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走得比昭武君更远。
因他不只是一支军队首领,无妄君更是象征遥远父祖、曾经在玄庭都司之中履职的官吏,践行未尽的道途。
他要以道途的践行者,这一身份,来对冲玄鸟家族势必来施加的另一种秩序。
无妄君似乎是一个念旧的人。
他似乎还有些怀念曾经的玄庭,但是西征军已经失败了。
玄君也已经自裁殉道,现在取得天命并统治天下的,是玄鸟家族的高皇帝。
他们将要再度以血缘,而非是道来确定一切的归属。
在军营之中,希罗有时能够听到这种丧气的言语。
但是在过去,似乎没有人能够阻碍无妄君的步伐。
所以,在现在,是什么在阻碍无妄君的道途,把他逼迫到这似乎濒临死亡的境地呢?
在简要的叙述,或者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复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之后,无妄君竟然陷入到,少许的迟疑之中。
希罗在那些符号的作用,在最古老的颂歌与思考之中,他并不是一个信者,只是比大多数人都善于使用这些符号,好让其他人相信他这个不信者。
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复述古老的言语,讲述过去的战争,他们的耕种与牲畜,他们的神话与颂歌,又有什么意义呢?
何况,若非必要,无妄君对于这些内容,也不感兴趣。
对于一个帝国,在亥癸天变漫长地失去天命之后,无论是在结束衰落王政却陷入另一种衰落的,从遥远的乾朝承袭而来的黄庭。
还是在昭武君当仁不让,让自己衰落的实体振作起来的,甚至说孕育出了更广泛天下的玄庭。
包括在之后的,从都司政治开始的,漫长的统治与尝试中,他们再也没有取得过去那般,如同碾压的优势。
于是,无论是黄庭与玄庭,也都需要学习。
如何更有效率地梳理潘邦的关系。
而在礼部做武官时,无妄君学习的,就是理潘的学问。
他应该深入一个异质的文明,成为另一种标准与定义下的最杰出者,并以此为帝国获益。
但当他回到洛阳时,他仍旧是帝国的官吏,而不会真的成了另外一些更加浮夸的符号。
那么,就没有必要陈述符号了,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原本觉得,你是罗摩那般的人物。”无妄君说道,“我也预备着,让你成为南印度的国主。”
“但是似乎,我的判断出现的错误。”
“不必露出这种表情,因为你只是作伪了,在编织的谎言中,你并不一个说谎者。”
似乎原本的思绪,打算从史诗说起,关于漫长的冒险和战争,他们似乎都喜欢这个故事。
大概对于他们而言,那些史诗,就像是三国演义那般,是具备军事和社会价值的。
而在他们的价值之中,最重要的,就是律法。
对的,无妄君觉得,他还需要一个回答,才能够下定决心。
“你怎么看待史诗之中的律法呢?”
“那不是公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