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的。不一定会成功……是什么意思。”
被快刀子一刀接一刀凌迟左手的痛苦折服了洁萝，要眼泪稀里哗啦的流另一只手不用内力扣地砖，扣到指甲断裂嵌进肉中也没能让她停手。右手匀走了疼痛，叫洁萝的脸色好看了些，有气力能跟拉克希恩口High了，
“你他，吗……应该说，‘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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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力可从武者的体内，传递至体表的物体上。常见用法拿来加固拳头铠甲刀剑，酷一点的做法是摘叶入竹。既然内力可把树叶变成刀剑，那加固坚冰以其为施力点拔出铁钉，在理论上也是完全可行对的——一柄六十厘米长冰刀绝对可以在内力的加持下，和任何钢铁打制的神兵利器对砍。但那加起来没有六立方毫米体积的冰面，真的能够作为着力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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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你，要是心疼我，那你就帮帮我啊！！让冰结的快一点也好啊！！！”
拉克希恩还在傻呆着吃惊，洁萝对她嘶吼道。她完全没指望拉克希恩能帮忙，但怪叫有助于转移注意力，减缓疼痛感。为了让手背上的施力之处足够结实，她必须要将整个手掌都冻住变成一个整体，和下面的那一小束相连。考虑到外界气温只有零下几度，完全结冰所需要的时间可想而知。幸好她是帝具，体温模拟装置在设定上是完全可以关闭方便装死的，否则痛苦还将加倍的漫长。
“呼……呼……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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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要是不成功呢？”
洁萝即将大功告成，可以尝试往冰上传递内力，她也站起身兴致高昂的酝酿时，一直在吃惊的拉克希恩总算还魂，犹犹豫豫的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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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那我就不用吃第二茬苦，受第二茬罪了。”
疼痛模拟器因为开国皇帝的恶趣味癖好，在皮肤血液都与外界温度保持一致的情况下，仍继续工作着。不过，同样的疼痛持续了这么久，洁萝的精神是麻木了些，没有再觉得这种疼痛是需要怪叫嚎哭和全部精力才能抵抗的了。虽然表情依然痛苦不减，泪花也还在闪闪亮，但已经完全可以腾出心思来，和拉克希恩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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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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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一副鬼见了你的样子——哦，我懂了。阿米尼乌斯和你说过同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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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克希恩不答，经典复刻又跪坐在地一脸痴傻。洁萝暗自点头，心说不愧阿米尼乌斯不愧是新世纪的大好青年，虽然喜欢罗马喜欢德意志甚至纳粹元素，但瑕不掩瑜，三观果然还是正的，不然也建立不来一个民族大融合，没有人饿死的虽然只有短短不到二十年的王朝。这三更半夜的估计拉克希恩没半晌功夫消化不了对阿米尼乌斯的怀念，反正也没指望她帮忙，十几秒后，冰严丝合缝的将自己的手掌包围了起来，可以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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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mamimahong！”
口中念念有词给自己打气，随后洁萝猛的一拔手，冰柱理所当然的在手掌与火门之间的连接位置断掉。
“啧。”
洁萝垂头不过没有丧气，一小会儿后就振作了起来。，这次失败并不能说明计划不可行——是她没能控制好让“拔”这一动作的力量垂直于火门，稍微偏斜了一些，就像是在折筷子一样。凝固这一部分不需要太长时间，可以反复试错。不过，洁萝也没有莽撞的直接开始第二次尝试，想要让施力方向不出偏差，这不是光想就能做到的。初号帝具不是精密仪器更不是白金之星，至少先把眼泪擦干，再熟悉一下手上的割痛，在心平静如止水后，才有尝试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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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Hewu~~a……gu——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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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够了，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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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洁萝舒缓痛苦时的怪叫，拉克希恩爆发了。捏住洁萝的冰手，只用一秒就把洁萝辛苦折腾了至少二十分钟才凝出的冰掌融化为水。她用质问的眼睛看洁萝，洁萝则揉着手回以诧异：
“你想不想知道那个能把我头颈打分离的敌人，我是怎么解决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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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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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他们拿檑木滚石砸我，我就假装被砸晕俘虏了；被带去见海贼大将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那个拿大棒的男人简称棒男，他把我胳膊腿都打断了；然后图穷匕见我把海贼大将和一群参谋人员杀了后准备跟他SOLO，被他一家伙砸到心口，胸都给他砸没了，肋骨根根可见呜呜…… ”
洁萝这么作践身体，拉克希恩都被说哭了，把洁萝摁在地上拼命堵她嘴不让她继续说了。那怪力真大，洁萝觉得自己的铁头都要陷进地砖里头去了，洁萝只能再次施展兔子蹬鹰技能，照拉克希恩腹部恶狠狠来一脚，勉强将她击退，
“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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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洁萝锐利如剑的目光中，颓在墙根的拉克希恩良心发现，小手一挥，困扰折磨了洁萝不少时间的铁钉应声从火门中起初，“叮当”一声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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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还是有真本事的。”
右手把玩着铁钉，洁萝啃了啃左手，咬出几道血痕来，安慰自己是自己的付出获得了收获，她的内力拔钉计划其实是可行的。
“怎么做到的？教教我，我拿去搞下一门——喂，可爱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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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拉克希恩就是容易自闭，也很好攻略。虽然第二天天亮时她会清楚昨天晚上的一切迫不得已的承诺，但洁萝已经轻车熟路，知道在下一个夜晚该如何扩大战果了。只消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无助中投予鼓励的目光，就足以令她热泪盈眶了。如果此时能像白马王子一般亲吻她……
虽然拉克希恩的唇软软红红湿湿的客观上确实诱人，但大年初一的自己比较矜持正经，不太想出轨。不过作为代替，可以稍微抱抱她，她也会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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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剩下的钉子都拔掉，宝贝。”
洁萝舔舔嘴唇，低声诱惑道，似乎在暗示如果她照做，她就会奖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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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克希恩把洁萝抱的更紧了些，不知是紧张，还是在索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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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当成阿米尼乌斯了吗？可惜，他活着的时候你没有珍惜。只能在四百年后从不可思议的角落里，对着只和他有一点相像的碎屑感伤。”
洁萝毫不留情的击碎拉克希恩的幻想：
“不凑巧的是，我和他截然相反。他想要一个美好新世界，我却只想要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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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真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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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一个你完全无法想象的环境中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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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拉克希恩松开了洁萝，按着她的肩膀，
“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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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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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你自己的名字。ZERO和洁萝，只是别人对你的称呼罢了。一开始，所有人都管阿米尼乌斯叫小豆芽菜，但如果我也这么喊他，他会十分不高兴。有一天，他严正的告诉了我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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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青春期中二少年。什么阿米尼乌斯·凯撒·奥古斯都……那都是些历史名人，小孩子喜欢拿这些名字当自己的网名用。我们成熟的大人不一样，名字这种东西为了方便使用，一个大家都认可的就足够了。你要是觉得洁萝这个名字读起来不好听，可以叫我洁哥，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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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老觉得别人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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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足够老成，看谁都很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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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刻还在跟美丽的女孩夜谈，一阵天旋地转后，洁萝的意识被抽进了新副本里。一名满脸麻子的头巾瘦汉子举着刀指在了她脸上——其实是帝具视角的非静止画面。头脑里什么都没想，洁萝直接迎着他的刀带他的头一起一拳打个对穿。没等她观察情况，甚至都不能回头跟主人打个招呼，再下一刻，意识就落回了拉克希恩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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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这逼崽子翅膀硬了啊敢把我当工具人呼来喝去？”
就算那边的画面只有坏蛋路人男和灯火入眼，也够洁萝分析出刚刚发生什么事了。能召唤她的意识的人，无疑只有菲尼。他召唤自己一顶是因为生命受到了威胁，鑫国人不讲武德，年夜偷袭联军阵地。拿着她菲尼虽然本体可以放火撒冰，对付大部队轻而易举，但被刺客偷袭时，那些魔法就不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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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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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混小子那边敌人搞偷袭，把我叫去保护他。完了谢谢都不说一声，就把我传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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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帝具对主人自动的应急保护。并没有牵扯到他的意愿在其中。这样也好，如果你们停下来聊聊的话，你无法向他隐瞒华西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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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考验够我？还打算坐视战争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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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可能不经历战争就实现你的政治抱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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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跟这场本可以避免的无意义的战争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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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来说是无意义的。对鑫国的那些士兵来说有。他们不想死在自己的家人之后。给他们个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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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非我的眷民，该死就得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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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们感动到了我，我想给他们一个机会。至少死前如果能杀上一个两个关内人，对他们来说也是可以瞑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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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尼乌斯泉下有知你这偏袒关外人，他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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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纵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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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千岁的老祖宗还真是有童心。觉得自己足够成熟的洁萝叹气，有那么几秒她有想对拉克希恩使用冰拳的冲动，再往窗外鑫国的方向看看，冲动便消失了。她是野蛮的，她信奉血债血偿绝不容忍任何的宽恕。握手言和或者自我反省那种人性的光辉总存在于体面人身上，令她本能的作呕。帝国在鑫国领土上的烧杀掳掠，倘把自己代入进随便一位鑫国少年身上，自己一定会发出“把帝国人全都驱逐出去，一个不留”的怒吼。她完全能做到代入鑫国人视角，只是矛盾不可调和，她在权衡后，选择了要鑫国去死。
也许她应该同情鑫国，给予一点仁慈，让有能力有愿望咆哮怒吼的人，死得其所在冲锋而非逃跑的路上。但是，这样的仁慈所牺牲的，是华西的军户、是泥里的农夫——不是走在街上可以昂首阔步的体面人。
想要他们去死，得开城投降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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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做男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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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桶里的水都结冰了后，洁萝才再次开口，开了一个新的话题。拉克希恩抬头看她背影，她缩着脖子没有一点高人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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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憎分明，快意恩仇。大不了一死，一刀下去碗大的疤，死的也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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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克希恩继续看她，看出洁萝原来是想说战后鑫国的下场：伸头的男人们会死在战场上，刀剑下；就算是怯懦的男人们缩了头，轮到他们，无非也就只是一刀。一刀下去，再没有痛苦再不会牵挂。而女人，她们要背负着国仇家恨成为敌人的牛马和精盆，为敌人生儿育女——其中运气好的能分配到这种结局；而如果碰到心理变态的士兵，她们会被**打残后挂到树上或者木架上示众，被干渴饥饿曝晒或者严寒缓慢的夺走心跳呼吸。这是比较常见的悲惨；也有些人，会更惨。人类种群在残忍上能玩出的花样，一般人类只能想象出一二来，窥不得其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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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发表点看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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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什么看法？做男人好还是女人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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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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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吧……寄蜉蝣时最好，心里非常平静。回想人生，会恍然大悟：‘啊！原来如此！我完全理解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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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等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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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萝脱口而出四字词语，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之意。拉克希恩则翻白眼以对。不知道洁萝对人有什么执念，反正她是怕了做人了。可惜现在成精，回不到头脑简单的那时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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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做人失败被罚做毛毛虫的loser探讨哲学我真是疯了……看来以后我们之间说话应该直白浅薄一点——现在给我干活，把所有炮上钉的钉子都给我拔下来，不然，我就再冻自己个几天几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