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的夏尔只好把头重新转过来,但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的衣领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
西西莉亚有些诧异夏尔的神情,可是在顺着他的视线望下去后瞬间瞪大眼睛。
在她被汗水沾湿的衬衣领子下,早已有桃源绝景若隐若现。
夏尔连忙做贼心虚似的扭过头,西西莉亚也是整张脸红得滚烫,可是一会儿之后却是挠着头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够了,为什么每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状况不断啊,哈哈哈……”
他原本还尴尬得不行,听着这样欢快而无奈的笑声不知为何感觉突然好受了不少,甚至也忍不住跟着轻笑了起来。
末了,她用手臂遮着胸口站起身,悄悄地用有些暧昧的视线刮了夏尔一眼。
“真是失礼了,请稍微再多等一点时间。”
伴随着皮靴的吭吭声响,夏尔看着她飞快逃离的身影,有些疲惫地摸了摸发烫的额头。
唉,这都算什么啊……
……
约莫一刻钟后,换好干净衣物的西西莉亚再次出现。
她此时罕见地换上了一套维多利亚时代时兴的蛋糕裙,头上戴着一顶阔边软帽,难得地有了几分贵族淑女的气质。
“其实我原本想要换好衣服再回来找你的,因为展览厅规定女性必须穿正装才允许进入。”
少女似乎已经完全从尴尬中走出来了,背着手冲着夏尔嬉皮笑脸:
“果然我穿这种衣服还是很不合身吧,不小心让你失望了哈哈哈!”
“呃?”
“刚才我在后面也是有听到的……别,别误会,我不是想要责怪你,毕竟我确实是一个古怪而又无趣的女孩子……”
夏尔看着她故作强笑的样子,立刻就明白西西莉亚是误会了。
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解开误会的时候,这样贸然地解释反而会让她解读为自己的愧疚与歉意,于事无补。
他只是在原地弯腰颔首,伸出右臂作出标准的绅士礼。
有时候,行动比语言更加有用。
西西莉亚看着他伸出来的手,眼中微不可查地晃过一道异彩,过了好一阵后才尝试着伸出手。
“……西西莉亚,你是很紧张吗?手心都有些出汗的。”
“有,有吗?可能是我今天有些乏了吧!”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地聊着的时候,两人跟随着逐渐变得密集起来的人群,朝着这座游轮的展厅缓缓进发。
“我们家族已经和船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也许是耳濡目染吧,几乎我们每一代人都对海洋藏品有着非同一般的热爱。”
一路上,西西莉亚一边为夏尔介绍,一边掰着指头细数着:
“建立家业的太祖爷爷喜欢收集沉船宝藏和珍珠,太爷爷到爷爷那一代比较喜欢收集船模,反倒是父亲对于海洋主题的画幅还有艺术品更加钟情。”
夏尔打趣道:“那你可不能丢了这个家族光荣传统啊。”
西西莉亚被逗得吃吃地笑,肩头也跟着发颤:
“哈哈,我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呢,继承传统这件事可轮不到我一个女眷的头上。”
不知不觉间,两人穿过展厅的大门,眼前的场景顿时豁然开朗。
在头顶璀璨耀目的琉璃吊灯的照耀下,一幅幅油画被挂在这座格外宽敞宏大的展厅的墙壁上,期间还摆着不少放在玻璃罩里的雕塑与手工品。
“我们到啦。放在最前头的那些都是爸爸这些多年得到的藏品,爷爷还有其他先祖的则会出现在后面,让我们走吧!”
踩在红绒地毯上,牵着西西莉亚指头的夏尔饶有兴趣地欣赏着两边看到的各种藏品。
事实也诚然如西西莉亚所说的那样,这些藏品大多数都是和海洋相关的画幅。
像是在沙滩上闷头使力的纤夫,与海里挂上钩的大鱼奋力搏斗的苍老渔夫,还有迎着暴风雨掌舵控制航向的坚毅水手。
维多利亚时代的绘画艺术在叙事还有写实上都有着明显的侧重,因此他也可以隔着画布感受到这些靠着大海过活的劳动人民的艰苦勇毅。
甚至夏尔开始对素未谋面的施华洛德先生有些改观了。
能够在集体追捧自画像和历史叙述画的靡靡风气中特立独行地去欣赏这些粗犷豪迈的作品,这样的大人物又会差到哪里去呢?
除了这些油画之外,展厅还有不少具有地中海和加勒比风味的木制雕塑。
甚至还有两个釉质洁白的瓷碟,就是上面两个捧着如意和大寿桃笑容可掬的大胖娃娃看得夏尔格外出戏。
在此期间,西西莉亚也主动当起了夏尔的导游,向他介绍起这些画幅的作家究竟是哪位画派大家,画幅的构思和立意上又下了什么心思。
夏尔有些惊讶于这个少女谈论起这些专业性话题时侃侃而谈的自信姿态,忍不住打趣道:“西西莉亚,你难不成真的是一个艺术生吗?”
谁知道,听到这个问题的西西莉亚眼神瞬间黯然下来,但很快被勉强的笑意覆盖。
“怎么可能,我只不过是跟在父亲身边听他吹嘘惯了而已啦,哈哈哈……”
他有些诧异西西莉亚为什么会突然脸色变得这么古怪,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咋咋咧咧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我看到了什么?伦克尔顿的黑道公主竟然动了凡心了?!”
一旁的西西莉亚听到这个声音时瞬间脸色一黑。
很快,展厅的前方出现了多日不见的老管家凯撒,在他的身旁还有一个将故意留长的金发用皮筋绑成马尾的少年。
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夏尔,随即挑眉惊呼:“哟,没想到这个婆娘喜欢的是这种风格的,但是不得不说哥们你确实长得不赖啊。”
性子谦逊温和的夏尔有些招架不住这个天生的自来熟,讷笑着摆手:“你好,我是夏尔。”
“哦是夏尔对吧?你像我的朋友一样叫我埃德加就可以了,初次见面!”
没等夏尔答应,这个金毛又搓着手贱兮兮地笑着凑上来:
“喂,能和哥们稍微透露一下你是怎么把这个婆娘追到手的吗?这样一朵带刺的玫瑰你也敢摘下来,俺简直打心底佩服你!”
“那个……”
“我跟你说啊,当初初中那阵子她就有足足几十个追求者,要不是还有一大半扛不住她一拳头,表白的人都可以从白金汉宫排到泰晤士河里了!”
“呃……”
“唉,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降服这头母老虎的。要知道曾经有一个教授想要占她便宜,被她一个上勾拳直接挂到了天花板——”
“埃,德,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