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怀疑，誓就是天地间的第一批大祟！”真正的柳子夜说着，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哦。”女孩儿忽然又变得十分冷淡。
誓再怎么强大古老，终究也不属于她。自己忙活半天，获得的也仅仅是别人唾手可得的东西，这么一想，心中刚刚燃起的火苗又要熄灭了。
真正的柳子夜知道她又在钻牛角尖了，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猛地一惊，随后心里涌上了一股自责。
她拉过女孩儿，将她轻轻拥在怀里，女孩试图挣脱，却失败了，那臂弯就像坚不可摧的城墙一样，揽住了女孩儿。
女孩儿有些抗拒道：“你又想干什么？别动手动脚的，怪肉麻的，我跟你说，你对我使用美人计是没用的，咱们可是同一个……”
“其实你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真正的柳子夜轻声说着，声音听上去竟有几分…慈祥。
“废话，你们创造我，还想利用我，结果被我给知道了呗！”
“我不是说这个，你还记得设定里，你穿越之前是怎么死的吗？”
“得绝症而死啊，怎么了？”女孩儿被她抱着，愈加地感觉不自然。
真正的柳子夜继续追问：“那个时候你的心里是什么感觉呢？”
女孩儿一怔，回忆起了那虚假的过往，良久才缓缓道：“那个时候我的身边，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每天都重复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我只觉得十分孤独和无趣，我想逃离这个压抑的世界，不久之后，我就得了绝症。”
“得了绝症虽然让我的身体很痛苦，可是我居然在心里窃喜，因为我终于能够离开了！现在想起来也是挺不可思议的，那时的我一点也不害怕，就好像知道自己一定会穿越一样。”
女孩儿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的嘴唇开始颤抖起来：“原来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深陷虚无和自我否定了！”
“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孩子，因为我们创造你的时候，把你设定成了那个样子。我也是才想起来。”真正的柳子夜捧起她的脸，怜悯地看着她，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样。
“原来如此…”女孩儿惨然一笑，“所以，就连我现在这种寻死觅活的状态，也是你们设计好的，不是我的本心？”
“是的，都是我们早就设定好的，”真正的柳子夜解释道：“其实，你并不是我们造出来的第一个空子集，在你之前，我们就已经创造过好几个，和你类似的空子集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创造我呢？创造出这样的我？”女孩儿又开始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因为一开始，我把她们设定成了普通人，家庭和睦，幸福美满的普通人！”真正的柳子夜内疚道：“可是那样的她们，来到了这个充满邪祟的世界后，根本就活不了多久，还没有见到邪祟，她们的心里就已经被恐惧填满了！”
“她们不是被吓疯了，就是试图逃避，试图自尽，试图隐居，试图继续做一个普通人！”
“失败了几次之后，我没有办法，就只能创造出一些‘不普通’的人出来。”
“不普通？怪不得…怪不得…”女孩儿喃喃不断。
真正的柳子夜继续解释：“可是创造你们，也是有限制的，我不可能给你们某个人，增加无穷无尽的勇气，或者智慧，而且一旦在某一方面添加的太多了，另一方面就必须减少！这是枝蔓的限制，就连大祟也突破不了这种限制。”
“再者，创造你们的材料也是有限的，我没有那么多的材料去慢慢试错。”
“所以，你就给我添加了异于常人的勇气，让我不害怕邪祟，但是让我的内心另一面更加脆弱，更加容易钻牛角尖？”女孩儿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我当时给你添加了很多勇气，几乎快加满了！然后就是智慧。就这两样，几乎耗尽了你的上限，其他的，比如你的内心建设什么的，我都没管它们。因为一来时间仓促，材料也不多了，二来当时我也不太懂那些，什么虚无主义之类的，我也看不懂……”真正的柳子夜躲避着她的眼神，就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
女孩儿哭笑不得：“怪不得我不怕那些邪祟，原来你居然把我的勇气给拉满了！哎，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六边形战士，原来只是个莽夫！”
她回忆起自己穿越后的种种所作所为，从第一个任务杀人开始，再到后面直面各种大祟，几乎从来都没有畏惧过，这些都不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能够做到的事。
她那时还以为，是自己经历过了绝症，已经看透了生死，所以才不害怕。
真正的柳子夜弱弱地道：“也不能这么说，我还是给你加了很多智慧的，而且这副皮囊本来就生得美貌，魅力几乎也是满的…”
“谁问你这个了？”这回换成女孩儿恨铁不成钢道：“你当时要是能从勇气里匀一点材料出来，添加到我的内心建设上面，说不定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对不起嘛π_π”，真正的柳子夜咬着唇说道：“之前我还责怪你不顾大局，是我的错，我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又来了，你就只会说对不起是吗？我一看见你这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女孩儿愤愤不已，几乎快贴上对方的脸，怒斥道：“你给我加了这么多勇气，其实，你最应该给你自己加一点勇气！”
真正的柳子夜闻言一怔，目光竟有些躲闪。
“这些事情本来就该你自己去做的！你才是它真正的转世，什么狗屁盛亲王，他再厉害，只要你肯去想办法，总能找到对付他的手段！”
“而你却宁可死也要躲在这里，指望我们去帮你对付他！就算我们帮你对付了他，那以后再出现个张亲王，李亲王，你是不是还要再死一次，再创造出一个我来帮你对付啊！”
“你这个样子，又怎么配得上最接近神的大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