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你侬我侬之时,变故再起!
柳子夜发现,这个世界正在以极快地速度褪色,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抹除了这个世界所有的色彩,房屋、天空、衣服甚至是她自己,都失去了颜色,整个世界就像是黑白漫画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了。
玉无颜虽然看不见,却也能感觉到柳子夜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便急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不等柳子夜回答,她便看见院子里的一棵树,忽然化成了一滩漆黑的墨汁,这滩墨汁扭曲着,蠕动着,慢慢“画”出了一张黑白的人脸轮廓,随后是脖子、身体。
柳子夜轻轻挑眉,此人正是玉无双。他脚步虚浮,胸口处有一道巴掌大的铜钱印子,踉踉跄跄地朝着二女走来。
无颜,你兄长来了,他好像受伤了。
玉无颜一怔,随后慢慢握紧了拳。
“颜儿,我回来了。”玉无双的头顶上,竟然冒出了一个对话框,将他想说的话都显示了出来。
柳子夜嘴角动了动,眼前的一幕,简直跟漫画一模一样,只不过他们的画风还是偏水墨画风。
当然这一切玉无颜都看不见,还得让柳子夜在她手心里写字,充当翻译。
无颜,你兄长在向你问好呢。
他在哪?
就在你跟前。
啪!
一个无声的巴掌,狠狠地扇在了玉无双的脸上。
玉无颜收回手,紧紧地咬着唇,“怒视”着前方的玉无双。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巴掌,竟打的玉无双脸上的线条都扭曲了,整张脸看上去十分崩坏。
若是要描述的话,就和佩恩那张著名的崩坏脸差不多,既恐怖又滑稽。
玉无双苦笑一下,随后竟掏出来一支笔,飞速地为自己的脸重新画线条。只寥寥几笔,他便补好了自己的脸,随后又在自己的胸口出乱涂一通,将那铜钱印子模样的伤口给涂抹了。
柳子夜看的啧啧称奇:这都能补,看来我们都变成了纸片人啊。诶,我这算不算是降维了呢?
“见笑了,夜姑娘。”玉无双动动嘴,同时脑袋上冒出了这么一行字。
柳子夜也动了动嘴,却发现自己的头上并没有冒出文字来。这下她有些犯愁了,难不成要她在玉无双的手心里写字?
快拉倒吧,那样的话还不如不交流了。
她伸出手,指了指玉无双头上的文字,又指了指自己头上,随后一摊手,表示自己没法交流。
玉无双一拍脑袋,随后又掏出画笔,当场就在柳子夜头上画了一个对话框,接着又给玉无颜也画了一个。
“这样就行了?”柳子夜抬头看了看,发现自己头上果然有了字。
“玉大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尽管柳子夜心中对他抱有极大的警惕,但嘴上仍十分客气。
玉无双给自己画了一把椅子,虚弱地坐了下来,头上冒出了一行字:“蓟州已经彻底乱了,祟教的人正在找你!”
“找我?他们不是在找无颜吗?”柳子夜佯装不知情。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是一个千足金找到了我,提出了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他们说,你是祟胎,要我交出你,以此来换取颜儿的安全。”玉无双用黑白线条的眼睛看着柳子夜,显得很是诚恳。
柳子夜莞尔一笑,大眼睛眯成了两条弧线:“那,玉大哥你要把我交出去吗?其实,小女子的命要是能换无颜一命,我也很满意。”
玉无双认真地点点头,承认道:“我一开始其实也同意了。毕竟,我确实想要你的魂魄,而他们则想要你的肉身!”
柳子夜笑意更盛,这玉无双果然对自己图谋不轨,而且他居然还大方地承认了。
“小女子可否问一问玉大哥,你要我的魂魄到底想做什么?还有,为何你家里藏着我的画像呢?玉大哥,你该不会是暗恋我吧,呵呵。人家喜欢的是无颜呢~”
虽然柳子夜依旧一副笑靥如花的模样,但玉无双却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可怕的存在给盯上了。
不过,他也不以为意,继续解释道:“呵呵,夜儿姑娘,其实你也清楚,我画的不是现在的你,而是上一世的你。”
接着,玉无双给她讲了个故事。
“我从小就醉心于书画,家父便请来了蓟州最好的先生教我作画,在他的教导下,我进步神速,很快就学会了所有的技法,就连西域画的技法,我也掌握了。”
“等我到了弱冠之年,连那些大师的传世佳作,我只需看上一眼,便可以画出来。”
“可是不知怎的,我愈发地觉得那些画无趣,山水、花鸟、鱼虫,都不过是寻常之物,我早已厌倦了画它们。后来有一段时间,我便封笔了,因为世间已无值得我去画的东西。”
“直到有一天,我得到了一本书。”玉无双说到这,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他的对话框里缓缓出现了三个字。
《妖邪经》!
柳子夜猛地一震,难道说…
玉无双忽然苦涩一笑,说道:“你一定也猜到了,我拿到妖邪经后,就鬼迷心窍一般,开始为里面的邪祟们作画。”
好家伙,你是真不怕死啊!柳子夜都不知该夸他大胆,还是骂他愚蠢了。
有些邪祟仅仅只是知道了它的名字,它就会盯上你。这玉无双把它们画出来,居然还没死,也是奇迹。
柳子夜忍不住问道:“玉大哥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呢!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活下来?哈哈哈,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是活着!”玉无双俊朗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癫狂,他笑着低下了头,说道:“我得到的那本《妖邪经》,其实只是一个残本,上面只有一部分邪祟,而且最后一页是空白的。”
“那天,我将残本里的最后一个邪祟画了出来,然后心中就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我就像是疯了一样,根本抗拒不了这个念头。”
“我,我在《妖邪经》最后空白的那一页里,把自己给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