们之前所处的世界就在这里?”
柳子夜也十分惊讶,因为它看上去就只是一棵树而已,未免太平平无奇了。
“是不是很出人意料?”花想容甜美的声音带着笑意。
柳子夜摇摇头:“我倒是觉得,有点太寻常了,跟院子里的树没什么两样了。”
花想容神秘一笑:“是吗?那么夜儿,你不妨…死一次!”
“?”
柳子夜听罢,大惊失色。难道花想容之前的一切都是伪装的?其目的就是留着自己到这个时候再杀掉?
然而还没等她有所动作,便感觉到呼吸已经变得困难了。
花想容,竟然要勒死她!
“等一下,容姐你为什么…”
她感觉那两只衣袖完全控制了她的手臂,死死地掐着脖子,很快,柳子夜的视线就模糊起来。
只见她杏眼翻白,香舌耷拉的很长很长,眼看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有这个…必要吗…”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随后终止了呼吸。
“想杀我早就可以动手啊,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嗯?这是?”
当柳子夜再次醒来时,眼前的场景令她难以置信,自己居然…变成了一块黑色的正方形色块。
而包围着她的,则是一块白色的正方形色块。
眼前这景象的抽象程度,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能力,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看到这些。
“这是怎么回事,容姐?”
她试图向花想容询问,然而,她却发现自己并不能发出声音,反而是自己代表的黑色方块上面,闪烁起了白色的小色块,仔细看它们的闪烁似乎遵循着某种规律。
而当它们闪烁完后,包围着她的那白色方块,身上则闪烁起了黑色的色块。
不知是为何,看着这么抽象的一幕,柳子夜居然就读懂了它的含义:“夜儿,现在你明白了吧?”
柳子夜此时已经震惊的无以复加,她觉得会不会是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
她向前方看去,这才“看”到,之前那大树的位置,居然有无数极渺小的色块在闪耀,它们大部分是黑色的,极少数则像花想容一样是白色的,它们交织在一起,共同组成了一颗庞大复杂的“树”。
而在它的外面,则有一层极其微薄而又坚固的“皮”,它们保证着那些色块不会外逃出去。
然而,仔细看的话,这墙的外面,还是有着一些细小的破洞。
这时,代表柳子夜的黑色方块疯狂闪烁起来:“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本质?一个虚拟程序?”
“虚…什么程序?这不是棋盘么?看来夜儿你和我眼里的世界还是不一样呢。不过无所谓,反正本质都一样,它只是采用了你最能理解的方式,向你阐释着一切。”
白色块也迅速地闪烁着,她继续颠覆着柳子夜的认知。
“不同人眼里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你和我看到的不一样很正常,也许我并不能理解你所看到的一切,就像你不能理解我看到的一样。”虽然只是色块,但柳子夜仿佛看到了花想容语重心长的样子。
“在我的这边,两颗棋子共同代表着一个人,若都是白棋子,则代表邪祟,比如我。若都是黑棋子,则代表凡人,若一黑一白,则代表染上了邪祟的人,比如你,夜儿。”
柳子夜感觉再这么发展下去,可能二进制就要诞生了。
“容姐姐,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理解了还不行。”方块闪烁,柳子夜只能尽力表现出撒娇的含义,
“好,那你忍一忍。”
“?”
柳子夜刚想推辞,便被白色块给完全覆盖了。
很快,眼前的场景再次变化。
这一次,花想容竟然有了躯体,和她之前的躯体几乎一模一样。她打量了下自己,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这躯体,如果是真的那该多好呀。
而柳子夜,则是一袭红裙,头发高高盘起,如同大家闺秀一般,既端庄又冷漠。而在她的背上,则有一只巨大的眼球,正滴溜溜地乱转。
二人相视一笑,百媚丛生。
她们都知道,离别之时已经到了。
柳子夜看向之前大树的位置,现在那里是一团巨大的肉块,它们就像是很多触须抱在一起一样,上面还有无数树枝状的神经元颤动着,看上去就像一块巨大的脑组织。
“三千世界也好,我们也好,归根结底,都不过只是殃神的念头罢了。”花想容看向周围,无比感慨。
她指着其余那些萎靡的脑组织,有些激动道:“夜儿,殃神死了!没有殃神,很多世界都已经枯死了,我们的世界迟早也会这样。”
柳子夜也被这消息给惊到:“殃神为什么会死?”
“我诞生的比较晚,对此不太清楚。这个问题,或许你比我清楚。”花想容转过来看着她,意味深长。
“我?难道是誓吗…”
“对了,膺箓受图!”
柳子夜突然想到,好像邪祟们膺箓受图到一定程度后,就能成为殃神。
这一瞬间,她好像明白了很多事情。
“对,膺箓受图。你们,是最有希望的几个,姐姐我啊,是没指望咯。”花想容一脸淡然。
“我们?”柳子夜心里暗道,自己连大祟都不是,谈这个有些不自量力了。不过,成为殃神有什么好的呢?她还不知道。
“总之,这些事情我就不操心了。”
花想容突然拥抱住了柳子夜。
“诶,容姐姐?”
“和她们都告别了,唯独没有和你。夜儿,遇到你,是姐姐之幸。”
柳子夜也有些怅然:“姐姐,还会再见面吗?”
“会的。”花想容轻声说道。
“不管怎么样,都告诉清兰我成功了。”
“好。”柳子夜回答的无比郑重。
ps:其实殃墟这一幕,我构思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不学克苏鲁那一套,一句不可名状就给概括了,那样太没创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