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晖诘在睡觉的时候意识会潜入精神之海,而且每次从地球上醒来,就会获得柔软大床的拥抱,虽然在外的实体没法掌握,但是合适的床对精神的滋养是非常不错的。
不过这次嘛……
“我请问……这是什么意思……”陈晖诘一脸困惑地看着超大型遮阳伞下的沈攀。
她明明记得最后一次载入精神之海是在她的太空办公室里。
沈攀的淡黄色头发被海风吹得乱了,但是丝毫不影响他那一副享受生活的架子。紫色的,印着海星的短裤,以及黄色渐变星星太阳镜,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人。
环顾四周,又打开手机的地图软件,陈晖诘发现她们在太平洋上,夏威夷附近,这时蔚蓝的地平线才勾起陈晖诘的兴趣,她连忙搜索正在运行的游轮,又看了看这艘船的公司标志,心中有了一个答案。
“MSC荣耀号。这么奢华的船你也敢定?”陈晖诘面无表情地说。
“怎么了,看你白天不过瘾,我就把复活点设置在这里了。”沈攀嘬了一口菠萝汁,“我订的游轮,一共三张票,两间房,花了一万多。”
“你这是把研究经费端出来买游轮票了?”
“我自己也有在赚钱的,小姑娘。”沈攀一脸春风得意,“有些时候我就是喜欢低熵体的日子,融入他们的社会,赚大钱,满足精神上的追求,这种低级社会是我所享受的。这些低级文明总是能在文化和放松项目上让人眼前一亮。”
“你很无聊吗?”陈晖诘问,“你这种宇宙主宰不是有更高的追求吗?”
“没有几个宇宙弦会用力场触角感知自己的内化宇宙演变,这是他们身体的一部分,但是我不一样。有时候我会把意识上传的某个陌生星系的文明上,以它们中的一个个体活着,吸收它们的文化和生活,这让我有了这副身体。”沈攀说,祂又摇了摇那杯菠萝汁,“你不在的时候,航天系统的工作都是我在搞。”
“你用我的身体工作?说起来……还有谁在啊。三眼金猊吗?”
“是啊,这是上一个问句的回答,然后三眼金猊……她在兽医那里。”沈攀说。
“兽医……?不是不能带……嘶……”陈晖诘沉默了,这还真不好说,毕竟谁也没见过能在人型和兽型来回切换的生物。
“放心,这船上有宠物医院的。”沈攀随意地说,“在3层17号。你要去找它吗?”
“等它自己回房间吧。”
“说起来……这片精神之海,或者说这个小宇宙,所有人的精神之海都是这样的吗?”陈晖诘挥手,一位服务生就踏着步子快速走来。
“每个人都不一样,”沈攀难得认真一下,“你这个宇宙是一个宇宙弦生命的所有能量转化为精神力的产物,不过精神力也是魂力的一种。”
“这个过程有能量损耗吧,要是一整个宇宙的能量都转化为魂力的话这点是不是不太够,毕竟仅仅是空间也得是至少一百多亿光年。”陈晖诘在菜单上画了几笔。
“没有损耗,我之前跟你说过了,只需要几位数的基本粒子,就能模拟整个宇宙,但是跨纬度甚至是夸宇宙级别的转化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任何高等文明都做不到,只能由这个宇宙本身来做,之前说过了,我的弦被剥离出原本的身体了,如果你在我体内,你是感觉不到任何变化的,先不说基本常数,连物质总量也不会改变一丝一毫。”沈攀一边说,一边伸手把菜单拨下一点点,好让自己看到菜谱。
“所以你的这个小宇宙是你那段弦的转化?”陈晖诘问。
“是,但不完全是,我在这儿做神王也有个几万年了,能量也吸收了不少。”沈攀一顿,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便说:“呃……忘记说了,这边人对魂力的理解可能跟你的理解有出入。他们认为魂力是由一种叫「天地元力」的能量被魂师吸收后变为自己的力量的产物。但是它们没有本质区别。”
“哦。”陈晖诘拿出Mate 60Pro,出示支付凭证,服务生拿着POS机,绿光一扫。
“你要不要换一台手机啊?”沈攀试图转移话题,祂觉得今天不是一个解释这东西的好时候。
“换什么?这台是公务机,双系统的。我要不就再买一台。”沈攀成功了。
“麒麟还是太差了,你试试飞龙或者玄机?”
“你是在说NQOO Neo 9和它的Pro+版吧……”陈晖诘打开旋翼网,上面显示着NQOO的信息,“花蕊还是可以啊,我们国家光刻机技术都成熟一段时间了,据说新上的Mate X 10s就是直接对标飞龙9gen3坍缩版。”
“你还挺上道……”沈攀说。
“话说回来,”陈晖诘停了下来,说:“我有点在意那个洗脑中心。”
“你的思维是真的跳跃……”沈攀有些惊讶,“这不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但是,”陈晖诘竖起一根手指,“有些时候这种思维会踩到一些关键点,特别是在整个工程或者研究被堵住的时候,那种「突然想到」是很重要的。”
“你会在被卡住的时候让自己偏向于这种跳跃思维的思考方式?”
“比较熟练了,这是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发现的。”陈晖诘这时看到了那位服务生推着餐车过来了,送完之后,陈晖诘留下了小费。
“那个洗脑的方式,居然连使用经验和肌肉记忆都能洗进去,在几秒钟之内就能把一个文盲变成老道的院士。”
“这跟你印象中的洗脑是不一样的,这个是借助魂力直接在大脑中生成神经突触,因为……你能想象到吗?”沈攀怕陈晖诘没法理解,“这涉及到量子力学方面的东西,我想想……你知道魂力构成一切吧?”
“知道。”陈晖诘边说着,打开了送来的披萨盒,从中拿了一块,她十分小心地不让那块披萨分离时拉出的丝掉到其它披萨上面。
“我估计你低估了魂力,我之前说过构成一切物质与能量,还有其他的。”沈攀唤出武魂,陈晖诘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武魂,双臂各五个橙金色魂环,身上还绕着两个,四周悬浮着六个。
“你这修为挺高啊?”陈晖诘把墨镜打下来挡住金光。
“开玩笑,几百亿年!”沈攀还得意上了,随即,他咳嗽两声,大手一挥,一片充斥着大小不一的蓝色光点,他放大了其中一片区域,直到正片区域只剩下两个光点。
“这是两个氧原子,我刚刚拆了两分子水。”沈攀双手像掐着提线木偶的线一样捻着什么东西,其中一个氧原子瞬间被放大了不知多少倍,让陈晖诘能够看清它的结构。
沈攀突然让它振动幅度骤然加大,让这个氧原子变成激发态。“来,看看吧,它会在3秒后自发坍缩成基态。它现在没有受到光的照射,我把它附近的光子都屏蔽了,你现在能用精神力感知到。”
“等等不用给我演示了,”陈晖诘突然抬起头,伸手制止了沈攀,说:“魂力能改变概率,不,准确来说,概率由魂力构成。魂力可以影响概率,可以预测概率。他们所谓的「气运」其实是改变了事件发生的概率。”
“难道基本力甚至时间空间也是……这样也说的通了。”陈晖诘慢慢说。
“是的。”沈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