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您好您好?这里是安琪的电话留言:亲爱的费奇·沃洛特先生,如果您听到了这封电话留言请与我联系,虽然不清楚您最近几天在忙些什么先前几次通话都没有接通但最后我还是决定给您留一封电话留言,我和我母亲的蛋糕店很需要您的优质淀粉供应,所以请务必尽快给我们一个回复电话啦……”
哔,哔——
电话留言就此结束,发出一阵嘟嘟嘟的电子声,让整个安静的屋子里回荡着这越听越瘆人的声响。
沾着血的座机被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给轻轻按下挂机键,很是冷静的擦了擦上面残留的血迹。
屋子里出人意料的人多,可依旧保持着那安静的氛围。
“长官……您,同意了吗?”
一位左胸上戴着警徽的男子站在一旁问道,他是负责这一案件的警官,平日间他想怎么安排侦查工作就怎么安排,只不过今天这件事情有些特殊,他不得不放下身段等待这双白手套的主人的回复。
那是一身军装,灰黑色的底色显得有些低调但又在肩头点缀了几丝红色,就像那座机上沾染的血迹那般鲜艳,一眼看去第一时间都会关注到那肩头的肩章。
“你们的意思是,这案子是我手下的某个人干的吗?”他回身问道,丝毫不在意自己刚刚那完全属于破坏案发现场的行为。
警官也是一阵头大,自己都跟这位军团长讲了多少遍了,怎么还是要重复询问一遍?
他有些无奈的回应道:“是的,我只能很抱歉的告诉您现场各种证据都在告诉我们正是你手下的某位军人做出来这般惨绝人寰的事情。”
小心翼翼的把目光放开到整个屋子,你就会发现哪里只是座机处有着鲜艳的红色,整个屋子——自大门口一直延伸到各个房间门前,然后像汇流的小溪一般聚拢到一起最后像灌入海洋一般环绕在那具被盖上的尸体周遭。
真是残忍的手法……连这位军团长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无法想象到屋子里这位可怜人遭受到的折磨——根据案情报告,这位费奇先生死前整整挣扎了五个小时……
哦天呐,这听上去也太令人震惊了。五个小时虽然对于手头做着喜爱的事情的人来说过得非常的快,但是对于意识尚存被活生生断手断脚的受害人来讲确实是有些过分残酷了......军团长扇了扇自己鼻前那刺激的血腥味,略有些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股无奈,他带着身边的人和那位负责现场的警官迈着小步子走到了这案发现场的外面,然后背对着他们朝着街道附近的行人和过路的汽车看去:
“你说是我手下的人干的,有什么比较直接的证据吗?”
他看上去还是不愿意去相信自己手下的那些人会干出这样残暴的事情——虽说他手下的那群人已经在这里干了不少坏事了。自打迫降在这座偏远的小城中后,他脸上的愁意就没散开过——不仅是为了之前发生的事情而愁苦,还因为到这里引发的一系列事件。
今天这一起,算是最为严重的一次,并且影响力极度恶劣,以至于周围居民对他们这些“被迫”停靠在这城市附近的那曾经属于第三集团军核心分支的军人们产生了极大的抗拒心理。
警官也不啰嗦,他从一旁放置好的证物箱里拿出一个由塑料袋子好好密封起来的徽章,那上面的火焰与刀刃构成的标志已经表露了这块徽章的主人——那定是一位曾属第三集团军的军人。
“经过检验,上面的编号和相关id号码查证都是真实存在的,不过由于现如今四大集团军洗牌重组,现役军人的信息还未重新录入,所以我们只能确认这是一块曾经属于您第三集团军的徽章,而至于其主人是谁,那资料库里剩下的只是被删除后的乱码了。”
递交到这位军团长手里,他看着这还留有血迹的徽章,不知道他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或许是在愧于自己手下军人们军纪不严,又或许是在回忆曾经四大集团军的那个过去……
现在,大家都明白这徽章什么都象征不了了,不仅仅是国家的人民们这样认为,就连他手下的人也都觉得毫无意义了——不然也不会这般随意的将它抛弃在这血腥的案发现场。
换做曾经,这可是侮辱自己荣耀的象征。
“这样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怎么说现在也有点像是在狡辩。警官先生也请您全职负责此事,严查凶手吧,我们会在停留在这里的时间段里尽力帮助你们维持法律秩序的。”
军团长不得不同意对方的请求,他虽然很想护短,毕竟这些都是他最后可以信任的军人了,换作以前他可是要拼了老命去保住的,只不过现在他们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军人看了,那这位军团长有什么好做的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只不过是加快他在这条流放之路上更快凋零的一件件破事罢了。对于洗牌重组军队这件事情,军团长已经放得很开了,虽说已经无力去挽回什么在中央军区的脸面,但至少还是要把腰杆挺直了走到边境去,可现在看来似乎连这一丝丝的尊严和傲气都快保留不住了。
“感谢您的支持,不过我还是想多说几句,希望你不要嫌弃和在意我说话难听:大多数时候我们当地警局和特别反应行动小组都能解决,并不需要您手下的人帮助些什么,您其实能管住他们就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
警官的话听上去格外刺耳,曾经的第三集团军军团长背对着他,苦闷的呼吸着外面街道那相比首都清新了不知多少的空气,他背后那几位跟随而来的军人差点就拉着那位警官动手了,可是被他给连忙制止了:
“难道你们是觉得咱们一帮子人闹的事还不够多吗?还准备在这里扰乱人家执法调查是吧?都给老子把手脚收拾好了,别他妈觉得自己很牛逼,真他妈是把脸都给丢干净了!”
军团长骂道,他那失控的情绪溢于言表……就差汇聚成水从他那有些凹陷的眼眶里流出来了。
他们现在有什么好说的?就现在看来,这件事情似乎已跟他们脱不了干系了:不仅仅是这起恶劣的杀人案,还有这几天里不断发生的各种民事纠纷,都是他手下那群不甘心的疯子们干的好事——或许是这支军队觉得重组之后将第三集团军拆分然后降级就是带走了他们最后的尊严,以至于那一路上埋在心里的怨气在与这里的住民摩擦当中彻底爆发。
说实话,如果真的……真的是他手下的人干的,那这位军团长已经觉得自己手下这群心腹们已经不能算是军人了,那已经被他们忘得一干二净的规矩和自暴自弃踩得稀烂的人性……
说是一群武装暴徒似乎都不为过了。
“从现在开始,都给老子回舰上呆好!等会回去我一个一个点名,见不着的一律枪毙!是不是对你们太好了,以为我不敢把你们这群刺头怎样了?”
军团长恶狠狠的回头看着刚刚那几位准备对警官动手的军人,随后吩咐他们向城里那些还在到处闲逛的军人通知这一消息。
军团长……哦不,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什么第三集团军军团长了,这位老军人犹如一匹老马一般垂着曾经高高抬起的头颅,很是颓废的招了招手示意那群小伙子跟着他回去。
那艘武装运输舰就停在城市的郊外,由于这里偏远的缘故,那郊外的空地足够让他们这庞大的钢铁巨兽有块歇息的地方。他们就要回到那里面去,而且这位老军人恨不得马上就让那运输舰离开这里,免得继续丢他这张已经挂不住任何荣耀的老脸。
都不要脸啦!都不要啦!他妈的,连人都敢乱杀了,当这里是战场还是你家里开的屠宰场啊?
想杀人就杀人?想抢劫就抢劫是吧?
一群杂种啊……
前军团长心里骂着,他恨这群兔崽子的疯狂和不争气,但也略微理解他们被夺走荣誉之后的愤怒——但这不该是他们将暴力带入平民安稳生活里的理由。
如果抓到的凶手真是他手下的任何一位,前军团长或许会申请亲手把他给枪毙了。
至少那位军人……是死在他手上的。
——
前第三集团军的武装运输舰由于从未意料到自己的行驶路线上会遭遇大范围的雷云影响,以至于只得紧急停靠到离他们最近的这座城市边上。
一开始人们对此并没有太多关注,毕竟这支军队是在那中央军区重组洗牌里输得彻彻底底的一支军队,被流放到边境镇守也是情理之中——前些日子国有电视台里播放的新闻也提到了这四大集团军的取消和军队制度的重组改革,也顺带说明了这四支曾经构成了整个军队系统的军队各自的去处。
而第三集团军里,偏偏是那凯里军团长的心腹部队被单独拆分出来派往东部边境作为防守力量,其用意大伙也都心知肚明,不过至于他们第三集团军为什么输得这么彻底,这又是寻常人家所接触不到的层面了。
而且多数人都没这个心思去思考这个问题,毕竟离他们这么远,就像是边境的沙究其一生也吹不到中央地区的土里一样。
不过这对于坐在书桌前整理书籍和白纸的汐雅来讲,这些也都能算是跟**卡拉妈妈聊天时的奇闻趣事。
今天天气很好,抬头看去这座尚未被重工业给污染的城市上空湛蓝得就像一片无尽的海。
汐雅看到这片“无尽的海洋”就想起了很多鱼,然后就想租着一根钓鱼竿去享受这样闲适的乐趣。
只不过当她在跟维卡拉提起这些的时候,才从这位养母嘴里得知这座城市四周只有平地,除开土还是土,铺满整个方圆百里的空间——有的垒成了山,而有的凹成洞。
总之,没有汐雅想要的一片水域够她去钓鱼。
最后维卡拉还是带着这位已经十九岁的少女去了菜市场一旁的儿童乐园里面钓了那种磁吸鱼——一根线拴着一颗大磁铁,靠近那嘴巴镶嵌着小磁铁的鱼,然后“咻——”的一下就上了钩。
虽然很幼稚,但确实很好玩。
——
“这些书,都是之前读书日那次新借来的吗?对了,之前那些烧掉的书该不会也是……”
维卡拉看着汐雅那一叠书,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些疑惑的问道。
关于之前那一堆被扔进壁炉里面烧掉的书,汐雅表示很遗憾,毕竟已经混在那一堆灰烬里怎么也拼不出个原样了,而至于赔偿什么她也只是说并不需要支付什么现金。
维卡拉:“你说的那个布伦特……是那位街道办事处的负责人吗?”
维卡拉对卡斯特街那街道办事处很是熟悉,因为是开着一家旅馆的缘故,她有很多事情都需要去那里报备和解决——因为一家来者不拒的旅馆确实很容易在边境的城邦里出一些麻烦事。
汐雅:“是的,而且这几年来的读书日都是他在充当卡斯特街的读书劝导员。”
虽然布伦特这读书劝导员是一个居民也没劝过,但至少每当这个时候他充当的角色也确实叫这名。
后面维妈还是很担心对方是不是在糊弄汐雅,毕竟那堆书可都是政府的财产,就这样被汐雅这样随意的给焚烧了,怎么说也该给她扣个故意破坏公共财产的名头,所以她继续问道:“那......那布伦特跟你应该很熟吧?不然也不会这样好心的帮助你。”
很熟?汐雅食指点着下巴做出思考的模样,她跟布伦特的关系怎么说也不差,虽然自己经常给对方添麻烦不过布伦特几乎从未让她为自己曾经那些错误的行为付出任何代价——先不提烧书,之前汐雅还因为觉得那摆在卡斯特街道口的宣传牌很好看给强行折断带回家去了。
应该......很熟吧?说实话,非要汐雅来回想自己跟布伦特之间那种关系的话,她反倒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好像很熟悉但又仅限于在见面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了,但凡只出现在她的嘴里那就像个极度陌生的过客。布伦特布伦特......汐雅甚至想到了另外一位叫做布鲁特的家伙,但跟布伦特没有半毛钱关系——那人是另一条大街的修补匠,上次自己短靴坏了也是找他修的。
“算是很熟吧。”
中肯的回答,但略有些敷衍的表情。汐雅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形容自己跟布伦特之间的关系,那家伙年长她近乎十岁吧,但总觉得就跟自己一样的年龄一样,沟通起来并没有太大的隔阂——是布伦特心态年轻良好,还是说自己有些老成了呢?
这或许是相对的,只不过就在汐雅越想越偏的时候,维妈已经笑着走下楼去了,只留汐雅一个人坐在顶层房间的桌前思考着这看上去完全没有什么意义的问题。
大概正是因为汐雅喜欢把很多时间浪费在思索无用话题上,她才会觉得自己一天到晚没有太多时间去向着自己梦想设计好的道路上努力前进吧?
说大话做大梦的人很多,真正付诸行动的却又少之又少,更何谈还有一大堆被现实物质的匮乏而丧失行动资格的家伙——这样看来还真是残酷,倘若万事都能如我们自己的心意的话,身为人类第一时间应该想到的不会是去欢呼雀跃,反倒是思索这他妈真的是在自己曾经生活过的世界吗?
八成是梦......不对,做梦都没有这么做的哦。
“对了小雅,如果你有空的话,能不能帮妈妈我去琴阿姨那里去拿点面粉回来——你也知道的,最近负责我们杂物进货的费奇先生突然死在了家中,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完善我们这突然断裂的供货链了。”
琴阿姨,全名:琴·卡莉莉罗,是除开费奇先生之外这座小城里来路最广的供货商了,现如今费奇一死,她那里的生意也就自然而然的蒸蒸日上了。
说实话,这样的结果发展很难让人不怀疑她有预谋杀害过费奇,只不过最新的证据报告指出极大可能性是来自曾第三集团军里的军人所为,所以琴的嫌疑又被大大冲淡了。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吧。”
自打跟维卡拉阿姨重塑了关系之后,汐雅就觉得维卡拉一天到晚的干劲都足了许多,不仅仅是语气轻快了不少,就连那平日间都不怎么睁开的眼里都充满了光彩。
或许之前自己确实太过于抗拒她的善意了,不仅仅是自己需要对方的帮助和收留,而且维卡拉更是需要汐雅那如同孩子一般接受自己的爱。
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太多了,汐雅不得不承认自己难得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不仅是对自己,也是为了维卡拉。
每次路过维妈的房间,汐雅都能看见那给装裱起来的信封——她真的很在意,非常非常的……在意。
生活的细节里面藏着那些情感细腻之人的点点滴滴,倘若你轻轻的把它们全部收集,你或许就能看见一个完整且真实的对方。
维卡拉·莫妮卡,她便是这般细腻的人。
见到自己养女已经拿好旅馆钥匙和钱包准备出门办事,维卡拉也不忘走过来提醒一句:
“相信汐雅你也听说了不少吧?所以孩子你在街上遇到那些穿着军装或是戴着那焰刃徽章的人一定要小心绕道走啊……”
那是自然,汐雅虽然不明白这些原本为国为民的军人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暴徒模样,但有先例在前,她定不会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去尝试接触这些家伙——指不定,下一个费奇先生就是自己了……
“费奇先生真是可怜,虽然他贪财,虽然他天天缺斤少两,虽然他好色也曾脚踏两只船,虽然他……好吧,我有些数不过来了,但这些问题也不该是让他痛苦中死去的理由。”
汐雅把身上裙装的皱褶抚平,自言自语的说道,当然这也是为了让那般柜台前站着的维卡拉听见,不然声音也不会故意放这么大声了。
不过这位妇人却没有对汐雅的话语作出评价,只是安静的拿着账本算着什么 似乎根本没听进去一般。
好吧,倒是自己自讨没趣了……
汐雅叹了口气,迈开步子走出了这家旅馆,准备朝着城西那边现存最大的杂物批发点走去。
——
叮铃铃……
真是一阵经典的电话铃声,坐在桌前操作电脑编写表格文件的布伦特这样想到。
“喂,这里是茉莉市卡斯特街道办事处的布伦特,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嘈杂的电子音效,然后就是几声听上去极度劣质的欢呼音效,最后便是突然蹦出来的介绍音:
“恭喜您,您最近在电视购物频道的消费记录被选为幸运客户我们将为您……”
啪——
布伦特将听筒按回座机上,挂断了这无趣的广告电话。
也不知道是哪个无聊的家伙把他们街道办事处的咨询电话给拿去填了什么资料表格,居然还能收到这样的电话,那还真是令人烦躁的惊喜。
“接到骚扰电话了?大概是上次我去收快递的时候填的咱们这里的电话给贩卖信息的家伙们搞到网上去了吧?先不提这些,你喝点什么?我这里有多的咖啡粉你要不要?”
一个跟布伦特看上去年纪相仿甚至还要大上几岁的男子端着咖啡走到他身边问道。
布伦特摆摆手表示拒绝,他有气无力的说道:“你的咖啡粉?莫里森,别提这些了,你给我喝怕不是因为害怕马上过期了才想着赶紧消灭干净吧?”
“这你不必担心,这些本来就是马上就要过期而买的低价促销商品。”
莫里森也不骗他什么,老老实实交待了这些咖啡粉明天就过期,这让布伦特一脸黑线的看着他:
“那你还真是节省啊。”
莫里森嘿嘿一笑,又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看上去一点也不嫌弃这添加剂型的工业咖啡粉的口感和即将到期的保质期,跟他这幅大胡子渣滓的邋遢模样确实很般配了。
他又指了指布伦特面前的电脑,像是在好奇什么:“咦,怎么主任你还在做表格?我们这些给你打下手的都没事干了,咋滴布伦特主任你这是准备努力工作争取升职调任去别的地方吗?”
“呵呵,你也好意思说,明明你们资历比我老些还要我来做这些事情——究竟我是领导还是你们那几个才是领导啊?莫里森你告诉我,来,我就坐你面前你老实说,是不是觉得我当你们领导你们很不服气?”
布伦特白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在键盘上敲打着。
莫里森有些不好意思的扣了扣脑袋,他表示布伦特主任不仅人很好,而且工作认真,他们这些下属的哪里敢不服气——恰恰相反!他们早就对此五体投地了!
“让我猜猜,之前读书日……主任你大概是一本书也没有借阅出去吧。嗯?不对,你应该借出去了几本——按照往年来讲,那名叫汐雅的女生应该会来找你。”
莫里森很是笃定的说道,他的猜测很精准,以至于布伦特都没地方帮他补充说明什么,反正你也猜到了那他也没有什么好多说的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莫里森继续唠唠叨叨说个不停,他又提到了汐雅的样貌,夸她真是个美人胚子,虽然十九岁已经成年,但距离花朵完全绽放或许还有个几年——顺带着,他还很是开心的拿汐雅跟当前那几位爆火的女明星比较了一番。
“只不过嘛……修女的气质还是要比那些霓虹灯下的女明星们好太多了,你怎么看呢?布伦特。”
“我怎么看……我觉得没什么可比性,如果你非要说颜值问题的话,抱歉,我觉得好看的女生都长一个样,我实在是分不清到底谁更好看些。”
布伦特这典型的直男发言弄得莫里森笑得合不拢嘴,手里端着的咖啡都洒落不少,他看上去很是同情自己这位上司的状况……毕竟,像布伦特这样的家伙可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也难怪到了三十岁也没个“疑似”他女朋友的人出现过。
这不可谓不是一种人生的悲哀了。
“只不过,我最近也是才知晓原来汐雅她并不是教会的修女啊……”
布伦特语气有些波动,听上去有些兴奋,只不过一旁被他这话给弄迷糊的莫里森没有心思去体会他这异样的兴奋,只是疑惑的问道:
“啊这……她不是有着铭刻十字架嘛?那东西怎么可能有假……”
“但她确实不是修女,这是她自己说的,而且——我们也从未见过她回去过任何地方的修道院中,不是吗?”
这倒也是,本以为是教会外派出来融入社区进行工作学习的年轻修女,原来是跟教会没多大关系的吗?
布伦特:“莫里森,我问你个问题。”
莫里森:“你说,我听着呢。”
这位街道办事处主任把椅子转过来,手上的工作也随之停下,他有些扭捏的向自己身边这位同事问道:
“咱们国家,法律规定的女性成婚最低年龄是多少呢……”
“二十一岁,咋了?”
莫里森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这家伙突然问这个问题干什么,然后看见这家伙那扭扭捏捏的眼神——好家伙,全给他弄明白了!
“唉不是,布伦特你这什么意思?人家汐雅才十九岁,你大了人家整整十岁多啊……老牛吃嫩草也不该你这么个吃法吧?”
“我喜欢她,怎么了?难道爱情还应该为彼此的年龄差距让道吗?她可是成年了,我可没有什么变态的癖好和不洁的想法……”
真的没有吗?布伦特自己越说越心虚,搞得莫里森眼神都变了不少。他说怎么布伦特一天到晚这么照顾汐雅,只要是他布伦特能摆平包庇的事,基本上都不用汐雅去担心的,一开始还以为是布伦特大善人一个,结果现在看来还是因为对人家汐雅有想法啊……
布伦特这些天的架势,就剩把咱们卡斯特街道办事处的牌匾送给汐雅让她带回家去挂在维卡拉夫人的旅馆门上了……
“要不是听到她自己承认自己不是修女,我早就放弃这样的想法了……”
布伦特有些兴奋,既然不是许下了终生愿的修女,那么他就有机会与汐雅走向那一道关系不是吗?
也难怪最近他是对汐雅的事情越来越上心了,上次上头给他们街道办事处发了一些补贴,布伦特还想着给汐雅送去一点——毕竟她的穷酸样,周遭的人都是看在眼里。
“那她是个什么意思呢?你们两厢情愿?”莫里森搅拌了下自己手里开始沉淀的咖啡,很是八卦的问道。
只可惜……是布伦特的单相思罢了。
这让莫里森对这位朋友的同情心更重了几分,难怪之前不去找女朋友,原来是喜欢上了个一个疑似修女的少女啊?
布伦特:“喂,莫里森你去帮我冲杯咖啡吧……”
莫里森:“你刚刚不是说不喝嘛?咱们这要过期了可不能让你吃坏肚子了。”
到现在也不忘阴阳怪气布伦特几句,不过也算是善意的玩笑话了。
倒也不是这家伙突然开窍想喝了,只不过是布伦特他想起自己喜欢上这样一位年轻的少女就觉得一阵苦涩,毕竟对方是完全没有了解过这样的一种情感啊……
想着想着,这家伙嘴里的苦就想着让工业咖啡那刺鼻的苦涩来盖过去了。
所谓喜欢喝咖啡的人,一定心里有许多屁事吧?不然也不会刻意的去追求这种让人不适的苦涩了……
真的真的很喜欢汐雅,但只不过布伦特也只敢跟汐雅以外的人这般实话实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