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惨叫,巴尔多整个身子往后倾倒了下去,然后又是一个风爆把想要冲上去补刀的秦凌震出。
再次定睛望去,却见一个裸男正痛苦地躺在地上哀嚎,旁边一头风狼之则咬住了他的胳膊,一个甩头把他掀到了自己的背上,然后飞也似地往回跑了。
秦凌当即追了一阵,途中开始“红热视界”一扫描,却看见墙后的一大堆人影。
打个牧羊骑士巴尔多都已经那么吃力了,她可不敢再打群架,于是也扭头就跑,还捡回了自己的剑。
瞅了个扫不出人的功夫,她用剑扫断长墙上的冰刺,翻了进去,继续深入了一阵,终于有了新的发现。
她又看到了一层长墙!
怪怪!秦凌心下惊惧又深了一层。
两堵长墙,隔绝内外,也不知上头还有无更多。敌人不仅可以把洛德人困死,还能凭借工事,挫败白狼城的援军。
不仅所图甚大,而且熟悉军事,也不知是哪里的人才,在为风狼一党出谋划策!
“呼!呼!”寒意依然在侵袭,秦凌摘下头盔,赶紧喝了一口酒,才躲着雪幕中响起的脚步声上了路。
风雪之中,散落着众多的农舍,但都已没了动静,偶尔还能在路边看到冻死的尸体,原本的田地已经在突降的严寒之下被糟蹋了个彻底。
对白狼领来说,今年,注定是个荒芜之年。
秦凌轻轻地叹息着,找了个机会,翻越了第二层长墙,再往前走没几步,却看到了一地的甲兵尸体和毁坏的武器。
她半跪下来检察了一下尸体的特征,凝重自语。
“是洛德人……”
当然,也有不是洛德人的。此地尸体只有九具,其中还有一个老熟人,当初在傀儡城的酒馆里调戏洛意丝的佣兵兰斯。
可惜了,顶着一个那么有故事的名字,却英年早逝,一切美妙的后续,都没了。
哎!她本来还盘算着若是再见,要不要给点机会,看看能不能导向什么“有趣”的情节。
可惜了!
咳咳咳,不过既然没有真的发生,那么肯定是不算数的。
论迹不论心!论迹不论心!再说了,就算真的发生了,洛意丝也是被迫的!
不等秦凌感怀,一个细微的摩擦声却在前方响起,她抬头一看,便望见一个鬼鬼索索的灰斗篷人,正抱着自己冻得直哆嗦,偷偷摸摸地往前迈着小步。
秦凌看着他,觉得他的存在有点不合理。
他看着秦凌,显然也觉得她的存在有点不合理。
然后他的背后就传出了喊叫的声音:“脚印在前面!抓住他!”
“是特务!抓特务!”秦凌的背后也传出了声音。
此时此刻,秦凌和对面人突然不约而同地扭转了方向,倒着往脚印最多的侧方向挪动了过去。
对面的人一边还给秦凌打手势,又夸张又复杂,但是秦凌完全看不懂,于是也懒得理他。
二人一路退,直到一个农舍之外,此时正面已经不再有敌人的声音,秦凌本想保险起见,绕过农舍,不过对方却有别的想法,突然窜过来抓住了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拖进了房间里,还顺带关上了门。
“不是……你干嘛?放开我!”秦凌被一路拉着退了好几步,不乐意了。
甚至她都开始怀疑对面的成分了!不会对方不是偷摸往外跑的使团人员,而是风狼教团吧?
却见对方变本加厉,紧跟着把她的头盔也卸了下来。
秦凌忍无可忍,愤怒地转过头去,然后看见了在灰色兜帽下的一张有点眼熟的脸。
朗格·乌列!
“你是……白狼领……的人吗?”朗格·乌列缩在灰斗篷里瑟瑟发抖,他的皮肤乌青地好像马上就要“嗝”了。
“我是白狼领的斥候,奉命刺探风狼教徒的围营,营救洛德使团。”秦凌说。
然后朗格·乌列就露出一个又茫然又纯真的神情,仿佛在思考宇宙与人类的诞生与毁灭这种的终极命题。
秦凌无奈地扶额,她真怕朗格·乌列给她一个答非所问的离谱回答。
“你对他说洛德语吧!”禁果之蛇再度对她耳语,不过看样子朗格·乌列根本意识不到它的存在。
“可我不会啊!”秦凌捂住嘴巴低语。
“没事,我帮你翻译。”
“你还有这种作用?可恶啊!为什么要我说洛德语,不是他说亚顿语!这是不是也太eazy了!”秦凌嘟哝道。
“嘿嘿,您就瞧好吧!”说完,禁果之蛇便贴在秦凌的耳边复述了起来。
秦凌用洛德语把她刚才的话又对朗格·乌列说了一遍,对方有些意外,他再回应的时候,禁果之蛇也随之迅速翻译。
“好家伙,你们可算来了,居然还是个会洛德语,真是太靠谱了!呼呼……对了,我们的传令兵可还好?”朗格·乌列搓手吐雾地感叹。
“他已经死了。长话多说,你们的营地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秦凌先是在脑袋里默念了一遍,然后在禁果之蛇的提醒下读出来。
“死了么……也难怪。我们的营地在西北方的高地上,一夜间暴徒在外围至少起了两层长墙,真是难以相信的效率。”
秦凌眉头微蹙,朗格·乌列和他相见的地方,她已经翻过两层长墙了。
合计起来,岂不是一共有四层?
怪怪,太吓人了!
秦凌出神的时候,朗格·乌列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问:“你是傀儡师?”
那一刻,秦凌的脑海仿佛被雷电贯穿。
你怎么就发现了!
“为什么那么说?”秦凌问。
“你不是亚顿人,你的样貌像极东人。但是亚顿王国怎会有一个极东人在当斥候,还是个细皮嫩肉的女人,面对危险的暴风雪也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只有你是傀儡师,才可以解释!”朗格·乌列摸着下巴说道,很睿智的样子。
“呵呵,你也可以那么理解。”秦凌冷笑道。
然后朗格·乌列表情就变了,原本还很是期待与友善的他,突然就翻起了白眼,一脸不屑与厌恶,同时也没停下冻得发抖。
秦凌懒得理他,便要去点燃壁炉。
“你干嘛!停下!”朗格迅速制止了她,严肃地拧着眉头,“不能生火!暴徒们可以锁定火的位置,然后发动突袭,我和我的战友们都被安排过!”
“可以看上去都快冻死了哈哈哈!”秦凌幸灾乐祸地笑道,“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你在暴风雪里行走的,硬扛吗?”
“我喝了酒,还吃了猪油!但还是冷,身上也没补给了。你带了吗?酒之类的?”朗格·乌列瞅见秦凌腰上的水壶,视线突然一动不动了。
“没带。”秦凌退了半步,她可不想和朗格·乌列分享自己的补给,量也不多了。于是她便转移话题,“你叫什么名字?在洛德使团官居何职?”
“我叫朗纳尔,是朗格·乌列大人的护卫。”朗格·乌列表示,目光却依然没有转移,“你真没酒吗?你的壶里是什么?”
说着他就上前一步伸手去掏酒壶,都是快冻死的人了,他也顾及不了礼仪了。
“你干嘛!动手动脚的?”秦凌护住水壶,后退了半步,朗格粗糙的指尖划过她的手背,她脸颊一红,同时一阵恶寒,哆嗦了起来。
然后她也开始止不住的发抖了!她意识到自己的酒效也快过了,寒冷正在侵袭!
“让我看看!”朗格不依不饶,满脸怀疑。
两人一前一后,没几步已经被到了墙角。秦凌正打算武力制服,便听见墙外有声音传来。
“会不会在这个屋子里?”
朗格与秦凌齐刷刷地定住,屏住呼吸。
“里面没有生火的痕迹,应该不会。”
心跳稍微平缓又迅速激烈。
“其实也有可能啊……”
“不过那样他们要不了多久就冻死了!”
一阵豪爽的笑声过后,人声远去。
秦凌轻出了一口气,可还没回过神,朗格却突然靠了过来,他哆嗦着仿佛在用干裂的嘴唇和她冻硬的耳朵打架,直到秦凌听到了他的话。
“你不是也冻得不行了么?你要是真没酒,我有一个办法……”朗格说。
“什么办法?”秦凌警惕地问。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和我之间,自然有一种独特的取暖方法……”
朗格的语气如同恶魔在低语!
“不要!你怎么敢!你不要脸!你不讲男德!朗纳尔,你这是在非礼良家妇女!”秦凌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进行了坚决的口头抗拒。
同一时间,她的脑海中,思绪汹涌而出!
不要啊!
为什么不要?
我不知道啊!
反正就是,不要啊!
“傀儡师也有良家妇女?”朗格不屑地冷笑,同时冻得打颤,“你要是寻常女子,我宁可冻死也要恪守骑士精神。但你,是个可恶的傀儡师!为了活命,我可以使用强制!”
“不要!不行!放开我!救命啊!”秦凌连嘘带喘,娇声抗拒。
“小点声,你想把敌人引进来吗!听着,你是傀儡师,你也是来执行任务的。你也不想任务目标提前冻死,回去受处分吧!”朗格说着便开始解开秦凌的甲胄,“快快快,我们一起暖和暖和!”
此时的秦凌已是心乱如麻。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她就是变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