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能进入我们意识里的‘门’?”
女孩儿大惊,迄今为止,那扇门,只有她和柳子夜本人,还有谶和誓进去过,就算是钱老爷,也只是暂住在那个房间的隔壁。
至于林婉儿,她顶替的是女孩儿自己的一个魂魄,她和鵺一样,能影响女孩儿的怪化程度,是真正属于女孩儿自己的东西,此处先按下不表,后文再说。
真正的柳子夜继续说道:“当时的我也惊恐万状,我试图再次变成誓,然而却被他阻止了。他告诉我,他从未背誓过,就算我变成誓,也奈何不了他。”
“从未背誓过?哪怕是孩提时期,开玩笑的发誓也没有吗?”女孩儿有些诧异,从未发过誓的人,倒真不多见。
如果誓放开手脚,把玩笑性质的誓言也算进去的话,恐怕能活下来的世人不到一成。譬如“她能赢我就把屏幕吃下去”之类的誓言,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说过。
“没有,连玩笑性质的誓言都没有,”真正的柳子夜摇摇头:“他告诉我,他从不发誓,从不骂人,从不说谎,从不打赌……从他会说话起,就一直遵守着这些规则。”
好家伙,一下把誓、秽、狡、赌,都给防住了,这盛亲王还真不简单。
女孩儿愈发觉得此人可怕。
“除此之外,他还告诉了我很多事,关于枝蔓,关于邪祟,还有,他的计划。”
“他告诉我,他将会娶我。我问他是不是和他的计划有关,他是不是要利用我。”
“因为他从不说谎,所以他并没有骗我,而是承认了这一点。但是我问他要怎么利用我,他却没有回答,因为他虽然不能骗我,却可以选择隐瞒不说!”真正的柳子夜眯起眼睛,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的经历。
女孩儿想了想,问道:“那他也不一定会杀你啊,你就没问他吗?反正他又不能说谎。”
“我问了,他说他不会杀我,却没有再说什么了。”
“我感觉你可以用穷举法,迟早能问出他的意图。”女孩儿半开玩笑道。
真正的柳子夜翻了翻白眼,说道:“他是不愿意撒谎,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任由我一直问下去?再说了,他也只是嘴上那么说,谁知道他会不会撒谎呢?”
“哦,那你继续说吧。”女孩儿竟然俏皮地吐了吐粉舌,令真正的柳子夜大为诧异。
“你怎么突然这么高兴?算了,总之,我后来查了很多古籍秘典,找到了一个和宙之梦有关的记载。”真正的柳子夜一字一顿道:“宙之梦,生者困于其中,永堕轮回,然其之小,不足为惧。若寻得数只,以祟胎盛之,合之,则可纳天地万物于其中。”
“纳天地万物于其中…”女孩儿一惊,说道:“也就是说,祟胎可以作为好几个宙之梦的容器,将它们的作用范围放大到整个世界,所以他才想要娶你?”
“正是。虽然我后来没有机会当面问他,但这应该就是他要得到我们的原因!一旦落到他的手里,我们就会成为他的一件工具,虽然不会死,但肯定比死还可怕!”真正的柳子夜脸色愈发难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别我们我们的,是只有你,我就算自我否定到消失,也不会跟你一起嫁给盛亲王的!”女孩儿做了个呕吐的表情,调侃道:“除非盛亲王是个大美女还差不多。”
“而且真的有那么严重吗?若只是容器的话,咱们这里还住着好几个大祟呢!”
真正的柳子夜神色凝重:“不,你不懂,既然作为宙之梦的容器,容纳了世界,那么世间所有的模因,所有的信息,也会经过我们!那么多模因可不是我们能承受得起的,恐怕只有殃神才能承受得起!”
“世间所有的模因…”女孩儿一愣,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梦到过誓痛苦无比的样子,在那梦里,无数模因围绕着誓,令它不堪重负,最终它几乎要崩溃了。
她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那个梦的真实意思。但那个梦和此事有联系吗,会不会是预知梦呢?
女孩儿想到这,心里也有些沉重了。那个梦要是真的,那柳子夜可就注定会被盛亲王抓住,成为宙之梦的容器,而且还要过滤那些模因,就如同人形的服务器和防火墙一样。
“糟了,你说他要用祟胎当容器,那无颜她也…”女孩儿悚然一惊,绝美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真正的柳子夜点点头:“现在你总算怕了吧,你的那个心上人,其实也符合盛亲王的要求,要是我们消失了,他一定会去抓玉无颜,拿她当容器。”
“无颜!不行!”女孩儿眼里闪过一丝杀气,表情也凝重了,她继续问道:“可是这世间,难道只有我和玉无颜两个祟胎吗?万一还有别的祟胎被他找到了呢?”
“哎,你以为祟胎是想有就有的?很多大祟蠢笨无比,根本就不会转世!再者呢,就算真的还有别的祟胎,他们也会像玉无颜一样,舍弃掉一些概念,进而伪装成普通人的样子。”
女孩儿的脸上阴晴不定,蓟州刚刚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她和玉无颜还都是事件的焦点,盛亲王很可能已经发现了她们。唯一的可能就是灼心了,她如果对外封锁二人消息,说不定还能再拖一会儿。
“要是再对上盛亲王,我们能打过他吗?”女孩儿惴惴不安地问道。
“很难。”真正的柳子夜直言不讳:“他的实力深不可测,那一次我本想问他背靠着哪位大祟,可是我还没问出口,他便已经消失了,就仿佛他知道我会问这个问题一样!”
“该死!难道他还能预知未来?”女孩儿突然感觉到强烈的烦躁和痛苦,一方面,她很担心玉无颜的安全,但同时她也感到绝望和虚无。
“两边的差距太大了,我们总不能在灼心家里待一辈子吧,要是出去了,迟早会对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