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是独一无二的,难道我们人就不是吗?”
乔雨竹的反问确实振聋发聩,然而——
“先贤们确实说过,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但是从枝蔓的角度来说,人在本质上没有区别。”灼心有些无奈道:“实际上,邪祟都代表着某种规则,而人,就只是人。你,我,芸芸众生,本质上没有区别。”
乔雨竹如遭当头棒喝,好一会儿,她才轻声问道:“那绫秋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啊乔姐姐,她想试一试,能不能让钱老爷不再成为钱老爷。”玉无颜平静地说出了她的推测:“在那个世界,名字不仅仅是名字,而是某种‘承认’,她想试试能不能让钱老爷失去这种承认,如果成功的话,她恐怕就会用这种方式来对付别的大祟。”
乔雨竹难以置信道:“额,颜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其实就是让钱老爷在那里改个名字,然后它就不再是钱老爷?”
“对,就是这样。”
“可是,可是为什么呀?”乔雨竹百思不得其解:“邪祟不是独一无二的吗?为什么改个名字就不是它了?”
“因为,因为,”玉无颜的声音忽然变得很飘渺,很模糊,如同千万个人在同时说话,却又不带一丝感情:“因为祂要在那里杀死我们。”
“嗯?颜儿你怎么了?”乔雨竹立马发现了不对劲,急忙追问:“祂是谁?殃神吗?祂为什么要杀你们?”
然而还不等她问完,玉无颜却双眼一闭,身子一软,歪歪斜斜地向地上倒去。
当然,乔雨竹和灼心连忙扶住了她,将她安置好。
“哎呀,看来小颜儿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呢~”灼心忽然神秘一笑。
乔雨竹则心乱如麻,无数猜测在她的脑海里此起彼伏,令她有些魂不守舍。
“难道,殃神的死是因为…”一种莫大的恐惧笼罩了她,让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只好将话头转移回去:“灼心前辈,颜儿说的是真的吗?改个名字就能让钱老爷失去它的力量,这也太轻易了吧!”
灼心沉吟片刻,道:“其中定然还有隐情,按说那个世界不应该……总之,具体是因为什么,只能等你心上人回来才能知晓。”
“好吧,可是我还是想不明白…”
见乔雨竹还在纠结,灼心静静地看着她,突然说道:“井,星,点,叁久伍柒貮捌陆伍柒捌叁。”
“什,什么?灼心前辈你在说什么?”乔雨竹完全没有听懂对方的话,但不知为何,她却感到有种莫名的不安。
灼心轻轻点头:“看来你还不知道呢,也好,总之你只需要知道,刚才我说的,其实就是你真正的名字,不管你叫乔雨竹,还是改成别的什么名字,你在枝蔓的眼里,就是这个名字。”
“所有的人,真正的名字都是这样,一串乱七八糟的符号,还有一堆数字。”
“但是它们不一样,”灼心指着昏迷的玉无颜,道:“她原本就叫千音,只不过现在,她的真名前面也加了一串数字而已,但名字里依然有千音两个字。”
乔雨竹想起来,之前玉无颜带她们在心弦里看到的字。
“若是她的名字彻底变成了那些符号和数字,那她就再也不是千音了,而是彻底变成人了,你师父的姘头就是这样。现在你明白了吧?”
这个女人,应该,没有说谎。
乔雨竹乖乖点头,此刻她的桃花眼里已然充满了恐惧,虽然她还是没有彻底听明白,但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恐怕已经触碰到了更高层次的东西,那个层次,可能就连圣女和她的师父都没有达到。
她没有傻到去问对方“你是怎么知道的”这种问题,只是有些沮丧道:“这样么…圣女根本就不可能成功,这样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呵呵,小竹儿,你也不必灰心嘛,我又没见过你们圣女,说不定她也到了那个层次呢~”灼心居然反过来安慰她,此刻她的眼里,竟然还有一丝兴奋和期待。
乔雨竹只是沮丧地摇着头,她已经彻底服了。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那夜儿呢?你在夜儿身上看到了什么?她的名字是什么?”
“誓,还有一串符号和数字,就和小颜儿一样。”
“不,灼心前辈,你知道我问的不是她,我问的是夜儿!她肯定和柳子夜不一样吧?!要不然,你为什么要在她身上下这么大功夫?”
然而,灼心只是神秘一笑,道:“嘿嘿,不告诉你,小竹儿,你要是想知道,那就自己达到那个层次,自己看吧~”
“切!”乔雨竹气得一哼,要不是打不过,她一定要逼问出来!
“那这些话,我可以告诉别人吗?比如夜儿和颜儿她们…”
“最好不要哦,时机到了,她们自然会知晓的,提前知道这些并没有什么好处。”
“好吧。”
乔雨竹沉默了,她心中的疑惑,基本都解答的七七八八了,现在只剩下了一个问题。
“灼心前辈,你为什么要单独对我说这些?毕竟,我并不是镇邪司的人。”她是真的有点想不通,若是为了拉拢自己,这简直是杀鸡用牛刀,这些秘密要是给那些门派的掌门,恐怕他们哭着求着也要加入镇邪司。
“嗯,没什么,我只是感觉你和我年轻的时候有点像,”灼心漫不经心地说着:“总之,你可要努力哦~”
真的是这样吗?
乔雨竹狐疑地看着她,勉强接受了这个说辞,不再继续追问。
就在这时,玉无颜,耍猴人,还有那猴子,恰好也一起醒来了。
“大人,女侠,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求你们放了我吧!”耍猴人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磕头求饶。
灼心没有发话,似乎还在思考。
玉无颜则小声地询问乔雨竹,自己昏迷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乔雨竹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便将打量着一人一猴,突然道:“幺娃,你说你是它的过去,那如果你死了,它也会跟着死吗?”
说着,她慢慢逼近了耍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