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识

作者:wqsccliya 更新时间:2022/7/18 15:40:17 字数:2799

父母对我很好,尤其是妈妈。父亲经常出差的期间,在家陪伴的我永远是妈妈,虽然家里聚少离多,但妈妈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家里的一切都由妈妈打理,事无巨细。

音乐可能是妈妈最喜爱的东西,无论有多忙,妈妈总会在晚上演奏一会儿小提琴,而我是她唯一的听众,每次演奏完听到我鼓掌的妈妈总会露出恬淡的微笑,妈妈很美,在她脸上几乎看不到岁月的痕迹,她很喜欢在演奏时穿上白色的裙子,犹如森林里的精灵,当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时,妈妈点了点我的头,一副神秘的表情,“这是大人才知道的事。”神秘,美丽,温柔,全能,这样的她理所应当地成为了我幼小时期心中的女神,在同龄人争先恐后想在异性面前表现自己时,我的脑海里往往浮现出了这样的身影,对那些小心思失去了兴趣。

每次妈妈把我抱在怀里时,总会不由自主被她浅浅的笑容所吸引,碍于羞耻心,脸色通红拼命地想挣脱开,而每当这个时候她常常打趣道,“小不点长大了,嫌弃妈妈咯。”跟我作对似的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受她的影响,我也渐渐对音乐产生了兴趣,从一开始被妈妈缠着听小提琴,到我与她一起演奏,再到我伴奏,她舞蹈,悠扬的夜曲成为了我的记忆财富,也陪伴了我的童年,也许正因如此,我培养了出了与同龄人不同的气质。那时的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陪伴我长大。

初二即将开学时,突然回来的爸爸进门时脸色凝重,对许久不见的我也只是摸了摸头便让我回自己房间,说有事要跟妈妈商量。懂事的我一如既往的回房间看书,不爱出去的我除了音乐便是宅在家里,怕我无聊的妈妈也因此给我买了很多书籍供我翻看,但我看的大多都是小说。正当我沉迷于正在阅读的小说的剧情时,一阵碰撞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接着便是清脆的响声,争吵声,此起彼伏,心中的不安和好奇让我不由得贴近门口。“初恋”,“女儿”,“要我还是要她”这样的字眼陆陆续续飘到了我的耳中,过了好大一会声音似乎消失了。

正在我犹豫要不要出去一探究竟,门突然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妈妈哭泣的样子,妈妈挺高的,大概有一米七几的样子,而我此时比她矮了一个头的距离,第一次觉得她的身影看起来有些单薄。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哭泣的样子让人怜惜。原来女神也会落泪啊。正当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时妈妈已经将我抱在了怀里,啜泣声在我耳边响起,自从初中开始我已经不让妈妈抱了,为此跟她抗争了好久,最终在她赌气般的“不抱就不抱”中达成了目的,下意识地想挣脱开时。

“雅明,就这一次,就这一次......”我看不见妈妈的脸,温热的液体流到了我的脖颈处。

说到这个地步,我静静地任由她抱着,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不同的是,这次寻求安慰的人变成了妈妈。

第二天上午,爸爸带回来一个人,一个小女孩,似乎跟我同龄的样子,见到我时在门口抱着爸爸的腿不放,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看着她的脸,白白嫩嫩,左眼旁边的黑色斑点粉饰了她的可爱,长大后一定会是个漂亮的女孩。正当我纠结于她是谁时,爸爸开口了,“雅明,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你妹妹了,今后要和她好好相处。”

妹妹?虽然迷惑,但平时的教导还是让我摆出一副友善的笑容。

“你好,我叫陆雅明,很高兴见到你,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凝...凝...凝静。”虽然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出了她的名字,正当我要继续说下去时。

“雅明,妈妈呢?”爸爸开口打断了我。

“应该在书房,不过今天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嗯,我明白了,你先带着妹妹到附近走走,带她熟悉一下环境,我有事跟你妈妈说。”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便把小女孩拉到了我面前。

“小静,不要怕,跟哥哥一起待一会儿。”爸爸的语气很轻,很柔和,同时嘱托我照顾好妹妹,说完便朝着书房走去。

爸爸做事一向如此,不拖泥带水。

“走吧!”我有些赌气的拉着她的手向门外走去,回头看时,爸爸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家的影子在我眼中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离我而去。

带着名叫静的女孩,我只是凭着身体记忆走着,此时我已经没有心思放在后面那个小女孩身上。初恋,女儿,再加上刚才爸爸的态度和妈妈的眼泪,一个让我难以接受的答案留在了脑子里。这个想法让人难以接受,是我从杂谈中了解到的最瞧不起的一种想法,我从没想过它会出现在我的家庭,更没想过它可能会毁了我们的家,打乱我平静的生活。烦躁,脸色逐渐发青,不自觉的加重了手里的力道,脚走的也越来越快,想要逃走,想要逃走,想要逃走。

“疼......”陌生的声音将思绪瞬间拉回了现实,不由得开始打量身后的女孩。

我无言地盯着眼前的人。

“我爸爸对你怎么样?”为什么会先问的是这个问题,但在思考之前已经说出了口,平时被教导谦逊待人的话被忘的精光。

“......”

“......喂,说点什么啊。”

“叔......叔叔对我很好。”女孩低着头,怯懦的声音让我不禁有些好笑。为什么要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叔叔?而不是爸爸?正当我想继续追问时,她突然甩开了我的手,像只受惊的刺猬一样蹲下蜷缩着,肉眼可见的颤抖让我不禁有些怜惜。

我停止了追问,想到刚才的举动有些粗鲁,于是换上了友善的笑容,将手放在了她的头上。

“对不起,我不会再问了,大人的事我们也没办法,不是吗?”她还是沉默着。

“不管怎么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名义上的妹妹了,你要一直这样对待你未来的大哥吗?”说到最后,我的语气有些打趣。

蜷缩的刺猬在听到了我的话后有些卸下防御,还不够。

“重新自我介绍下吧,我叫陆雅明,请多指教,从今天开始我应该就是你哥哥了,我都这样了还不表示一下吗?”我将手伸向了对方,脸上保持着招牌的微笑。

“李......李凝静,名字。”怯懦的声音传到我的耳边,但她还是没有看向我,修长的黑发挡住了我想看到的东西。

“你家......这样自我介绍可不好。”本想打趣下她的家人是怎么教她打招呼的,一想到发生的事让我不得不改口,“那就先这样吧,把手给我,今天我就是你的导游,跟你对待第一次见面的同学一样对我就可以了。”

我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不知道多久,好尴尬,简直像等待告白对象回复自己一样,还好这个时间公园附近没什么人,不然传出去很麻烦,尤其是不能让那个家伙看到。一分钟,两分钟......时间的流逝并没有让她作出什么改变,这样拖下去不知道要等多久,于是我不由分说地抓住了她的手,好软,刚才都没注意到。

“你这样的性格在班里可是会被孤立的。”好像触动了她,被握着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好了,不管怎么样今天我都要陪着你。那边,是松香公园,这名字很怪对吧,我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的时候困惑了好久,还以为会不会有松鼠,结果连棵松树都没看到......”阳光下,两个身影在路边交错映射着。

我们走的很慢,路上只有我一个人在喋喋不休,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握着的手也没有松开,我们就这样路过公园,体育场,图书馆,写字楼,影院,偶尔会有眼熟的人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我见过那些人,所谓的妈妈的粉丝。

过了两个小时左右,必须要回去了,没有询问小刺猬的意见,我径直地带着她往家的方向走去。每一步在此刻都显得格外沉重,手臂上传来一阵抖动,我下意识地以为又是她在害怕,当我回头看时,颤抖的人,是我自己,而她还是那副样子,低着头一言不语。

为什么?强忍住心中的烦躁,咬牙踏上了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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