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现在杀了你，它会不会跟着一起死呢？”
乔雨竹慢慢逼近了耍猴人，刚才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如果杀了和邪祟的过去绑定之人，那是不是就可以除掉那个邪祟呢？
闻言，耍猴人和猴子皆是一怔，耍猴人连忙跪下来，不停地向她磕头，连额头都磕破了，而那猴子也急的上蹿下跳，学着耍猴人的样子跪着求饶。
“女侠，别，别杀我啊！我虽然经常偷鸡摸狗，偶尔也干些劫道的勾当，可从没有害人性命啊！我罪不至死啊！求您高抬贵手吧！”
“和那无关，如果它跟你一起死了，那就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你也算死的有价值了。”乔雨竹一脸平静道，她纤手一扬，手中便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她才懒得管这人到底该不该死，她是魔教行走，又不是衙门的捕快，正义、善良什么的，并不是她要考虑的东西。
更何况，这里真正的主人，并没有开口阻拦。
不阻止，那就是默认了。
乔雨竹瞥了一眼灼心，后者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而是在沉思着什么。
“呵呵。”乔雨竹心中冷笑，灼心怎么可能看不见呢？她也想知道这个猜测对不对，但是她又不想制造更多的业，于是就默许自己做这种事。上位者惯用的伎俩罢了。
至于玉无颜么，她倒是露出了明显的不忍之色，但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的，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妇人之仁，便转过身，不再看这边。
罢了，就让我来当这个恶人吧。
正当她要刺向耍猴人时，那猴子却突然跳出来，挡在了她的面前。
“啧，他天天虐待你，你还要救他？你知不知道，就算我放了你们，你以后还是会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乔雨竹说的没错，事实上早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看穿了耍猴人，这人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不高兴了就拿弱者撒气。
这种人，她最是看不起了。
猴子摇摇头，随后猛地转身，一口咬在了耍猴人的手臂上。
“啊！”
锋利的犬齿刺入了血肉，耍猴人疼得大声怒骂：“你个畜牲，你敢咬我！我打死你！”
说着，他一巴掌拍开了猴子。
乔雨竹还以为能看到一场复仇的好戏，谁知那猴子却没有继续扑上去，而是伸出胳膊，用另一只爪子撸开了胳膊上的猴毛，露出了灰褐色的皮肤。
那里，赫然有两个疤痕，看上去就像是被野兽咬过一样。
“这…”耍猴人忽然福至心灵，他赶忙撸起袖子，露出了刚才被猴子咬过的地方。
一人一猴，伤口的位置，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是新鲜的，另一个是愈合的，只剩下疤痕印子。
耍猴人欣喜若狂，连忙大叫：“女侠，你看，我受伤了，它身上也会有痕迹！你的猜测是对的，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说不定是巧合呢，你再咬他一口试试？”乔雨竹命令道。
…这该死的贱人，就是故意整老子吧！
耍猴人又气又无奈，只好冲猴子吼道：“直娘的没听见吗？叫你咬你就咬！”
又是一口下去，惨叫声后，一人一猴的手臂上再次出现了同样的伤口。
这下，乔雨竹终于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或许是出于恶趣味，乔雨竹并没有打算收手，而是似笑非笑道：“怪不得你折磨它，它也不会反抗，原来它反抗也会伤到自己。不过，这些也只是疤痕而已，若是切掉你的一只手，那它的手会怎样呢？”
耍猴人听罢又惊又怒，但他却一句狠话都不敢说，只能拼命求饶：“不要啊女侠，您切了我的手，那我和它以后还怎么讨生活啊！而且您已经看见了，不用再试了啊！”
乔雨竹还想再耍一耍，却终于听到了灼心的声音：“不必再试了，就算这猴子也跟着他一起死了，也不能证明你的猜测是对的。”
“何以见得呢？”
“很简单，”灼心来到猴子的跟前，指着它胳膊上的疤痕说道：“你看它的身上，只留下了疤痕而已，这其实是过去的伤投射到了未来。这种投射杀死一只猴子，一个普通人，都绰绰有余，但这不足以杀死一个大祟。最多只是让它变得衰弱一些。”
“原来如此…”乔雨竹若有所思，也不再折磨耍猴人了。
直娘的！你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不早说！
耍猴人气得要死，却仍装作感激涕零状，不停道谢。
灼心冷冷道：“你做的不错，本座说话算话，会将你送到另一个枝蔓去。”
耍猴人大喜，却又听灼心说道：“不过，这猴子，便留在此方世界吧，免得你再利用它偷鸡摸狗。”
“不要啊大人，它是我的，你不能…”
“嗯？”
“好吧，多谢大人开恩。”耍猴人纵然心有不甘，也只能悻悻同意。
也不见灼心有什么动作，门外突然进来了一个人，正是戊玄。
“卑职见过大人。”戊玄抱拳拱手一礼。
灼心指着耍猴人吩咐道：“嗯，把他带到‘通道’那里，送他过去。”
“是！”
戊玄领命，将耍猴人带走，而那猴子居然还想跟着他一起走，追着跑了出去。
“呵，这猴子莫不是傻了？居然还想跟着他，还嫌被折磨的不够么？”乔雨竹气笑了，当下就要把它抓回来。
“你不必管它，戊玄会处理好的。”灼心转身，轻轻摆手，地上的血迹、猴毛竟无火自燃，很快便消失了。她走回自己的位子，继续阅读卷宗，仿佛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乔姐姐真是性情中人呢。”玉无颜轻叹一声。
“我就是想不明白，那人那样对它，它怎么还愿意跟着他？像极了以前见过的某些女子，都快被打死了还不反抗。我就见不得这个，哎。”乔雨竹气闷得不行。
“不必纠结，”灼心头也不抬地说道：“世人自己做选择，自己承担业，一切早已注定。”
“灼心前辈，你还信命？莫非真的有‘命运’这个大祟？”
“不知道，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