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目的地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任文乐打了个呵欠,于是决定站起身来伸个懒腰。
看着大堂内部的结构,任文乐在绕着大厅内的桌椅走了一圈,确定横竖笔直,没有什么支出来的部分之后,松了一口——他是强迫症晚期患者。
楼上就不用去了,反正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住了。
晃了晃脑袋,把杂乱的思绪赶走,他整理着身上的衣服,朝着外面走去。
穿过民宿木质结构的大门,走到门口的空地上,抬起头来看着天边白色的云雾,深呼吸了一口。
还是外面的空气更为清新啊。任文乐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微笑。他倚在栏杆上,看了看深不见底的山下,还是摇了摇头。
这里是山腰的位置,从旁边的小路绕过去,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才能下山——这还是他体质逐渐变好的关系。
“啊,任老板,上午好。”一个精神抖擞的老人从旁边的小路走过来,“您也在晨练吗?”
“没有,只是看书觉得有点枯燥,出来透透气罢了。”任文乐摇了摇头,他笑着朝对方打了个招呼,“安贝你又来治疗胸口么?”
“任老板,是安晋三,”安晋三说着,虽然他并不讨厌这样。
据任文乐所说,在姓氏后面加一个“贝”字是对于人的尊称,比如仙贝,比如沙贝。
但安晋三还是觉得怪怪的。
算了这不影响任老板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点了点头,说,“是啊,上次任老板给我治疗了之后,就变得好多了,这次来进行再次治疗。”
“我看你这次走上来,面色红润的,我还以为你好得差不多了呢。”任文乐笑了笑,说。
安晋三愣了一下,但旋即就露出笑容,“是啊,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任老板您的眼睛。”
他确实没想到,任老板居然一眼就道出了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次也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看能不能再做一次治疗,彻底根治自己的苦痛。
“那先进去吧,我找一下东西。”任文乐说着,走到前台的位置,把那个写有“暂时不在,请先坐着等等”的立牌放在桌子上。
安晋三没有说什么,穿过大堂朝一楼侧面的一个房间走去。他进了房间之后,径直撤掉腰带,把宽大的袍子脱掉。
任文乐拿着一包针进来了,那是今天的主角。
他看着赤裸上身的安晋三躺在床上,按照之前的方法,给他行针。
其实这东西任文乐自己也不是很懂——他会的针灸就限于活络筋脉和促进气息流动,那是传统医学里面的东西,更深层的东西他就不会了——毕竟你指望一个看书自学的人能学懂多少呢?
但他还是这样行针了。
因为上次安贝苦苦哀求任文乐给他行针。
任文乐真的蚌埠住了,一个看上去至少就是六七十岁的老人,胡子留到胸口的位置。
他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
然后他直接一套“舒筋活络针”下去,老者直接精神抖擞了。
老者千恩万谢地给了他一大笔钱,然后走了。
“安贝,我针给你扎好了,你别动啊,我去给你泡杯茶,等等进来给你取针。”任文乐叮嘱了一句,就离开了房间。
安贝躺在床上,胸腹被行了数十针。
他只感觉一股巨大的能量从天灵盖开始向下灌注,顺着上半身行针时候扎进的筋脉开始向下涌动,在周身循环了几个周天之后,涌入了他的丹田。
他突然闭上双眼,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突然哭了出来。
“突破了,我终于突破了自身的境界!”
其实也不怪他如此大的情感波动。他自身在元婴卡了几百年了,之前又是被仇家暗算、重伤。导致筋脉有几分淤堵。
他上次慌忙逃窜的时候到了附近,被禁制压得无法飞行,滚落在山路上,不知道躺了多久,就在他绝望的时候,遇到了外出的任文乐。
他开始的时候是嗤之以鼻的——这不过是山上住着的,毫无修为波动的年轻人罢了。除了长相清秀一些,没什么可取之处。
但当他被任文乐抬回店里面的时候,他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迫感。
如果他这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他这几百年就白活了。
这分明是一个隐世的大能!
但还好,他只是在心中暗暗腹诽,并没有露出嘲讽之色在脸上。
任文乐一眼看出他是气息闭塞。在他的恳求之下,任文乐勉为其难地给他行针。
他完全知道,这是大能的不屑。大能并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举动,只是把针刺进他的身体,大能说,这是疏通气血的。
然后大能就自顾自地去泡茶了,留他自己在这里躺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任文乐走进来取掉了安晋三身上的针。
怎么哭了?任文乐清楚地看到了安贝脸上的泪痕,他愣了一下。卧槽不至于吧,就给他疏通一个气血罢了。他真的这么大的反应吗。
他有点懵,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好。但好在他也是经营了好几年民宿的人,知道怎么去应付客人的脸色。
他没有说话,沉默地把针拿走,准备去洗一下。
但这一举动却让缓缓坐起来的安晋三愣住了。
之前的每次治疗,任文乐都会和他友好交流,说说笑笑的。但这次,任老板进来取了针,一言不发的就走了。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安晋三仔细想着今天和其他的日子有什么不一样。
今天他突破了!从元婴突破到了化神。
可是突破不应该本是一件好事么,为什么、为什么、为……
他突然明白了,任老板这是不满意他的突破速度!上次治疗之后,他的暗伤就已经几乎全好了,他不但没有自己寻求解决办法,反而是来重复麻烦任老板。
甚至借着任老板之手弯成了突破,任老板一定是生气了。
他突然感觉到一阵慌,他活了这几百年,第一次直面这种大能的怒火。
他穿好衣服走出去,看着任老板坐在桌子旁边,笑眯眯地看着他,“来杯茶么?”
是的,任老板真的生气了。这次甚至没有喊他“安贝”。他此刻突然觉得,“安贝”这个词语,是多么的亲切。
就在他纠结于要怎么办的时候,店门口突然传过来一道虚弱的女声。
“有人吗?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