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貌似吃的有点多了。」
「不不不，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为什么变得比我还兴奋？难道我的祷告词真的有魔法？」
撒旦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他却前所未有地表现出了对美食的极大兴趣。
一开始他就只是陪着加百列闲逛而已，他对街上的事物都没什么兴趣。路上也遇到了几个研究员朋友，可惜并没有同行。
后来，撒旦购买了街边小吃，然后二人就主次互换了。
这些小吃对他来说都是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儿，他持有的资料里也没有关于小吃的内容，就算是满足科研人员特有的强烈好奇心，撒旦也必须尝尝，必须将这些味道记录到大脑里。
「章鱼烧？没见过。好奇。买。」
撒旦再次发现了目标。加百列认为，与其说是好奇，可能只是单纯的嘴馋吧。她并不讨厌撒旦这种反差，这能让撒旦更有人情味一些。
加百列找到了个长椅，她立刻坐了上去并锤了锤腿。
「我好像能理解为什么男人都不太愿意陪女人逛街了。」
短暂的休息后，二人继续游览街景，撒旦最终成功将所有小吃品尝了一个遍，加百列见他难得这么开心，也就没抱怨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加百列渐渐产生了睡意，但她还是坚持到了午夜时分。
因为火药要用来制造弹药，所以午夜的新旧年交接时并没有绚烂的烟花，但他们还是与行人一起进行了倒计时。
这一夜，每个人过得都很开心，无所谓过去的时光，燃起对未来的希望与信心。
加百列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在这时，她注意到了天空有些异样。加百列顿时睡意全无，拉起撒旦躲进一个黑暗的小巷内，表现得异常慌张。
「怎么了？跑什么？」
「是巡逻的天使们，我必须躲起来。」
加百列保持着警戒，注意着天空，她尽力缩起翅膀，极力躲藏着。
撒旦虽然很想问「为什么还要拉上我」，但这次却没问出口。
撒旦顺着加百列的视线看过去，天空中果然有一队天使，每一位都有着一对洁白的羽翼和耀眼的光环，这使得他们在夜空中异常显眼。
天使们表情严肃，仔细观察着地面，他们越来越接近了，加百列因为紧张而流了不少汗，她往撒旦身边缩了缩。
可惜加百列的羽翼们体积太大，撒旦虽然身形高大，却无法遮住加百列的羽翼，她头上的光环也无法停止散发光芒。
撒旦思索片刻后，将风衣脱下，盖在了加百列头上，来以此遮住光环和羽翼。
他的风衣足够大，只是扣子扣不上了而已。随后，撒旦将双手拄在加百列背后的墙壁上，用身体遮住她。
二人的距离仅剩几公分，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心跳与呼吸。加百列抬头看向撒旦，与他的视线交错。
虽然光线有些昏暗，但撒旦能看到加百列的脸上染上的红晕。
「这个气氛，该不会……要在这里……你，你终于开窍了吗？」
加百列故作镇定，但她的视线却飘忽不定，撒旦无奈地闭上了眼叹了口气。
「你想多了。这样的隐藏方法是最简单有效的。」
撒旦将头扭向一侧，躲开了加百列的视线，然后睁开了眼，看向空无一物的地方。
撒旦发现，自己的人工心脏的跳动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些。这是他第一次如此靠近加百列的脸，难道她也会产生害羞与悸动的情绪？
要知道，他可没有分泌人体激素的器官，就算有，那些激素也不会影响到他这机甲之躯。
想到这里，撒旦自嘲般地笑了笑，明明加百列在不久前才让他意识到这件事：
他是个人，理应拥有人之心灵。
说不定过去的科学家们都错了，并不是激素控制情绪，而是情绪控制激素的分泌也说不定。
拥有心灵便会拥有情绪，不论是天使还是人类，任何生物都是一样的……
「都一样？」
撒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目不转睛地盯着加百列，他的眼睛因为兴奋而不住地抖动。他也很诧异，居然能在过节时灵感迸发。
加百列被吓了一跳，试探着问道：
「怎么了？什么都一样？」
撒旦先是观望了一下，确认天使们已经飞走，他才收回了手臂。
「我是说人类与天使是一样的，都是『会感染龙息的生物』，只是天使对龙息有什么抵抗能力，所以只有液态龙息能让天使出现感染症状。」
「这个，我们不是半年前就知道了吗？」
加百列想起了那次坠入龙息池的经历，不禁浑身发抖。
「的确。当时，我认为人类和天使是截然不同的物种，DNA也完全不同，检测过你的身体后更加确信：
「天使的免疫系统无法在人类身上做到相同效果。抗龙息血清做的，是让人类的免疫系统达到比肩甚至超过天使的程度。」
「所以……这和你上一句话有什么关联吗？」
撒旦激动地抓住了加百列的肩膀，语气越来越亢奋：
「没有任何关联！因为方向错了。我，我父亲，赛因他们，我们一直都在进行DNA相关的实验，这个行为本身就是错误的！
「因为天使抵抗龙息依靠的并不是DNA，这件事我们在半年前知道了。我们一直都是认为，将抵抗龙息刻进DNA是有效手段，而且还能超越天使，造就人人都成为龙骑的结果。」
加百列也反应过来了，她也变得亢奋起来：
「也就是说，只需要模拟出天使治愈感染的过程并应用到人体上，血清就完成了！因为人类和天使一样都会被感染，所以模拟出来后，人类和天使也一样都会治愈感染才对。」
「没错，加百列，你这次反应挺快。如此说来，【抗龙息血清】应该叫【愈龙息血清】才对。」
撒旦松开了手，向后退去，然后倚在墙上，按住因兴奋而产生眩晕感的头，并将上述内容写入大脑。
这种简单的事，库斯诺他们——这群最先进行血清研究的人们，居然没想到。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们没有遇到一个主动配合的天使，一直将那个被抓的天使视为人体实验的牺牲品，视为一个异类，而不是【同类】（同样能被龙息感染的生物）。
这是撒旦第几次觉得遇到了加百列真是太好了？
「呼——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去找赛因他们。」
「嗯！」
加百列扶住撒旦，二人满怀对明日的期待，一同回到了住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