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法激起你的食欲吧……”
“你当时穿了件水碧色挑线裙子,月牙白璎珞纹缎袄,加上了杏黄色腰带,凤眸细长,肤色细嫩,觉得很……”
沈钧痍脸上氤氲着怒气:“你认真点说!救我的原因是什么?”
他看见她恼了,不再嬉皮笑脸,缓缓道:“可能,和你救我的原因是一样的吧……”
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个“善”字。
叁——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罗生劫唱着京腔。
“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一声接应了他,似乎并不娴熟,但极具感染力。
一曲落幕,两人来到幕后。
“罗,怎么样,我学的怎么样?”沈钧痍激动地问道。
“挺好的,比我刚学那时候强多了。”她的发挥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他自然是忍不住夸奖。
“那,以后,我就专门演你的虞姬!”沈钧痍将脑袋凑到了罗生劫面前,想要争取他的同意。
“行,随便你。”他随口答了句,从口袋里取出一朵海棠花,插到她的头发上,道:“你看,这花与你多般配啊。”她朝向旁白的镜子,里面印出的是一朵紫红色的海棠,为她姣好的容貌点缀了一笔。
“哪来的的海棠花啊?”她兴奋问道。
“偷的。”罗生劫敷衍了一下,准备起了下一场戏。
“那,我去找情人咯。”沈钧痍道。
“哦……”罗生劫应道。
“我真去咯。”沈钧痍又道。
“嗯……”罗生劫似乎并没有太在意。
“果然是个蠢男人!”她喃喃自语了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熟门熟路,到了一间小屋窗前,探头望向屋内,一位白衣男子编织着衣物,用彩笔在上面绘物。
“进来吧。”白发男子没看向窗,直接叫她进去。
“打扰了。”沈钧痍娴熟地遛进门里,细声道:“早,南苑公子。”
“都正午了。”南苑喝了口咖啡。
“那个,衣服的事……”沈钧痍道。
南苑从地上拿出一个盒子:“已经做好了,这是给罗先生准备的吗?”
“嗯,今天是他生日,他自己和我说的,自己却忘了。”
“沈姑娘,为了这件衣服,你把自己的玉镯都当掉了,你确定这样做不后悔?”南苑问道。
“我不会后悔哒,那再见了,南苑公子。”沈钧痍蹦蹦跳跳地往回去的地方去了。
南苑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叹道:“傻姑娘……”
又是一剧结束,罗生劫卸了剧装,在后台休息着,他一上午要演三场戏,已经演完了。
他饮了口水,唱到:“山川青,路崎岖。
问世间有无,悲月浊酒落。
此生几度空,曦日化波涛。
跽坐思去日,今宵海棠坨。
少年不惧风浪雨,金戈铁马握长枪。
折来金石缀佳话,不惧风雨不惧殇。
何为家?
一生一世为牵挂。”
“从哪学的歌啊。”沈钧痍问道。
“自己写的,我翻了好几遍字典呢!”
“你每次都唱这首歌,难听死了。”沈钧痍阴了脸。
“痍儿,我……我这是为了贴近项王的内心,所以唱这歌儿的。”
“还贴近项王呢,项羽是霸王,你只是个戏子,思考他的内心干什么?喜欢这歌还找借口。在说了你的命相是凶,不可能有霸王之气的。”
“你懂什么,阴阳五行总是在相生相克中,有凶必有吉,有正必有反,极则必反。”
“那你也只是个假霸王。”
“罢了罢了,说不过你。”罗生劫眯起眼,“我发现,自从把你带到这个镇上来,你就一直赖着我了,是不是贪图我的美色?”
“呸呸呸,就你?自己照照镜子去,你这一脸的凶悍样,跟‘美色’没有一点关系。”
听沈钧痍这么一说,他不免有些失望。忽然,一支手递过来一件衣服,那衣服花花绿绿,初看有些滑稽。
在一旁女人强烈的注视下,他极不情愿地穿上了衣服。这衣服精致无比,穿在他身上透出一股英气,倒有几分霸王的样子。
“好看。”沈钧痍笑道。
“是……是么。”他赶紧到镜前照照,确实合身,而且霸气侧漏。
“这么漂亮的衣裳,从哪里搞来的?”
“抢的。”沈钧痍也敷衍了下他。
“抢得好!抢得好啊!”罗生劫的心思一直留在衣服上,没有关心沈钧痍的话。
或许,他并没有发现,沈钧痍手臂上,消失的那个玉镯。
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