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暗,无边无际。
谕灵城外。
在幽暗的森林中,呜呼的寒风如同鬼魂的号叫,诡异的静谧令人心生惶惶,仿佛四处都潜伏着不善的危机。
“呯!!”的一声响,被封印了所有力量的千面鬼重重地砸在一棵大树上,然后无力地趴在了地上,难以起身。
“现在,你应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身形隐藏在黑纱里面的女子站在他的前面,一点也不着急地询问道。
“咳咳!你想知道什么?”
千面鬼咳嗽着,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想爬起来,但因为刚才被对方狠狠揍了一顿,试了几次又都无力地趴了下去。
泽澜则悠哉悠哉地踱了几步,然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道:
“告诉我,沐音这段时间到底在策划什么?他来这谕灵城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千面鬼刚说完,泽澜立即一脚重重地踏在了他的胸口上,差点使他岔了气。
虽然是一个看上去很纤瘦的女子,但一脚下去的力量堪比一头发狂的野牛。
“现在是我在审问你,不是你向我提问哦。”
女子微笑着说道,虽然看不见脸,但其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使得整片空间都在颤栗。
“好吧!好吧!我说!我都说!”
千面鬼面具下面男女两个声音同时痛苦地开口。
泽澜闻言,这才把脚挪开。
“咳!”
千面鬼松了口气,说道,
“你去死吧!贱人!”
然后泽澜又是一脚重踢下去,伴随着肋骨断折的声音,直接将他踹出了五六米远。
这下子,千面鬼真的是如同烂泥般躺在地上,动都动不了了。
“真是冥顽不灵啊!”
似乎是在预料之中的回答,泽澜叹了口气,说道,
“没想到沐音还有这么忠心耿耿的手下,其实你只要乖乖回答我的问题,看在你这忠义的份上,我现在也懒得伤害你,大家各取所需难道不好吗?”
“你什么……都别想得到!”
千面鬼有气无力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泽澜摇了摇头,
“算了算了,既然不肯开口,那你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我就给你个痛快吧!。”
说着,她的手上亮起了邪异的紫色微光,凝聚成一把削铁如泥的长剑,剑尖落于地面,一边划动着,一边缓慢地靠近躺在地上的千面鬼。
泽澜似乎故意走得很慢,剑尖切开触碰到的所有物质,剑锋的寒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一点点地靠近,让千面鬼有足够的时间等待死神的到来。
千面鬼那猩红的面具使得任何人都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泽澜能闻到恐惧的气味。
无论什么生灵,终究是对死亡抱有畏惧,更别说千面鬼这种因为贪生怕死而声名远扬的家伙了。
她每前进一步都是在施压,一步步地,最终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
果然,直到泽澜走到了千面鬼的旁边,并且将剑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等等,等一下!”
千面鬼终于惊慌地开口了。
“哦?你准备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泽澜温柔地问道,
“还是说,你还有什么遗言?”
“我有话说!”
千面鬼说道,
“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我也不想就这样死去!”
“……”
泽澜没有出声。
千面鬼又道:
“我是个恶棍,曾经作恶多端,这或许是我应得的报应……咳咳!但,我想……至少……至少我最后——得死得像个英雄!”
说完,他的手上闪现一道金光,出现了一道金光闪烁的符咒。
泽澜笼罩在黑纱下的眼眸出现了一丝波澜。
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一张顶级的爆炸符咒,一旦发动,破坏力非同凡响。
看来千面鬼是想与她同归于尽,但在她眼皮底下,别说发动符咒,任何动作,她只要一个念头就能强行将其制住。千面鬼想自杀都不可能。
见状,泽澜的手上迅速凝聚起了浩瀚的灵力。
但接着,她的手犹豫了一下,不知为何又将灵力收了起来,居然任由千面鬼发动了爆炸符咒。
“圣王殿万岁!”
千面鬼口中呢喃着,手上的爆炸符立即散发出炽烈的金光,如同一轮金灿灿的太阳。
光芒一下子将他和泽澜全都吞没了进去,世界在这一刻化为完全的纯白。
随即——
轰隆!!!
震天的爆炸使得整片山林都震颤了起来,火光直冲苍穹。
一个可怕的半圆形光球以极快的速度膨胀起来,吞噬掉周围的一切事物。仿佛超级风暴一样的气浪向四方辐射扩散,将无数参天古木连根拔起,连同石块一同绞碎。
壮观的景象甚至连谕灵城内的人都察觉到了。
……
正在酒楼里的墨影敏锐地发觉桌面上的一杯酒水泛起了涟漪。
出事了……
……
另一边,在高空急速飞过的沐音,则是直接用眼睛看见了那爆发的炽目光辉。
但此时离月的伤势刻不容缓,再不治疗怕是可以直接办葬礼了,所以沐音无暇去关心那边发生的事,迅速远离。
……
在那爆炸的光辉中,一个曼妙的人影不急不缓地从那毁灭性的能量风暴中走出来。
头戴斗笠,黑纱笼罩着全身,婀娜的身姿若隐若现。正是泽澜无疑了。
她被炽烈的火光包围着,但一点事都没有,连衣服都没有被点燃。
刚才之所以没有阻止千面鬼的自爆,是因为根本没有那个必要,即便是最顶级的爆炸符也伤不了她分毫。
“真是无趣!”
她摇了摇头,呢喃了几句,身形便笼罩在一阵紫色微光之中,消散成一片璀璨的萤火,不见踪迹了。
……
“我的手没了……该死!”
在阴暗的小巷中,被沐音削掉了一条手臂的男人摇摇晃晃地前进着,疼痛使他的脸变得扭曲。
“啧!连手臂都没了,还真是失态啊!”
邪异的紫色萤火在他的前面聚集,泽澜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闭嘴!泽澜,你在那边弄出那么大动静,别告诉我你一无所获。”
男人倚在墙边,忍着疼痛说道。
“呵呵!这个嘛!你好像还真说对了!”
泽澜轻笑着,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她永远都是一副轻松优雅的模样,
“毕竟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家伙,我怎能不成全他的忠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