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通知,兽潮来了!」」
守夜人立刻下发通知,并启动了城墙的防御系统。
另一边的撒旦见情况危机,也就没管后果,直接用自身的网络通知了研究所的众人。但以防万一,他还是让加百列飞了回去。
「你呢?快和我一起走吧,这里可不安全!」
加百列拉起撒旦的手,但撒旦正关注着正在变化的城墙。城墙上的炮台全部亮起,随时准备发射,了。光能屏障直入云霄,将普罗塔斯克保护在内。
「我要参战。」
「那我也……啊……」
加百列顿住了,她说了个蠢话。以她现如今的战力也派不上用场,但面对数量如此众多的龙兽,难道撒旦就有用?
撒旦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虽然全力作战的话还是可以一人成军,但库斯诺曾让他不要暴露真实身份,不能明目张胆地使用那四个超现实技术。
「算了,走吧。至少帮着安抚一下居民。」
「嗯。」
撒旦主动打破僵局,跳下城墙,加百列扇动翅膀向研究所飞去。
二人在穿越城市时都注意到了一件事:没有一个行人陷入恐慌,军队应该已经下发通知了才对,光能屏障也十分明显,但偏偏就是无人恐慌。
「喂!兽潮来了,大家快去避难!」
撒旦下了车,在街上呼喊着,可他没想到行人们反而嘲笑起他来:
「老兄,外地的吧?这里三天两头闹兽潮,放心吧,有当兵的家伙们挡着呢。」
「对呀对呀,别杞人忧天了,安心安心。」
撒旦有些无法理解。这群人,与其说是过于相信军队,倒不如说是没有危机意识。
但冷静下来想想,他们说得也有道理,一支军队与天使盟军难道挡不住几万只龙兽?
撒旦略微踌躇后,决定先回到研究所,与众人汇合。
他回到研究所后,看到加百列正在努力劝说众人,但他们和普罗塔斯克的其他居民一样,完全不担忧。
加百列见撒旦回来了,便立刻跑到他身边求助。
「怎么办啊?大家都太乐观了!」
「不,也许是我们太悲观了 我们必须承认。好了,去启动无人机们吧。」
「诶?怎么连你也……唉,算了,我相信各位。就在这里放无人机的摄影画面吧。」
加百列一边说一边走向大厅内的大屏幕,将无人机网络转接到屏幕上,然后启动了无人机们自律模式。
屏幕上出现了八个分屏,每个分屏内都是龙兽们进军的场景。
众人立刻围了过来观看直播,准备研究。无人机们向不同的方向飞去,在飞行一段时间后,屏幕内便挤满了龙兽。
照它们的行进速度,大约半个小时后才能进入普罗塔斯克防御阵线的射程范围。
但是,有一个地方很让人在意。
「为什么看不到边啊?」
法尔替大家提出了疑问。的确,屏幕内挤满了龙兽,但没有一个无人机拍摄到兽潮大军的边缘。
众人脑海中出现同一个猜想,为了佐证它,加百列控制无人机们向高空飞去。
这次,终于看到边了,但八个分屏组合成的景象却引起了众人的恐慌。
龙兽们,形成了一个没有空缺的圆环,正在逐渐合拢,将这座城包围。而所谓的边缘,只有兽潮的内外两侧足以称得上边缘了。
「有谁想一起逃跑吗?」
◆
街上已经乱成了一片,交通瘫痪,人群只剩恐慌。
这也是必然的,这次的兽潮规模,比之前发生过的所有兽潮加起来还要大。
军队自然也已经发现了这里被包围的事实,在全城发布了通知并向外求援。
阿塔克调动了几乎所有兵力,甚至发起了临时征兵,但应征者寥寥无几。
剩下的一小部分兵力用来疏散人群,护送运输机将民众从这里撤离,陆上路线已经被封死了,只有天上相对安全。
「……我好害怕……」
库克轻轻抚摸着幸的后背,努力安抚着她的情绪。撒旦与他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再次投入到疏散群众的工作中。
「撒旦,这一架已经满员了!快上下一架,不然来不及了!」
加百列努力拉扯着撒旦,可他却纹丝未动。撒旦甩开加百列道:
「我的战斗力足以自保,让其他人的先走。你也快离开吧,这里对你来说很危险。」
「我好歹是个天使,我也要留下来!」
「……啧,情况不对你就给我立刻飞走!」
「知道!」
加百列也加入到了疏散群众的队伍,她也不管会不会被其他天使发现了,反正现在她有研究员这个正式身份了。
而且作为天使,她的号召力比其他人强得多。她那平日里总是黯淡的光环现在正散发着光芒,她正在呼叫天使同胞来普罗塔斯克支援。
撒旦一心三用,一边疏散民众,一边通过无人机观察敌人,一边连接本地通讯网。这就是电子脑以及数据库的好处。
现在他开始进行第四件事:
思考。思考为什么会有数量如此庞大的兽潮。
他一直都会观看新闻,从中获取信息。这一年内,普罗塔斯克附近,从来没有过大规模的龙兽迁移,零零散散进行转移的龙兽也是绝对达不到这个量。
地下通道就更别说了,侦察队从未发现过兽潮之间的连通洞穴。
但是,突如其来的一个信息,强行让他进行中的四件事联系了起来,合并成了一件事。
「里面已经乱成一团了,我准备打破屏障,你们抓紧。」
撒旦在万千通讯线路里,捕捉到了这样一条信息。
他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再联想到昨天知道的内鬼的事,这样就说得通了。
一年间,每则新闻放出的监测画面都会突然跳过几个小时。撒旦本以为是将无关内容进行了剪辑,现在看来,是所谓的内鬼将龙兽大迁徙的部分删掉了。
崽联想到空中的黑影,那根本不是什么黑翼天使,明显是无人机画面中的龙兽领军。
撒旦通过定位通讯源,立刻从人群中找到了那个人。是个一头灰发的男人,他的外表与邪恶二字毫不相关。
他,就站在运输机旁,等待登机,而研究员们正在向里走去。
「不要登机!快回来,危险!」
撒旦在喊出声时也没多想,顾不上库斯诺的隐藏的命令,将【机能强化系统】与【分子温变系统】开到了最大功率,用肉眼完全捕捉不到的速度冲了出去。
在来到人群中后,他立刻砸掉了最近的消防栓,用喷出的水在人群与男人之间形成冰墙并不断加厚。
「什……怎么……为啥?」
众人语无伦次起来,他们根本没时间做出反应。只有加百列意识到了撒旦想做什么,并立刻带着身边的人飞远。
在飞行时,加百列的光环的光芒突然放大,她满脸焦急地看着那些没能带上的人,愤恨地道:
「遭了,空间计算……要来不及了!」
她看向运输机下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也不管手里的人的安全了,直接把他们扔向远处,并立刻往回飞。
「计划有变,我被发现了。」
那个男人见撒旦盯上了自己,交代一句后便收起了手机。
撒旦已经向他逼近,可他却毫不慌张,仿佛一直在等待。
在撒旦的手碰到男人之前,地面就开始了轰鸣,男人毫不动摇,反而迅速轰出一拳,攻向撒旦。撒旦改拳为掌,二人互相招架,僵持在此。
撒旦本想立刻反击,可他们旁边的运输机被地下钻出的巨爪贯穿并捏碎,加百列此时也刚好飞了回来,虽然刚好没被抓住,但还是被击中,倒飞出去。
在被击中后,加百列的光圈的光芒突然暗淡了许多,她不受控制地坠落到了远处。虽然天使的自愈能力还不至于让她昏迷,但受的伤还是不轻的。
达尔莉特、黛西、提雷克、赛冯斯还有负责检测有无龙兽混进来的波吉,他们还在运输机内没来得及下来。
血泊从中流出,五人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但他们都心有灵犀地看向不远处的撒旦,道:
「「活下……」」
还没说完,运输机便爆炸了,巨爪回到了地底下,炽热的气浪将撒旦吹飞,可男人依旧纹丝未动。
血液如同雨点一样溅到了撒旦身上,与血液一同飞来的还有几块白布以及碎裂的钙质物。
在进入战斗后,撒旦的检测功能一直开着,这些血液的DNA,全是他熟悉的人的。那些白布也是他们最常穿的白大褂的碎片,至于钙质物,有些是骨头,有些是兽核。
他通过热源探测,只能看到狂躁的火焰,再也无法看到他们的身影了。
他们最后只留下了希望与祝愿,将这些全部送给了撒旦,当作离别的赠礼。
撒旦愣住了,他的数据库开始紊乱,全身各项仿生功能都加快了运转速度。
撒旦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巨大的愤怒和悲伤情绪。
因为有【治愈修复系统】,所以爆炸并没有给撒旦带来实质性伤害。他在站稳之后,愤怒地瞪向男人。
但他没有再冲上去,尽管他有多想将这个人折磨致死。他还有理性,对方的战斗力是个未知数,不能再冒险了。
「你是谁?!和你联络的是谁?!」
「I am iron man.」
面对撒旦的质问,男人随便应付了一下便翻身跳下巨爪造成的地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