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庸人的认识,自然是仁慈的,祂是不被理解,但必然是公正的。
草木在土壤中发芽,牛羊啮噬着草木,又为食肉者猎杀。
当食肉者死去,又将融化在土壤中,长出新的草木。
在这个过程中,任何一个环节,任何一个物种增加或者减少,都在对应到下一个环节中,形成生态的平衡——全是谬论,
从原人的足迹中、从原人的歌咏中、从原人的仪轨中、从原人的思考中,所诞生的我们,是否也在这类似的,仁慈的平衡中呢?
没有。
自然平衡的理论,在自然观察中,多次失效,已经到了无法使用的地步了。
在最新的理论中,远在礼野的道士给出了一个新的参考案例。
他们认为,稀树的平原以及依附在其上的生态环境,并不是自然的。
或者说,不像人所理解和认知的那般自然,并不需要漫长的积累、变化和征兆。
只是在更久之前,使用火的人类,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焚毁了森林。
而森林之中的一切,都必须适应之后的生活,要么适应其中,要么远离,要么毁灭。
来自其他地方的,新的物种,就会填补这里的空白。
仿佛被天火摧毁的大城,森林也被人子的火焰摧毁了。
这是突变理论的源泉之一。
即使没有这种突变,在事实上,生态环境之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混沌的,不可预知的,充满巧合的。
人类只能划出了一个大致的弓弦,还有围绕这个弓弦振荡的,概率与公式。
这才是自然吗?
我们所熟知的一切。
都是被建设的、被塑造的、被构建的一切。
太阳高悬在上空,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祂只是在恰当的时间存在,又会在恰当的时间毁灭。
祸哉——
无妄君的大营,就是在这种绝望和悲观的氛围中,认定了道途是唯一的希望。
他们将希望与永恒都寄托在未来,但他们又不确定,未来是否会是可以让他们得以永恒,得以应验,得以允诺,得以实现的未来呢?
所以他们也希望着,将自己的一部分,以一种似乎更加牢靠的方式延续下去。
那就是道。
在道之下,还是玉米。
水在锅中再次漫过洗净的玉米,我转过身来在玉米夏衣和穗须发现了另一只蚂蚁。
我又想起了那只玉米上的蚂蚁,想起了梦中蚂蚁威严的皇帝。
生命貌似的出现在玉米上,就像它过去也曾貌似的出现在陆地。
我又想起了过去发生在海洋当中的奇迹,又何必惋惜何必叹气。
不若来一段舒缓的音乐,拿起下一个赤红的西红柿。
在那个时候,他回想起了,被他毁灭的虫豸。
除了自欺欺人的烧伤,他没有得到哪怕是形似的报应。
他注定的死,注定的虚无,注定的渺小,注定的卑微,则似乎与其不产生联系。
他是遥远过去的延续,而不是原人的诗歌或者足迹。
所以,希罗不想要他那般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