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微风和煦。
一辆宽敞的马车，从城外的土路上缓缓驶过，马车里，时不时传出清丽悦耳的嬉闹声，惊起路边觅食的飞鸟。而马车外，则有一些诡异了，因为这个马车没有车夫，只有两匹拉车的马。
这两匹拉车的马，不偏不倚地在道路中行进着，让人不禁怀疑它们是不是成了精。
这辆马车，自然就是柳子夜一行人了，至于那两匹无人驾驶的马，则是因为玉无颜控制了它们的心弦，以此才让它们按照固定的速度，乖乖前进不乱跑。
“嘿嘿，我又赢了，”小云儿得意的掀开牌，宣布自己的胜利，“夜儿姐姐别忘了给我买好吃的！”
“好，一会儿要是遇到了城镇就给你买。”柳子夜摸了摸小云儿的脑袋，宠溺道。
为了防止旅途中无聊，她们自然也带了些消遣时间的东西，除了依依，包括冷菊在内，她们都打了一路牌了。
“什么时候才能到下一个镇子呀，这都走了半天了呀！”小云儿掀开窗帘，看着外面开始抱怨。
“我记得蓟州城北边有一个小镇子，应该就快到了。”玉无颜也看着马车外面说道，她作为蓟州土著，自然是对这附近比较了解。
冷菊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之前在蓟州城里听说过，这一带最近冒出了一股响马，经常劫掠路过的商贾。”
“土匪么，”柳子夜笑了笑，别说土匪了，哪怕军队来了也不能拿她们怎么样。
“我也听说了，这伙强盗已经肆虐了有一阵子了，官府围剿了几次也没用，想来他们也有一点手段，”乔雨竹接过话头，不过她的语气也相当轻松，“如果遇到了他们的话，还能顺手为民除害了。”
“乔姐姐，好像，真被你给说中了呢。”玉无颜忽然将目光投向了一个方向，轻声道。
…………
与此同时，某隐蔽之处，一伙蒙面人正在观察着。
“大哥，来货了！”一名蒙面人指着远处的一辆无人驾驶的马车，兴奋道。
为首的蒙面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打量着那辆马车。
另一个蒙面人一下就看出了不对劲：“大哥，好像有古怪！你看那马车……”
蒙面人首领摆摆手，制止了他的话：“走，收货，还按老规矩。”
他这话说完，却发现手下的人都没有反应，呆立在原地，仿佛跟没听见一样。
“不好！”他马上就反应过来，猛地一侧身，躲过了身后小弟砍来的一刀。
“竟能在不知不觉间就蛊惑他们，这马车里的人果然不是普通人！”蒙面人首领不敢保留，直接化为了一缕黄烟，逃向了远处。
…………
“无颜，怎么样了，那些强盗都被摆平了吧？”柳子夜看着玉无颜，有些期待地问道。
玉无颜为了锻炼自己，主动提出不需要她们插手，由她自己一个人摆平这些强盗。
对此，柳子夜自然是不担心的，玉无颜好歹也是祟胎，摆平这几个强盗岂不是绰绰有余？
没想到玉无颜却微微摇头，有些惭愧道：“还没有，那个强盗首领身上有一个邪祟，我没有能在第一时间控制住他，让他给跑了。”
“哦，没事的，就跑了他一个而已，问题不大，若是下次再遇到了，你直接全力出手就行了。”柳子夜柔声安慰道，其余的人也纷纷安慰玉无颜。
“玉姐姐，你没杀过人吧，第一次确实会有点害怕。”小云儿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道，弄的几女哭笑不得。
“颜儿，那其他强盗呢，你是怎么处理的？都杀了吗？”乔雨竹问道。
“没有，”玉无颜神色纠结，“这么多人，我，我下不去手。夜儿，乔姐姐，冷姑娘，如果是你们会怎么做？”
“强盗而已，这些匪类为祸一方，便是都杀了，也无所谓。”乔雨竹以平淡的口吻说道。
“不错，对敌人不能心慈手软，应当斩草除根。”冷菊点点头，赞同乔雨竹的观点。
小云儿也凑热闹道：“姐姐，你是不知道那些强盗有多可恨，当年我们隔壁的村子，就是被强盗屠光的，这些人死不足惜！”
说完，所有人都看向了柳子夜，等待她的回答。
“如果是以前的我，会跟你们一样，一个也不留，”柳子夜若有所思，“但现在么，我会选择让他们发誓不再做恶，这样他们以后就必须做一个好人，否则就会死。”
几人听得眼睛一亮，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夜儿姐姐，你说如果让三千世界的所有人都发誓不再作恶，那世间岂不是不会再有痛苦了呢？！”小云儿突发奇想，随后激动地大声道，她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一个拯救枝蔓的方法。
“那也未必，小云儿，你还是太小了，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你觉得所有的痛苦都源于人心险恶？”柳子夜笑着摸了摸小云儿的脑袋。
“难，难道不是吗？当年如果不是他们欺负我，我也不会产生那些可怕的念头，也就不会把殇子引过来了！”
“那我问你，假如发生干旱了，你家里藏着一缸水，这缸水刚好足够你撑过干旱，但是却被邻居发现了，邻居求你给他一些水，你给不给？”
小云儿听得一愣，柳子夜继续补充道：“这水刚好够你一个人喝，如果你给他一点，哪怕就是一点点，你也活不到干旱结束，你会分给他吗？”
几个人都明白了柳子夜的意思，若有所思。
小云儿纠结地问道：“这邻居平时待我怎么样，他是好人还是恶人？”
“这跟他好坏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他是好人你就会把水分给他，然后让自己渴死？”
小云儿却一脸认真道：“如果那个人曾帮助过很多人，或者她救过我，那我会把生的机会让给她！”
小丫头看着柳子夜，目光灼灼。
柳子夜自然是明白她的一片心意，然而她不打算到此为止，而是继续追问道：“如果他不好也不坏，只是个普通人呢？”
“那，那我肯定不会救他啊！救了他我就会渴死啊！”
柳子夜点点头，笑了：“那你就作恶了呀。”
“对于他来说，你见死不救，就是作恶，”柳子夜看着小丫头的眼睛，问道，“如果你发过誓不作恶，那你说，我应不应该惩罚你呢？”
小云儿此时已经大脑宕机了：“可是，可是如果我救了他，我就会渴死！这，这怎么选都会死啊！我根本就没有作恶啊，我只是想活着！”
“你现在明白了吧，很多事跟善恶没有关系，也没那么简单，对你而言的善，对别人来说就是恶，”柳子夜突然看着冷菊，意味深长道，“拯救世界，没这么简单，想通过一个单纯的办法就拯救世界，那我也有无数个点子，但是最后一定会失败的。”
冷菊眸光闪烁，显然明白对方其实就是在劝说自己。但她却没有接话，而是装作没听懂的样子，转头看窗外的风景去了。
呵呵，看来这人其实还有得救，可以再争取一下。柳子夜心中暗道。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拼命摇晃，低头一看，只见小云儿非常激动，似乎想到了新办法。
“夜儿姐姐，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嘿嘿，如果邻居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把尿给她喝呀！反正能活下来就行了！”小丫头得意道。
“额，这就要看人了，”柳子夜意味深长道，“有些人可能宁死也不会喝，而有些人则会觉得这是奖励。”
“诶，夜儿，别说这些了行吗？怪恶心的！”乔雨竹语气恶寒。
“对呀，还是说说强盗的事吧。按照夜儿姐姐刚才的说法，让他们发誓不作恶也不是最好的办法，那应该怎么办呢？”小云儿不解道。
“这就要看无颜她自己了，我们都代替不了别人。无颜，你自己决定吧。”
玉无颜点点头，道：“我还是先审问一下他们吧。”
……
还是刚才的地方，这群蒙面人正呆呆地杵在这里，像失了魂的木偶。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受了别人的指使？
一个飘渺的声音，突然在这些人的耳边响起，很快，这些人就开始机械地回答。
“我们是响马。”第一个强盗木然地开口道。
“我们是响马。”其余的强盗也纷纷回答。
只有一个强盗和其他人不一样：“我是梦魇的奴仆。”
“梦魇？！”玉无颜暗暗吃惊，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梦魇的奴仆，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
“梦魇让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继续回答：“我主让我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突然倒在地上，死了。
“看来梦魇在他身上留了某些限制，只要一说出来就会死。”玉无颜无奈，只好命令其他人发誓不再作恶，便放了他们。
柳子夜见玉无颜回过神来，知道她已经处理完了，便饶有兴致地问道：“怎么样了，无颜，你最后怎么处置的他们？”
玉无颜没有回答，而是担忧道：“夜儿，我在他们之中，发现了一个梦魇的奴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