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除了你，所有人都在命运这个‘私服’里，你要是阻止我，那就会毁灭所有人，其中也包含你喜欢的人。你还要继续吗？”
柳子夜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面临这种抉择。
她现在并不能百分百确认绫秋的话是真的，但至少有一半的可能性，那也就意味着，就算她捣毁了命运，三千世界的生灵也很可能都会死，到时候全世界就剩她一个人了。
“该死，难道殃神就没有留个‘备份’之类的吗，祂难道没想过命运的囚笼会打开吗？”
这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一时间，她也难以抉择，只是死死咬着唇，一副十分纠结的模样。
见柳子夜有所动摇，绫秋趁热打铁道：“你是个聪明人，何必非要跟我鱼死网破呢？只要你放弃，并且接受命运的安排，我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生。”
“你会娶那两个女孩儿，然后你们三个会过上平静而又幸福的生活，你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和邪祟战斗了。还有纠缠你的那个未婚夫盛亲王，以及你身体的原主人，这些人都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你可以彻底摆脱他们，过自己的日子。”
“哦，对了，如果你想的话，我甚至可以帮你安排子孙后代，无论是试管婴儿，还是收养，甚至帮你变回男人，都可以安排剧本实现。”
“哪怕你想找个枝蔓当皇帝，当女皇，我都可以满足你。如何？”
绫秋的声音如同诱惑人的魔鬼，显然，她早已通过命运将柳子夜的经历看得一清二楚，并且知道柳子夜在担心什么。
柳子夜是真的有一点动摇了，因为绫秋开出的条件确实很不错，几乎就是帮她解决了所有麻烦，再给她一切荣华富贵，如果是前世的她，估计马上就答应了。
“你若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发誓，我可以让你继续保留誓的力量，一但我违背了，你完全可以用誓的力量杀死我，这下放心了吧？”绫秋也是豁出去了，她拿出了最大的诚意，将自己的把柄送给柳子夜。
“我想问一下，你给其他人安排的人生是什么，给你自己安排的人生又是什么？”柳子夜依旧没有选择，而是反问道。
绫秋顿了一下，她没想到柳子夜会突然这么问，却也如实回答了这个问题：“其实除了个别人，大部分人的命运我都不会插手的，一切都按照它的安排来进行。我和它也有约定，普通人会尽可能地被安排一个短暂而圆满的人生，既不会占用太多承载力，又能体验比较完美的人生。”
“哦，那你自己呢？和灼心在一起吗？”
“呵，我已经没有脸面再见她了。我会给她也安排一个幸福的下半生，至于我自己，就按照原本的人生轨迹，不做任何修改。”
“我原本，应该是个青楼女子。”
说完，绫秋坦然地看着柳子夜，目光里没有任何隐瞒。
柳子夜略微吃了一惊，为她的磊落。
“你比我想的还要有格局，不过，你这么做，是为了惩罚你自己么？还是因为你的愧疚？”
绫秋轻轻点头：“算是吧。计划是我提出的，命运是我放出来的，我应当以身作则，不徇私舞弊。我对你们，确实有一份愧疚，我会尽可能让你们有一个幸福的剧本，而我自己，就让我得到应得的惩罚吧！”
“我能做的就是这么多。小姑娘，你慢慢选择吧，我可以等你。”
绫秋说完，便不再说话了，柳子夜也陷入了沉默，似乎正在艰难抉择。
但其实，她是在询问系统。
“系统，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救大家吗？真没有备份什么的吗？如果真的会毁灭所有人，那我其实根本没有选择啊。”
“你说所有人都毁灭了，那这任务还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你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这关系到所有人的生死！”
也许是这个问题涉及的层次太高，系统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它也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屏幕里的绫秋正闭目养神，看上去一脸平静，她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现在反而有种释然。不管结果怎样，她都尽力了。
终于，柳子夜等来了系统的回复。
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一句话：“系统不宜干涉，请宿主遵循内心的选择。”
内心的选择么……
柳子夜笑了。
这系统看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实际上却给出了答案。
自己内心的选择，它怎么会不知道呢？
一路走来，系统可以说是最了解柳子夜的了。如果她贪图享乐，甘愿接受摆布，那她早就躲在心之层里等死了。
绫秋给出的条件很好，真的很好，但再好那也是别人编排的剧本，是假的。
柳子夜可不想上演“柳门的世界”，她实在是欺骗不了自己。她感觉那样她会发疯的。
这就是她内心真实的选择。
那么，既然系统已经发话了，柳子夜也就可以放心大胆地选了。
绫秋似有所觉，猛然睁开眼，盯着柳子夜平静道：“你已经选好了？”
“是的，”柳子夜微微摇头：“你开的条件很诱人，但我不接受。”
“的确符合你的性格，”绫秋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欣赏和赞许：“那么，你做好独自一人活在世上的准备了么？我可没有骗你。”
柳子夜道：“你的确没有骗我，或者说你主观上没有骗我，因为你对数据层的了解也有限，究竟有没有备份，大家会不会复活，你也没有准确的答案，不是么？”
绫秋好奇道：“难道你了解的比我多？这不可能！”
柳子夜懒得再解释，她走到屏幕前，伸出手，随后用力将手插进屏幕！
“作为㪮，作为命运之外的人，我本身就是一种病毒。所以，我只需要按照书中人的办法，将自己化为U盘，插进命运即可。”
屏幕上，忽然开始闪烁，并出现了大片的马赛克。
“你会，后悔的。”绫秋的声音依旧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