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世界就不是虚拟的呢？”
这个问题柳子夜确实没法回答，因为种种迹象表明，她们这个世界还真有些虚拟世界的特质，尤其是书中人说的“权限”“数据”，听起来实在是太像虚拟世界了。
不过柳子夜还是尽力反驳道：“虚拟世界里的人会有感情吗？好，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我们真是虚拟世界的人物，你我都是故事书里的角色，那真正决定我们活下去的，应该是作者和读者，像你这样一切都按照命运的安排，那也只能苟延残喘一时，最后还是会被抛弃。”
“而且若都像它安排的那样活着，那活一万年和一天有什么区别呢？我们只不过是把一天重复了一万年罢了。难道你想要这样的世界吗？”
柳子夜看着屏幕里的女人，目光真诚。这种道理连她都知道，绫秋怎么会不懂呢？
绫秋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是的，只要三千世界能存续下去，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可以接受。”
“小姑娘，你说的那些都有道理，可是如果世界毁灭了，那就彻底没有机会了，一天也好，一万年也好，一但毁灭，都是泡影。你告诉我，还有别的办法能拯救世界吗？”
“我知道很多门派都有自己的办法，但他们离成功还有很远的距离。至少现在，我的办法已经快成功了，我比所有人都要接近成功！无论是谁，都休想阻拦我！”
绫秋的语气十分坚决，柳子夜知道，这事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灼心姐，希望你不要怪我……”她在心里默默道。
“你不必多费口舌了，来吧，让我看看灼心选择的人，游离于命运之外的人，究竟有什么不同。你想阻止我，我看看你要怎么阻止我？”
屏幕里的绫秋一脸平静，无喜无悲，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程序，一个人工智能：“你的亲人，朋友，敌人，武器，邪祟，世间的一切都已经被我纳入其中，你要怎么阻止我？”
在她看来，柳子夜现在孑然一身，即使她可以从系统里拿出武器，但那也伤不了“命运”，因为世间的邪祟都已被纳入其中。
同样的，她也拿柳子夜没办法，她们一个在命运里，一个在命运外，只能互相干瞪眼，一起在这里坐牢。
柳子夜美眸一闪，却似不经意地说道：“我之前问过书中人，为什么他要抓我，他说我有一些‘与众不同’。这不是一种称赞，而是在陈述某种事实，你应该也能看见吧。”
这突如其来的话，令绫秋皱起了眉，但她没有说话。
“我问他，当时抓到我之后，他做了什么。他说他进入了殃墟，然后打开了世界最真实最底层的一面，之后他把我当成病毒输入进去。只不过，那时的我其实是被掉包的，而他所见的也并非是最真实最底层的一面，所以最后失败了。”
柳子夜突然抬起手，一边说一边仔细地打量起来。
“你也拥有一点权限，你其实也知道那个层面的存在吧？不然你怎么会说这个世界很可能是虚拟的呢？因为在那个层面看上去，所有人都是一坨数据。”
“你想说什么。”绫秋的声音忽然有了一丝冰冷，不复之前的胸有成竹。
柳子夜忽然抬起头，看向门外的虚空：“我之前一直以为世界可以分成两个层面，一个是枝蔓里的世界，也就是我们平时生活的地方，另一个就是殃墟，在那里可以看到三千世界的所有枝蔓，你们应该也知道那里。”
“哦，那现在呢？”绫秋的声音里出现了一丝不安。
“五层，这个世界其实有五层！”柳子夜斩钉截铁道：“除了那两层，还有三层！”
“一层，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殃神创造的牢笼世界。”
“一层，是书中人所说的最底层最真实的世界，也就是所谓的‘数据层’。”
“还有一层，是和命运有关，也就是命运为什么可以操控世间万物的秘密！”
绫秋垂下眼帘，没有再问。听到这里，她已经预见到结果了。
“这个‘命运’，本质上就是一个窃取了数据的小偷，它之所以能操控世间万物，是因为它可以把‘数据层’的数据都弄过来，然后就可以肆意修改！说到底，还是相当于架了一个‘私服’，你们把大家都弄到私服上，原本的‘服务器’压力自然就小了。”
“但是它这个私服其实比原本的服务器还要拉垮的多，承载能力更差，所以大家进了私服后，就必须要听它的安排，也只能听它的安排，没得选！”
“而降神峰打开的一刹那，所有人就都已经被它纳入了‘私服’，只不过其他的枝蔓要晚一点。”
“所以从刚才起，我的耳边也听不到灼心姐的声音了。因为她们都已经进入了命运的私服，我现在就算回去，也只能看到一个空空荡荡的世界了。”
“哎，你要是我神庙的人，那该多好啊！”绫秋轻叹一声，柳子夜的悟性和理解能力，几乎是她见过最强的了，之前她和左护法解释这些，都解释了半天，而现在她居然自己就推测出来了。
“我要是神庙的人，第一个弄死你们。”柳子夜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最凶的话。
绫秋还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既然你已经知道办法了，那我也明确告诉你，如果你把命运这个私服毁了，那所有人也都会被你毁灭，因为她们都是这里面的‘数据’了！”
“想想那两个喜欢你的女孩子吧，你真的忍心亲手毁灭她们吗？”
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乔雨竹和玉无颜的脸，她们似乎对此一无所知，还守在灼心的书房里，等着柳子夜回来。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格局的敌人，没想到你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威胁手段。”看到二女的面容，柳子夜的眼神瞬间凌厉，如同一把美丽而致命的刀。
“我只是陈述事实，怎么选看你自己。”绫秋淡淡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