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的喊叫夹杂着口哨声与喝彩倒气声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这个人工大圆筒内的所有人,然而没有人对这种分贝皱哪怕一下眉,有的只是激昂热烈的一幅幅面孔,宣告着肾上腺素与所有的压力——最原始的血腥与暴力,最低俗的本能与冲动……
我从没想到过会是这样个地方——或者说,即使我猜想这是个不怎么好的地方,也没有这般的预期。
不禁皱禁了眉,开始思索一系列事与这里的关系……
“啊陈~来这里坐!”艾尔玟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招呼我过去。
她在的地方周围没有人,只有少数几张奢华的大椅子。
我来到她左方坐下,忍不住感叹奢靡的味道——这椅子也太香了吧!要知道其它普通观众都是坐成一排,几乎像是坐在放大版的台阶上了。
“阿陈,要赌吗?我给你点去玩吧?”
呃?先不提什么时候你管我叫阿陈了,这就开始小白脸了?
“赌?赌什么东西?”我还留有一点困惑,或是最后的希冀
“哈哈,当然是赌谁会被打死,谁能活下来啊~”
……
我猛地将视线探向场上:两个人,都一身横肉,血迹般般,身上青紫交加,一个人手臂、后背上有小股血流下来;一个人脸上从鼻中、从嘴中落出一滩一滩的粘稠液体……
显然:这两个人都到了生命的悬崖边上。
我几乎要站起来了,可理智让我坐下了:不难明白,这两个人绝对不是第一人,也不是最后一人。
我知道我不能冲动。
就在这时,全场爆发出欢呼声和小部分的嘘声,愕然,我看到一个人已经倒下了,余温尚存的尸体仍在抽搐……
“啊,没想倒他还是输了啊,幸好阿陈你没赌啊。”艾尔玟一脸平淡,转过头对我微微一笑。
“不是,所以输了的人……会这么样?”我觉得我的判断不一定正确。
“如你所见,就那样喔。”她伸出一根纤长的指头,点向场上——
几个光膀子的壮汉推着一辆车,把躺在地上的人直接拽上了车,人脸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我甚至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不知算不算“脸”了
终于,我明白我的幻想被冲破了,这里比我想象的糟糕一万倍……
我几乎要离开了,然而——
下一个上场的,与之前的风格完全不同——竟是一位身材娇小的少女。
仔细一看,那分明就是刚才被带走的苏西啊!
她的对面却同时走上来一个大汉——我没看错的话,的的确确就是刚才已经带走了一条命的“胜者“。
不是!这是要干嘛?!别告诉我是……
场上一些观众吹起了口哨,欢呼声更加震耳欲聋。
他一拳殴在苏西脸上,将整个人摧飞数米,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可闻……
我TM坐不住了!在这样下去真的会……
我看了看艾尔玟,她没有在看场上,而是盯着我看
”那个!是她!刚才判决的少女!“
她撩了撩头发:“是啊,怎么啦?”
这个逼等会儿再说,跟她讲这个,马上什么东西就凉透了
我将我的声音波进行加密,转化为一种高频的肉耳所不能识别的机械波,碰到密度不同的固体就会于特定的波速传播,由而变为特定的频率,并对携带能量限制,使其只能作用于那个方位,只有她的耳朵满足解码筛选。
“喂!苏西!我是陈隐,我是来救你的!听好了!如果要活下去,就配合我的指示!”
显然,这种不算高级的办法是没有办法双向连通的,如果我会一点魔法或者神术就好了……
我将一根指头的尖端进行一维拉伸——这意味着普通人肉眼难见。随后我在它的末端展开一点点的引力场,对壮汉的行动小小的干涉
“苏西!往哪里跑!对!然后照着他左胳膊下方来一击”
我同时给他施加一个“冲击效果”
很好,完美的一拳!
场上的欢呼停了下来,大概所有人都在忙着张开自己的下巴……
“这里!……哪里!……这样!……那样!……”
她一拳又一拳,以反直觉的身材对比,将对方逼到角落。
最后,“踢他下面!你懂的。”
她一脚踢在……上,壮汉发出了<甜蜜的>叫声,身子摇晃不定,终于一倾,倒在场外。
那些工作人员似乎都傻眼了,与观众一起,良久没有动静。
“喔!!!!!!!!!!”场上再次响起雷鸣般的喝彩,给了苏西。
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她安全下场。
呼~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不对,待会儿我还得把她捞出来。
我看向艾尔玟,她在呼声响起的时候看了场上一眼,随口说道:
“有这样的实力还会被定罪吗?真是可笑~”
给我整不会了。
“阿陈,接下来去哪儿?我听你的……”
“她接下来会去哪里?我想去看看。”
话说完我才觉得这是不是非常渣男的话语?不过我和艾尔玟也没关系。
“她啊~大概会卖个好价钱吧,我们现在就可以去见她,我想见的人,暗月城还没人敢拦”
所以您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可以对这血腥视而不见?为什么可以接受不平等的规章?为什么可以坐视人民的愚昧与低俗?
她先起身,拉住我的手,“走吧”
我们离开这个喧嚣的世界,拾级而下,一步步地走入了这座角斗场真正核心的地方。
无论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都在这里,只不过:胜利者用锁链拷住,等待着下一场搏命,失败者没有任何束缚,等待着别人将他们运出去处理掉。
艾尔玟出示了她酒红色的眼瞳,这里的工作人员就毕恭毕敬地放我们进来了。
一路走来,或疯狂,或绝望,或痴呆……这里的人精神正常大概就是一种“不正常”
最后,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我们找到了苏西。
她看着我,瞪大了眼睛,有泪水流出
“陈隐大人!请救救我!我愿意做你的奴隶。“
奴隶吗,我还希望你不要随便说这样的词。
“不行,我不收奴隶,你也不应该当奴隶。“
她终于跪下了,抛弃了过去的所有,只希望从我这里求道那一分可能性。
艾尔玟面不改色:“不要就不要罢,我们走吧”
等等!一定要是“奴隶”才能带走吗?这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