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难吗，还没问出来？”
一个窈窕的身影走了过来，彪哥艰难地睁大了眼睛，看清了来人。
居然正是自己白天盯上的那个黑衣女孩！
“是你？哈哈哈，黑蛟，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居然会听这么个小娘皮的差遣，混了这么多年都混到狗身上了？不如跟我一起把她拿下……”
黑蛟铁青着脸，直接一脚踹倒彪哥，打断了他的狂言。
柳子夜摆摆手，制止了黑蛟，淡然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来问他。”
黑蛟也不敢废话，只是怜悯地看了彪哥一眼，便带着手下们，架着半死不活的胡三儿，乖乖出去了。
彪哥见状冷笑道：“小姑娘，我看你也不是练家子，让他们离开，是打算用美人计么？哈哈哈！”
“呵，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柳子夜似笑非笑，一只手化为利爪，向着彪哥走去。
“嘿，小美人，别怪我不客气……”
“啊！！！！”
巷子里传来了彪哥凄厉的惨叫，黑蛟等人听到了，脸色愈发苍白，却又不敢偷看，只能一边等待一边在心里脑补。
神秘、强大和未知，会放大人们心中的恐惧，很多邪祟就是这么诞生的。
迄今为止，他们都不知道柳子夜到底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她肯定不是普通的人。
而他们这些脑补行为，也为柳子夜带来了十点怪谈点，虽然少，但也证实了她的一个想法，只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不一会儿，巷子里传来柳子夜的声音：“行了，都过来吧。”
黑蛟等人听到柳子夜的招呼，连忙癫癫地跑过来，听候差遣。
此时的彪哥面无人色，似乎经受了什么巨大的惊吓，他抱着头，不停重复道：“我已经都说了，她和那只猫都跑到巷子里了，我真的不知道啊！”
其实，他只不过是看见了鵺的样子，吓成了这样而已。鵺本就是大祟，又是为了诛杀罪人而创造的，作为混混出身的彪哥，自然是恐惧至极。
而柳子夜支开黑蛟他们，就是不想让他们看清鵺的样子，倒不是怕吓坏他们，而是那样的话，他们就会把对自己的恐惧，转移到鵺的身上，那这个怪谈传说的主角，就变成鵺了，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是，散播自己的传说，这是她找到自己的“心”之后，一直在尝试的事。
而那十点怪谈点到账，也证明了这个想法的可行性。
“嗯，我知道了，”柳子夜盯幽深寂静的巷陌深处，突然问道：“我看这一片，灯火稀疏，要么他们都搬走了，要么他们都早早地睡下了，之前在别的地方，可不是这样的。你们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吗？”
众人闻言，突然噤若寒蝉。
柳子夜眼眸微眯，知道肯定没这么简单，便问道：“黑蛟，你知不知道？”
黑蛟犹豫一下，指着彪哥道：“小的也不清楚，这一片是彪子的地盘，他知道！”
此时的彪哥还沉浸在恐惧中，哪里还能回答，见状，还是虚弱的二牛开了口：“这儿最近，发生了一些怪事，很多人都搬走了，或者早早地就睡下了，晚上大门紧闭，不敢出来。”
“哦？什么怪事？”柳子夜一下就来了兴致。
“前一阵子，有户人家的婴儿，被自家的牛给吃了！”
“而且，还有人发现，自家的钱都被偷走了，那人报了官也没用，死活都找不到，最后却发现是自家养的狗悄悄地偷走了钱。”
听到这，柳子夜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两个作祟的牲畜，应该是两个被枝蔓当成错误的人，他们混进了家畜里，趁着主人不备就搞事。
但是柳子夜不知道它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是为了隐藏自己，那这样不就把自己给暴露了么？潜伏在人家里，过一段安稳日子，在被屠宰之前逃走不好么？
亦或者，是被自家主人给虐待了，心生怨恨，所以才报复的？
柳子夜只好继续问道：“然后呢？”
二牛沉声道：“然后，那两个畜牲就被官府给抓住了，再之后就不知道了，问官府，官府只说是牲畜中了妖人的邪术，已经处理了，却并没有给我们看到尸首。至于背后的妖人，他们还在搜捕。”
柳子夜微微摇头：什么妖人邪术，分明就是掩盖的说辞。那两个所谓的牲畜，恐怕是被送到神庙下面，变成“肉电池”了，就跟之前的那只羊一样。
二牛继续解释道：“在那之后，这一片还是会有怪事发生，许多人家屠宰了自家的牲畜也没用，官府又抓不到妖人，渐渐地，很多人就搬走了，这些屋子就空了出来。”
说到这里，二牛小心翼翼地看了柳子夜一眼，低声道：“其实我们平时也很少来这里，但是彪哥不长眼，非要打您的注意，我们才不得不跟着他来这里，谁知道……真的不怪我啊，都是彪哥让我们来的！”
柳子夜摆摆手，她懒得再追究这些。
枝蔓，错误，牲畜，官府，神庙，肉电池……
总感觉，这里又有什么阴谋。
而且彪哥说他看见了一只很大的猫，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只猫其实也是一个人。
“所以说，这一片，几乎成了空城？”
二牛默默点头。
“那神庙呢？有妖人作祟，祭司也不管管？”柳子夜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想要听听他们对神庙的看法。
“祭司…”二牛想了想，答道：“他们有他们的规矩，很少离开神庙，更不会跑来抓什么妖人了。”
柳子夜轻轻摇头：“不，我是说，你们没有怀疑过他们吗？”
此言一出，就连黑蛟等人面露惊怒之色。
“请您慎言，”黑蛟有些不悦，道：“禾娘娘一直保佑我们风调雨顺，某等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知道忠义二字！您要是执意对祂不敬，那就别怪我等翻脸了。”
“这样啊，好吧…”柳子夜没有再为难他们。
她知道这不能怪他们，禾娘娘几乎掌控了这个枝蔓，已经成了很多人的信仰。
只能说，神庙很高明，他们没有采取强制性的手段，而是低调的、潜移默化的，让别人主动来信仰禾娘娘，慢慢形成了这个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