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一进四，将军。”玉无颜说完，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纤手端起了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随着玉无颜轻轻的一声将军，柳子夜迎来了三连败。
整日蜗居在家，贼人也迟迟不来，柳子夜很是无聊，玉无颜便提出二人一起下棋解闷，当然，玉无颜只能下默棋，由柳子夜来摆棋子。
没想到无颜还是个棋道高手呢，自己竟被她虐了三局。
“又输了呢，无颜，想不到你下默棋都这么厉害！”柳子夜一边收拾棋盘，一边称赞道。
对方在琴和棋的造诣上都远胜于她，让她心服口服。柳子夜甚至认为，如果玉无颜眼睛能看见的话，恐怕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早就成了一代才女。
“小时候我看不见，爹娘因此都不准我出去玩，兄长见我闷闷不乐，便陪我下棋，久而久之，连兄长也不是我的对手了，再后来，兄长也不陪我下棋了，我就只能弹琴了。”玉无颜提到往事，不由地有些黯然。
“这…”柳子夜见她心情不佳，也不该如何安慰她了。
玉无颜的兄长恐怕早已变了个人，他诈死躲起来，恐怕还有什么阴谋，说不定哪天就要和自己交锋，到时候，自己也不会手下留情。
“无颜，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你可不要怪我。”
柳子夜没有明说，但玉无颜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叹了口气，说道：“夜儿，我不会怪你的，我，我只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冬风夹杂着雪花，轻轻敲打在窗上，一时间，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她醒了。”玉无颜突然说道。
“我去看看。”柳子夜起身，走向寝屋里，玉无颜也立马跟了过来。
小乞丐醒来，却发现自己正躺在温暖馨香的床榻上，身上的污秽早已被擦拭干净，床头边还放着一盘香喷喷的酥饼，便忍不住抓来狼吞虎咽。恰逢此时，柳子夜进来了。
小乞丐一见到恩人，便想开口道谢，却被咽到一半的饼子呛得死去活来。
“咳咳咳…”
柳子夜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柔声道：“慢点吃，不要急，这里没人跟你抢的。”
“我…咳咳…”
玉无颜此时端来一杯茶，小丫头赶紧喝了一大口，这才没被噎死。
“两位姐姐的救命之恩，丫头无以为报，丫头来生愿意给你们当猪做狗…额，是当牛做马…”小丫头明显没有什么文化，穷尽了毕生所学才憋出了一句吉祥话。
“不必如此，我们并不图你回报什么，你不需要给任何人当牛做马。”柳子夜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
“额…”小丫头一阵错愕，不知该如何接话。
玉无颜接过话头，说道：“夜儿说的不错，我们并非图你回报什么，这几日天气寒冷，你便先住在这里吧。”
小丫头听她这么说，欣喜若狂，又说了一大堆感恩戴德的话，听得二人不胜其烦。
“好了，你要是饿了话，就继续吃吧。无颜，我们继续下棋去吧。”
“嗯。”
二人离开，留下小丫头继续狼吞虎咽。
柳子夜美眸微眯，心道：既然找不到丝毫破绽，那就给她留一些空间，看看她会做什么小动作吧。
所以她才把玉无颜喊走继续下棋，暗中却让玉无颜听着她的动静，玉无颜虽然觉得她有点小题大做，却仍乖乖听话照做。
二人又下了一会棋，屋里却没什么动静。
她睡着了。
玉无颜用手指蘸了些茶水，在棋盘上写道。
“无颜，你的听觉越来越厉害了。”柳子夜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我也不知道，最近我的耳朵越来越灵敏了。
柳子夜打量着玉无颜，却发现没有任何变化。
这时，玉无颜却突然说道：“又有人来了。”
咚咚咚。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院子大门再一次被人敲响了。
“我去开门。”柳子夜照例又去开门。
门打开了，门外竟然又是一个乞丐。与小丫头不同，这次是一个独臂老头，他蓬头垢面，半张脸还被毁了容，一见门开了就赶忙跪下祈求。
“女娃儿，你行行好吧，赏我老头子一口饭吃吧！”
柳子夜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终于把你给等来了。
方才她闭上眼，这老乞丐身上的白光混杂着灰光，如同黑夜中一盏醒目的灯笼。
不过，她也没戳破老乞丐，而是悄悄捏好技能，问道：“老人家，你想要什么？”
老乞丐一边磕头，目光却悄悄向着院子里飘去，同时嘴上继续哀求道：“这鬼天实在太冷了，老头子不要钱财，只想借个柴房暖暖身子。”
“呵。老人家，我家里早已没有空余的房间了，实在是爱莫能助呢。不如，我给你些银子，你去别人家那里租一宿吧？”柳子夜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随后将一块银子扔到了他的面前。
老乞丐没有捡银子，而是坚持道：“老头子我已经问过许多人家了，他们连门都不愿意开，只有你一个女娃儿开了门，哎，我还以为遇到好心人了呢！女娃儿，你就行行好，不行么？”
柳子夜当然不可能上当，她耐着性子再次拒绝道：“老人家，我家里的确没有空余的房间了，况且这家里只有我一个弱女子，若是让你住进来，只怕会有诸多不便。”
说完，柳子夜还用指甲轻轻敲了几下门。
老乞丐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忽然，他看见玉无颜从柳子夜背后经过，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可他眼里还是闪过一丝喜色。
随后他装作有些不满的样子，捡起银子，嘟嘟囔囔地走了。
柳子夜关上门，玉无颜对她说道：“夜儿，你敲暗号让我来，可是有所发现？”
“嗯，与其天天担惊受怕，不如找个机会主动出击。”柳子夜说着，兑换了一个进阶版的纸人替身。
这纸人替身一出现，玉无颜便一脸惊讶道：“夜儿，怎么有两个你？”
两个柳子夜同时将手指放在唇间：“嘘。无颜，这是我的秘密，此事万万不可告诉别人。”
玉无颜乖巧地点点头道：“嗯。”
说完，那纸人替身便打开门，循着老乞丐的足迹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