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这个世界,意识是特殊的物质,有这样的言语。”无妄君的声音越发幽深。
“同样的,所有从共同体中孕育的情感,也是特殊的利益。”
“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不愿意将意识视作不特殊物质,也一般不会将情感关系视作不特殊的利益关系。”
“因为我们很难维系物质,就像很难维系利益关系一样。所以不得不换一种说辞,让其变得可控一些。”
“你觉得这是好,还是坏呢?”
在洞穴之中,希罗似乎有微妙的熟悉感。
如果现在的一切让人感到些许的异常,但是稍微的适应之后,遥远的过去不也是异常的一种吗?
他就在这两者之间的模糊地带,那么什么又算是正常呢?
身体痛苦起来了,在痛苦之中,似乎还有另外一种,在理性上似乎更加危险,却开始让他感到迷醉的,另外一种感觉。
不会觉得饥渴,不会感到悲伤,用土填补了腹腔,只是在这一个瞬息,就得以饱足。
好可怕,理性这样告诉他。
“我觉得活着就是好的了。”
“或许吧,那你觉得现在是你,究竟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
“我听闻许多人,用出身来评定一个人,又用这种差异来评估这个人究竟是好,还是坏。”
“如果一个人愿意感到幸福,再不幸也能够让自己活下去。东方不是又有类似的故事吗?年老而困苦的人,说万物中人最贵,寿最贵,他既然是长寿的人类了,又有什么不满的呢?”
“许多人奚落我,说我出生的那张床,容不了我如何如何。又有许多人恭维我,说我被拣选出来,之后又要如何如何。”
“但是我觉做不到,我无法从他人的不幸那里,感到自己的幸运。我的痛苦,似乎全然地来自我自己。”
“那你能从他人的幸运获得力量吗?”
更加沉重的问题,但其实只要下定了决心,回答不是很轻而易举的吗?
“不能。”
无妄君不置可否地发出了,古怪的,似乎不像是人所能够倾诉,抑或表达的声音:
“我以前,大概是在多久以前呢?其实也就几十年岁月,没必要分得那么精细,我曾经渴求过友谊,但是不成功。”
“后来读到朋这一个字,其实是用绳索穿其贝壳。在拥有权威的人控制生产特定贝壳的沙滩,就像之后的人控制矿区一般。宝贝被当作了一般的等价物,每十个贝壳串在一起,就是朋字。”
“我后来就觉得,许多事情就是如此吧?”
在这个思绪前后,我正在书院读书。
又一次坐在槐树下,放了文件夹,树下面长有许多的三叶草。
四叶草就是特殊的三叶草,我那个时候突然这样想到。
只是生长得少。
另外一种规则,对于我们平时所面临的规则,大概也是这种关系。
四叶草总是隐没在其中,就算找到了,那又能如何呢?
大抵也不会有什么好运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