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别被它骗了,那不过是你心里的贪念而已。”
渡厄如遭棒喝,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心中从小埋下的愿望,不知不觉间已种下了贪念的种子。
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多谢施主提醒。贫僧只怕无力再战,接下来就只能看施主你了。”
“无妨,大师,你且调息一番吧。”戊玄说完,横刀挡在渡厄身前,七尺之躯散发出强大的气势,竟能与那金佛分庭抗礼。
“哼,那你就和他一起死!”金佛怒吼一声,断掉的巨手再次凝结,狠狠拍向戊玄。
戊玄身形一闪,灵活地躲过巨手,接着又一翻身,居然跳上了巨大的手臂,顺着手臂向着金佛的头冲来。
金佛倒也不慌,用另一只巨手顺着那手臂驱赶戊玄,就像是在驱赶一只虫子。
戊玄轻轻一跃,跳过巨手,然而频繁的攻击如暴风骤雨般袭来,戊玄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掉落下来,无奈,他只好跳下从手臂上跳下来,寻找新的机会。
那金佛见状,怕被他再次爬到身上,一时间也不敢贸然出手,两方就这样短暂地僵持起来。
突然,戊玄身形再次消失,下一瞬他已经出现在金佛的头顶。
“死!”
这一瞬间,哀兵的甲胄包裹着他的躯体,戊玄如同一尊魔神,将手中的刀锋重重地刺进了金佛的头颅。
金佛痛苦地哀嚎着,它再也维持不了飞行的躯体,摇晃着从空中跌落。
轰!
碎砖乱瓦横飞,金佛轰然倒下。
戊玄气喘吁吁地拔出刀,凝视着金佛的躯体,后者庞大的躯体慢慢瘪了下去,很快,化为了一滩金水。
结束了。
戊玄收回刀,准备去看看渡厄的状况,然而身后却传来一股风,戊玄急忙一闪,躲开了袭击。
定睛一看,那金水居然已经化为了一座没有面孔的金人,手持一把金刀,向他攻来。
“你这鬼东西真是打不死啊,那我便再杀你一次!”戊玄再次身披甲胄,和金人缠斗起来,那金人的武艺自然不敌他,然而无论后者怎么受伤,总是能再度恢复,令戊玄不胜其烦。
“哼,世间的贪不灭,我就不灭!我看你还能撑多久,哈哈哈!”金人有恃无恐,猖狂大笑。
戊玄不屑一顾,一招将对方的金刀打飞,冷笑道:“得意忘形,你们的主子都不敢如此托大!”
他知道,无论对方怎么说,都只是两个借用钱老爷力量的凡人而已,不可能一直维持着这个状态。
“施主,切勿大意,方才他们所倚仗的乃是贫僧心中的贪念,如今贫僧贪念已破,只怕他们是在吸取全城百姓的贪念!”远处的渡厄突然大声提醒道。
“秃驴碍事,等我收拾完他就来杀你!”金人被渡厄猜中,有些不悦地威胁道。
渡厄却呵呵一笑:“两位施主,你们莫不是在为贫僧烦恼?”
话音刚落,渡厄伸手一抓,一根极细的烦恼丝被他抓在手里,金人行动一滞,竟被他给制住。
“施主,快!贫僧支持不了多久了,快用你先前舍弃的那东西!”渡厄冲着戊玄大吼。
戊玄不再犹豫,右手弃刀成掌,手心凝聚出一丝白色的火苗,随后重重地拍到金人的胸口。金人身躯剧烈颤抖,躯体迅速燃烧,这一次,就连金水也不剩了。
戊玄终于松了口气,他身子一歪,险些倒在地上。
“没想到,施主竟然藏着一丝业火。”渡厄走过来,扶起戊玄。
戊玄释然一笑,推开渡厄自己站了起来。
终究不是自己的东西,强求也强求不来。
“大师,你可否再战?”
“可。”
“走,再去杀他个痛快!”
二人相视一笑,身形消失在夜幕里。
……
望江塔,蓟州最高的一座建筑,相传这塔足有百丈之高,在这里不仅可以俯瞰整个蓟州,更能遥望到百里之外的泸江。
此时的塔顶上,居然有两个人坐在边缘,俯瞰着蓟州,二人距离之近,让人以为是相交甚好的老朋友。
“业,多年不见,你还是一点也没变呢。”说话的女人一袭深红的长裙,香肩半露,裙下两条白皙的美腿伸在半空中,在月色下反射着明晃晃的光。
若是单看这些,这女人足以算得上是个美人,可惜的是,这女人的五官极其混乱,原本是鼻子的位置长着嘴,眼睛的位置分别是一只眼睛和一个鼻子,而嘴巴的位置则是另一只眼睛。
这张脸,足以让心理承受能力不够的人做噩梦了,然而灼心却并不在此列。
她看着那张扭曲的脸,平静道:“不,我变了,你也变了,绫秋,上一次见,你的嘴还没有变成那样子。”
“呵呵,你怕了?”
“我只是可怜你。”灼心依旧平静。
绫秋也不恼,只是俯瞰着混乱的蓟州城,淡然道:“收起你这副嘴脸,业,这一次,你阻止不了我了。”
“是吗。”
灼心说完,绫秋所在的位置就燃起了白色的火焰,然而绫秋的身体就好像一道虚影,那些火焰怎么都烧不到她,反而自己“乱”了起来,向着四周蔓延开去。
见状,灼心只好一摆手,那些火焰又消失不见了。
“你打算这样躲一辈子?”灼心冷冷地问道。
“呵呵,我当然不会躲一辈子,我只需要拖住你一会儿就好,再过几个时辰,它就要成了,到时候,要躲得就是你了。放心,到时候我不会杀你,我会把你变成我的玩物!”
灼心瞥了眼城中的那些千足金,不屑道:“就凭你手下的那些人,还想对付祟胎?你看。”
她轻轻一指某个方位。
此时二人正好看见那金佛被戊玄消灭,绫秋顿时五官一僵, 但依旧嘴硬道:“哼,那只是一个小失误而已,你手下的那些人,已经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
“是吗,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灼心突然提议。
绫秋却不上当:“不赌,你们镇邪司家大业大,谁知道那‘赌’在不在你身上?不赌不赌。你就乖乖和我僵持在这里吧!”
她似乎有些得意,两条腿在空中晃来晃去。
灼心不置可否,只是自言自语道:“四个大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