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走在校园的路上,穿过走廊,经过一条两旁花有的小路,正值春天,橙色黄色的花满地都是,蜜蜂和蝴蝶在脚边飞舞着,时不时停下,在一朵花上停上几秒,继续忙碌着;而蝴蝶则更钟爱一小簇一小簇的白花,扇动着翅膀落在上面,而那娇弱的小白花,则承受不住仅仅一只蝴蝶的重量,它们只要一落下就会摇曳不止,仿佛他们细小的腰肢时刻要被折断似的。这让蝴蝶显得更加繁忙,最后也不得不去和蜜蜂们争抢一朵大一些的橙色花,像是在操场上飞舞着的孩子们,争抢一个皮球一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诱人的香气,不知是花的芳香,学校考面包的香气,还是校园的味道呢?
“今天好像有面包吃,”庞校长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我们学校的面包很好吃,苏警官一定要试一试。”
庞校长转头看向了苏承陌,可是苏承陌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他沉浸在这美妙的青春气息里了。这让他想到了可以拖着风筝疯跑的年纪在田野里,望着碧蓝的天,和洁白色的风筝相映衬。把风筝放到最高,顺势躺下,头枕在手上,躺在金黄色的麦田里,看着她手里彩色的风车。风微微地吹着,她甜甜地笑着,白色的裙子,只属于他们的时光缓缓流逝……
回忆总是美好的,过于美好的,其实总归是要回到现实来的,回到繁忙的工作,回到快节奏的生活……苏承陌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一定要把这个案子总结出来,下一个就去她的那个案子,至少,能帮助她一次吧。
到了食堂,苏承陌和龚韩志老师都点的是菜和饭,苏承陌喜欢吃白菜而龚老师点的是青菜,当他们看到校长拿着一托盘的肉类时,两人都惊呆了。
“三荤一饭,我这搭配怎么样?”庞校长得意洋洋地说道,“真的不懂你们年轻人,为什么要保持身材。”
“不是要保持身材啊,只是想要保持正常人的健康。”龚韩志弱弱地吐槽了一句。苏承陌认同地不住点头。
红烧肉,红烧狮子头,鸡蛋炒饭,炸鸡腿,炒面……这和另外两个人饭盘里的菜&白饭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这么一看,两个人点的东西显得很捉襟见肘。不过看着对面的庞校长吃得如此香,哎,真的能勾起人的食欲,饿了饿了,于是苏承陌又去买了一个面包。
一顿饭的交情,龚韩志对警方的敌意也少了些许。
当他们回到了办公室,庞校长发话了:“我先出去走走,你们两个聊。苏警官你有什么要问的就尽管说就好。”
霎时间,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别的老师都去吃饭了。
“你……”龚韩志坐在他的椅子上,“有什么要问吗。”他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下来。和站着的苏承陌相比,气势上也矮了一截。
“你还记得什么细节吗?”苏承陌委婉地问。
“我真的没有很多的印象,”龚韩志仿佛记起了什么似的,“其实王老师,对我而言像是一个前辈吧。”
“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很沉闷,或是闷骚。”龚韩志笑了一下。苏承陌听到这个形容词反应亦是如此,这和资料上所示确实没有大相径庭。
“其实吧,”龚韩志略沉思了一会儿,“王老师对于我来说算是一位前辈。他在我实习期那会儿非常照顾我。”
“怎么说?”苏承陌拿出了他的记录本,不打算放过一点细节。
“他会和我讲如何活跃课堂气氛什么的,”龚韩志说,“他是个很好的老师。”
苏承陌听到这里有些诧异:“可是我听说王老师课堂非常无趣,几乎没有学生喜欢上他的课。”
龚韩志微微笑了一下:“这应该和他的性格有关吧。不过相信我,他是个很好的人。”
苏承陌不由地想到了过去那起虐待儿童的案件,看来龚韩志还是不太了解死者。虽然这样想着,苏承陌嘴上还是附和着:“这样啊。不过你的课还是很有意思的。”
龚韩志挠了挠头:“毕竟是体育课,也没有什么很大的技术含量。我还是很羡慕数学这种充满哲理的学科,我向来数学考试就没考好过。”
龚韩志湛然一笑,苏承陌听着他自嘲的话,也随即笑了。
记录了一些关键词,苏承陌点了点头,又抛出了一个问题:“学校的一些议论你知道吗。”
“知道,”龚韩志摇着头,“也不知道那些人在想些什么。我听到的一瞬间立刻就跑到王老师办公室去和他道歉了,他们有些话真的很过分。但是王老师却表示一点也不在意,还不停告诉我没事,所以我才说他真的是个很好的前辈。”
“王老师结婚了吗,还是有女朋友。”
龚韩志皱了一下眉:“没听他说过。应该没有结婚,桌上从来没看见过有结婚照。应该没有女朋友,甚至从来没有见过他身边有女性。”
联想到王云勒的长相,苏承陌在他的本子上写了一句:情感纠纷(情杀)概率极小。
接着苏承陌又走访了别的一些老师,出乎意料的是,几乎所有老师都对王云勒抱有负面的态度,完全和龚韩志口中的好老师不同。也许是因为龚韩志是新来转正的老师,而校长又禁止了虐待儿童这方面的言论,所以龚韩志不知道这回事。但是别的,只要稍微有些了解,听说过这方面的事,就会对王老师有不好的印象。
“王老师吗?他是不是虐待了他的一个学生啊?啧啧啧,那孩子才7岁啊。”
“真是的。怎么会有这种人啊!校长竟然没有把他辞退。”一些八卦的女老师叽里呱啦地说着。“王老师他这个人很少说话。”
“一般老师之间互相都会点头示意,但就算你和他问好他也不会回答你,甚至不会和你招手,闷头就走开了。”
“没人愿意和他说话,很无趣的一个人。”一些男老师这样回答着。
接收了一堆负面消息,苏承陌长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工作吗?”他心想着,“真的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啊!”
不知不觉中就在这美好的校园待到了傍晚,真的无法想象这青春洋溢的地方背后藏着一起杀人案。
挥了挥手,苏承陌和庞校长道了别。
庞校长热情地握了苏承陌的手:“苏警官辛苦,欢迎再来,回见。”
苏承陌苦涩地笑着,说:“估计校长也不想再见到警方了吧,我还是不来了。”
确实,苏承陌这趟旅程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正当苏承陌正要走出校门的时候,龚韩志从背后追了上了:“苏警官等一下!”
苏承陌回过头,然后转了身。看见龚韩志两步并三步跑了上前,很长一段路丝毫没有气喘吁吁的样子。
“苏警官!”
“龚老师,你也是来告别的吗?还是说再也不想见到我了?”苏承陌打趣道。
“是这样的,我找到了一个东西,不知道是否对你有帮助。”
龚韩志递过来两张紫色的票子,定睛一看,是一场魔术演出的票。苏承陌盯着这票,心想着这图案怎么如此眼熟。
“苏警官?”
“啊?”苏承陌回过神来。
“不知道这个是否对你有帮助,这是王老师没来上班的几天前,我们一起去看的表演。”
“你们两个一起去看?”,苏承陌不由想到了和他看表演的那个女孩,心想着“不应该是情侣一起去看吗,哦,不对,但至少也是关系好的异性朋友吧。”
龚韩志再次挠了挠头:“王老师对我很照顾,也是这个城市我唯一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了。就是我觉得他的生活太过于古板了,所以出于朋友的角度,我觉得应该带他去放松一下,所以我们就去看了场表演。”
“这两张票可以先放我这里吗?”
“可以,没问题。”龚韩志说道,“这是我刚刚在我的课本里无意间发现的,应该是当时夹在里面了。希望能有所帮助。”
“好的。感谢您提供的回答和帮助。”苏承陌说着,把票夹进了他的探案笔记本里,走出了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