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多利长官!!”
女院长一把扯开身上那件碍事的院长长袍,她不顾危险地朝着卡多利赴去。
当绿色的魔力在众人的眼前爆泄时,那道危险的绿光点亮了整座研究院。
那是一位幽兰色长发的白礼服少女,而她右手上所提着的男子...正是将他们从绝境中救出来的卡多利长官。
“我不管你是谁....但请你把你那脏手从他身上给我挪开!”
女院长愤怒地盯着眼前的神秘女子,她将手中的拳头朝着后者的脸颊上猛地挥去。
可她挥去的拳头还没抵达神秘女子的脸颊,便被后者的魔法给接住了。
神秘女子邪魅地抿了抿嘴唇,她上扬起她那双绿色眼眸,在空中用食指划出了一条弧线。
“咔..咔喀!”
女院长的膝盖骨在那一刻被空气彻底碾碎,而她本人也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可就算这样,她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放弃。
女院长捂着她那条被折碎的右腿,面色铁青地愤怒道。
“你这个**...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女院长朝着神秘女子疯狂的咆哮着,她拖着半瘸掉的右腿,向后者再度挥起了拳头。
“你叫我‘**’?”
神秘女子直接把卡多利扔在了地上,她捏着她白色礼服上的蝴蝶结,居高临下地用‘空气’接下了院长的双拳,就连她那双抬起来的绿色的眼眸都开始闪耀金光。
"噢霍?如果我是**,那现在的你又是什么..."
女院长还没来得及反驳,整间研究院已经响起了清脆的‘咔擦’声。
“呜呜阿啊啊啊——”
令人痛彻心扉的惨叫声响彻在众人的耳旁,它犹如最直达心底的恐惧,将他们震慑在原地。
绿色光源的中心,双腿跪地的女院长抬起她那双鲜血淋漓的手掌,面对现实的残酷,一滴又一滴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滴在了冰冷的粒子地板上。
就在刚才,女院长的双手被空气完全压成了碎片。
她如同一位遭受折磨的小女孩儿,痛哭失声地将血泪模糊的双手捂在怀里。
‘现在知道疼了?那是你们与生俱来就拥有的礼物’
不过你很幸运。
‘虫茧’满意地将女院长的领子高高提起,她微微张开她那双嘴唇,贪婪地将‘它’吻在了女院长那扭曲的脸颊上。
调皮的嘴唇如同世界上最甜蜜的果实,它在女院长脸颊上留下金银唾液的同时,也为她带去了世界上最甜美的笑容。
肉眼可见的绿色魔气从女院长的嘴唇中产生,‘它’如同一条听话的‘蚯蚓’,在唾液和脸颊分离的那一刻,被那条幽兰色的蛇信子吸入虫茧的口内。
在‘蚯蚓’被吸食干净的那一刻间,女院长的身躯慢慢也变成了彩色的碎片,消逝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美羽...”
卡多利望着‘美羽’消散的彩色碎片,他紧握着掐出血色的绷带,将‘它’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面对朋友的死亡,卡多利再也沉不住气,他忍着浑身的伤痛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将女院长桌上那把帮他剪绷带的剪刀...给紧紧地握在手里。
“你来这里究竟有何目的...你凭什么杀死美羽?你到底还杀了多少人!?”
望着再度站起来的白发少年,虫茧邪魅地上扬起她那副居高临下的眼眸,她伸出自己右手上的五根手指,将她身后的所有研究员都包裹在手心。
随后,她抚摸着她那温暖薄弱的下嘴唇呢喃道。
“难道,你想知道吗?”
“等等...等一下,我不想知....”
在卡多利看到虫茧用手掌包裹大家身影的那一瞬间,他才意识到了自己犯了一个多愚蠢的错误。
不。
就算他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但是空气中的‘血腥味儿’却在告诉他。
‘这一切都是真的...?’
在他那双充满恐惧的蔚蓝色眼眸中,倒映出了大家被空气撕碎的身影。
无论男女老少,所有的研究员都被空气给撕成了彩色的碎片——他们个个面带绝望地消逝在他的根前。
明明他都伸出了手掌去挽回、去呐喊。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虫茧陶醉地拥抱着她身上那件最完美的白色晚礼服,她用嘴唇**着空气中那些‘可爱’的蚯蚓,将它们全部摄入肚囊。
在填饱肚子后,虫茧故作姿态地舔着嘴唇,当着卡多利那双动摇的蔚蓝色眼眸,回答起他那愚蠢的问题。
“答案是...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
在大家化为光芒碎片的那一瞬间,卡多利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愚蠢、多么荒诞。
曾经他以为能够凭借自己的双手去拯救更多的人,结果...
无论是曾经的伙伴、还是自己的朋友,他一个都解救不了!
面对这样的困境,近乎失去理智的他一瘸一拐地朝着虫茧奔去,他高举着手上的剪刀,将它刺向了虫茧的心脏。
“你这个畜生...把他们给我还回来、还回来!!”
还回来?
‘就凭你?’
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白发少年,高傲的‘虫茧’没有选择逃避,她反而面带苦笑着抱紧了自己的香肩,迎接着这场死亡。
当鲜红的血液在幽暗的绿光中划出一道弧线时,一切都变了。
在卡多利进行杀戮的那一瞬间,他却没有发现...猩红的鲜血如同整个房间内的空气一样,陷入了停滞。
原本因为重伤而倒在血泊中的虫茧,她那笑容却如同玉兰花般甜美,令卡多利感到似曾相识。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在笑!?’
“你究竟在笑什么!?”
明明你杀了那么多的人,明明你从我身边夺走了最好的朋友。
你凭什么还能笑?你又凭什么笑得出来!
“卡..卡多利.....”
熟悉的女声在卡多利的耳旁响起,‘虫茧’苦笑着伸出了寒冷的右手,将它贴在了卡多利的脸颊上。
当时间线再度开始运行时,猩红的弧线变成了一场血雨,滴在了卡多利那头白色碎发上。
而在卡多利看清楚眼前的人儿之后,他却发现。
原来他才是导致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
因为在他眼前的根本不是什么‘神秘女子’,而是他最要好的朋友。
“美羽...”
“咔当——”
染血的剪刀倒在了血泊之中,刀片上倒映着卡多利那张恐惧而后悔万分的面容。
卡多利颤抖地用双手包裹着美羽那双变冷的细手,他多么希望倒在血泊中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捅的是那个该死的变态女人...”
“卡..卡多利,其实...我心底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很久了....咳咳阿!”
一口淋漓的鲜血被美羽咳在了白色礼服上,她紧握着胸前那串爱心项链,将它温柔地递交给了卡多利。
她知道,再过不了多久她将会死去。
可在那之前,她一定要将自己最后的心愿传达给他。
美羽尝试睁开双眼..再多看卡多利一眼,可面对残酷的现实,她只能放弃这个‘愚昧’的主意。
“能靠近点吗..”
谁也不会联想到,眼前这位行事严厉、毫无人性可言的指挥官竟是她的青梅竹马。
也许他爱逞强、他爱得罪人、他不择手段、他背信弃义、他是个不择不扣的混蛋。
可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他却在最后的生死关头拯救着大家的生命。
虽然大家都已经死去,但这并不妨碍卡多利的所作所为。
美羽轻轻地将嘴唇趋在卡多利的耳旁,说出了她心底一直隐藏的秘密。
“卡多利,我真的羡慕你呢”
美羽‘噗嗤’着摸起卡多利那副温暖的脸庞,她是多么希望自己能成为卡多利这样的人呀。
“小时候,我希望自己成为一名拯救大家、改变世界的魔法少女...”
“长大后,我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名医生,帮助大家解决疾病带来的痛苦”
“一直以来,我都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向你一样,成为一名真正的‘人’”
‘可是,我还是太傻了’
“我曾以为,只要和虫茧妥协...就能够挽救奥森星球上的人们,对不起...我做了隐藏在大家中间的内应,为虫茧一次又一次提供学宇宙的资料”
“再过不了多久,她的征服大军就会踏遍所有的星系...我果然是个不可救药的人呢”
美羽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的心跳声也开始逐渐减弱,就连她那双被卡多利包裹的细手…也逐渐‘冰冷’起来。
鲜血流遍了研究院,盛开起一朵朵惊艳的玫瑰花。
可美羽却依然还在述说着,述说着那个一个愚蠢的梦。
直到她离开这个世间最后的那一刻,卡多利都在倾听着她口中那个‘梦’——成为一名真正的‘人’。
当美羽述说完她心中那片愚昧的英雄梦后,她终于合上了嘴唇。
她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她哭得像一个做错了事儿的孩子。
可当她在离去的那一刻,她却依旧坚持着心中那个愚蠢的梦,她仍然未从梦中醒来。
“如果我能够挽回这次的灾难就好了呢...卡多利,对不起...我真的、真的对不起.....我是一个笨蛋、我是一个为大家带去痛苦的罪人..”
罪人。
‘我..是不会让你成为罪人的,美羽’
卡多利背着美羽的遗体,他忍着浑身的剧痛,面无表情地将她安置在轮椅上,为她披上了她生前所穿上的医袍。
望着‘空荡荡’的封印仓,卡多利无奈地傻笑起来,他一把扯开身上的绷带,为自己披上了开始恢复运转的战甲。
‘呐,美羽’
当空旷的舱门被卡多利打开的那一刻,他望着被黑暗彻底吞噬的奥森星球,转身朝着身后那片七彩的星系群作出了一个愚昧的决定。
‘你真的是一个笨蛋呢,但是……世界上的笨蛋又岂止你一个呢?’
随着氏族飞船开始喷射粒子,卡多利独自一人踏上了回到奥森星球的旅途。
哪怕眼前的道路再怎么坎坷,他都无法再回头。
很不巧。
他就是那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