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第0话

作者:TOCOTC 更新时间:2022/7/19 4:02:18 字数:6161

“嘿!老刚,听说了嘛,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

两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在人烟稀少的巷子里低声细语地交流着,老刚听完他这么说,难免有一些不解,于是好奇地问。

“啧,最近有什么新消息吗?我怎么没听说?”

另外一个老人听罢又将老刚拉的更近了一点,杵着他的耳朵说。

“过来,别叫那么大声,这可不是能随便散播的消息。”

老刚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两人又靠近了一点。

“你说吧。”

“邪神鹞快要死了,勘察队的人到处议论,不想听的人都听见了。”

老刚听完,立刻瞪大了双眼,随后立刻兴奋了起来,连忙追问他。

“真的嘛?那是不是我们的苦日子终于要到头了!”

“欸!你小声点……咳咳,到不到头的我不知道,但总之,那个畜生死之后会轻松不少。”

他们的对话被在屋子里休息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屋子的主人是一位年过六十的老妇人,她和唯一的亲人小孙女住在一个十分不起眼的房子里,房顶上没有加以任何修缮,到现在上面还破着很多洞。

也正因为它的破败不堪,让人们没有办法想象到在这么一栋房子中居然还会有人居住。

按理说这种偏僻的地方一般是用来堆放垃圾和尸体的,所以交流的二人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老人拍了拍小孙女的头问道。

“小葵,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是用我们的汗水,以及三位大人智慧建立起来的。”

椅子上的老妇人抱着手中的小女孩,给她讲述着老生常谈的历史故事,可显然她已经不再对此感兴趣。老婆子刚说完,小葵便从她身上跳下来,准备离开。

“呵呵……连你也听腻了呀……”老妇人摘下眼镜,缓缓放到桌子上,然后长舒一口气。

“唉……”

女孩停下了脚步,从前的她都会很认真的听着奶奶一点一点的讲完所有的故事,即使是重复了又重复的故事,她也会很耐心的听奶奶讲完,然后再离开。

“奶奶,我已经不小了,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真相?”

老妇人明显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孩子,她明白之前十几年所讲述的故事对面前的孙女来讲已经不再可信了。

“是啊,你也不小了……”

在这个不足三千平方公里的城市里,生活着超过35万名像他们这样的人,每天重复着同样的生活,起床、用餐、干活然后睡觉,这貌似是这35万人中任何一个人一生的真实写照。

在这样毫无意义的日子里,他们能做的只有抱怨,亦或者向家人诉说自己的想法和感受,但却什么也无法改变,而这也便是是他们宣泄自己情绪的唯一方法。

上百年又或者上千年前,有识之士曾呼吁要革命,带领他们的祖先,试图打破这种欺辱的殖民统治体制。

但现实往往都比你想象中更加残酷。

据粗略估计,至少有十多万人响应这次的大起义,但是这次他们的对手,只有一个人。

“轴心”的邪神,鹞。除了她没有其他任何士兵参与,当战争的号角刚吹响时,她就出现在了13区隔离区门口,当起义的队伍见到她之后,大多数的人都感受到了绝望和恐惧,他们知道从这时候开始战争就已经结束了。

之后那些等待战士们归家的老百姓们,最后却只看见他们的孩子、丈夫亦或者是父亲甚至是爷爷的尸体……

根据历史书上的记载,有人在看见鹞之后,绝大部分的人在第一时间选择了缴械投降,还有一部分人直接逃离了起军的队伍。

原来的17万军队,在战争还没开始的的时候,就锐减到了7万人左右。

那次起义后,尸体摆在大街上、水沟里,池塘里和广场上,堆积成山,街道上除了哀嚎声就是哭喊声,到处都是一片狼藉的景象。

对于那些投诚的人,鹞并没有选择宽恕他们,最初投诚的一万多人,被她直接用火烧死。留下的还有勇气战斗的起义军,在他们举起武器的那一瞬间,就直接尸首分离,7万人的军队,在不到3日的时间里,分贝被用各种不同的方法杀死,大多被鹞用空间扭曲的直接压缩成一团肉块。

还剩下8万投诚的军队,鹞将他们送给了一只专注于人体实验的军队,用于各种各样的人体实验,最后从这支部队中返回的幸存者,只剩下2300人,并且这些人在遣返之后的一年内纷纷死亡。

人们把这一次大屠杀称作为13区大屠杀,这次屠杀除了在战争开始之前就逃跑的1万人军队,其他的没有一个幸免。

大屠杀的几个月后,尸体腐烂的恶臭味弥漫着整个大街小巷,大量老鼠被腐烂的尸体吸引,扎堆出现在隔离区中,疯狂啃食尸体,其中有部分携带着各种传染病病毒,导致鼠疫肆虐,还活着的人,也因为染上了坏死病被活生生折磨死。

当时有大量的13区人民成群结队到大街上叩拜鹞的神像,恳求她能高抬贵手,把瘟疫消灭掉,当然回应他们的也只剩在天空中不断徘徊的乌鸦了。

13隔离区地处北方地缘边境,南面有高山环绕,北方环海,但由于极寒的天气,湖面都是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

当冬季来临,鼠疫突然结束了,有人说是鹞帮助了他们,还有的人说是天气的影响,但瘟疫结束的原因一直是个谜。在那之后,大量青壮年死去,导致劳动力骤减,直接影响了粮食产量,吃不到饭的人又大量饿死或者冻死在街头。

粮食的减产还导致了通货膨胀,物资紧缺,当时最严重的时候,一块干面包卖到了50万硬币。

盗窃、打杂、抢劫事件频发,但是轴心邪神却从来不管不顾,任由事态发展。

淡水被病毒污染,喝过这些水的牲畜大量死亡,妇女们他们无法向魔神的“孩子”们提供食物,于是他们开始以吃人代替吃牛羊。

13区屠杀之后,就再没有人愿意做任何挣扎,原本的其他19个区的起义运动,就被迫叫停了。他们选择了活在鹞的恐怖统治之下。之后起义这种想法就被13区的人民政府禁止了,哪怕只是口头上说后被人举报,就会被勘察队的人杀死或者抓走做人体实验……

几十年之后,当人们的生活又重回正轨,原来拥有100万人口的13区,最后只剩下了3万人。

人类漫长而又短暂的历史就是这样,可为了下一代的健康成长,老一辈人自然都不会将实情告诉他们幼小的孩子们,自然都会编造各种各样的故事来讲给孩子们听,并且在他们未满14岁之前,不允许他们踏出家门。

在了解到一切事情的真相之后,小葵皱着眉头,对奶奶说。

“所以,您以前给我说的所有故事,包括外面的世界的美好,全都是假的?”

老妇人虽然于心不忍,但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真相,再瞒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缓缓起身,走上前去,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孙女的脸颊,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她,但却迟迟不肯开口,即使她会知道,但这对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孩子还是过于残忍了。

见她迟迟不肯开口,女孩貌似明白了奶奶的用意,她一把抱住奶奶,用着十分坚定的语气告诉她:“没事的奶奶,我已经是大人了,您不需要告诉我,您只需要把您知道的所有故事告诉我,以后我也会讲给我的孩子听。”

奶奶看着怀中的孩子,也明白了女孩的用意,她欣慰地说:“好啊好……诶,太好了……”

又过了几个月,鹞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各区的人民觉得。

“时机又到了,上帝为我们创造了这次机会,我们定然不能放过!”

“这个世界是用奴隶的哀嚎和痛苦建立的。”

“大人们作为智慧生物最后的怜悯支撑着这个摇摇欲坠的世界。”

“去它*的神明,宁死不屈!”

“我知道终会迎来这一天,是个人,骨子里还有那份勇气的,就跟着我们,人类宣告这个时代的落幕!”

“11区宁死不屈!”

“19区宁死不屈!”

“13区……”

“7区……”

……

这样的呼喊声越来越多,各地的人民纷纷响应,人类统一了战线。

公元年7050年1月初,人类仅存的1200万人,20个区一齐发出了最后的怒吼。

“这一天不可避免的到来了……”

世界大战爆发了。

人类拿起手中一切可利用的武器,它们是板凳、菜刀、榔头、木棍,他们发起一次又一次的敢死冲锋,夺取了一个又一个城市,占领了一座又一座高地。

魔王军面对钢铁洪流般的冲锋,即使装备精良,还掌握着人类不曾接触大法术,却依然被打的节节败退。

虽然人类的进攻方式是有效的,但效果确是捉襟见肘的,这种自杀式的冲锋,使得战争初期不到一个月,就有7万报道的起义军牺牲,为了打破魔族人对于法术的单独垄断,人类拼死杀入了魔都中寻找他们所学习的秘典。

冲进魔都城市中的起义军,立刻闯入了图书馆,果然从中找到了大量有关书籍,他们把能带走的全部带走,并开始在在军中传播。

在几千年前,在那个人魔共存的时代,人类曾是大法术的开拓者和使用者,他们体内蕴含着可控法术的灵素,是法术领域最强大的领导者。

在秘典传播出去的第一个月,人类起义军中已经出现了大量的可控法术的操纵者,也有不少人直接突破到二阶领域,这才让形势有所好转。

战争进行了一年又一年,无休止的战争使得人类开始厌倦,很多人开始发现虽然他们的进攻有效,但是对于整个魔族世界来讲,也无关痛痒,因为他们控制的土地实在是太大了,不仅如此,人类在战斗力上远远逊色于魔族人,他们有着王侯级别的战士,法帝级别的法师,大量的武器和战车。

“这场战争是毫无意义的吗……”

“无论如何我们也不可能胜利。”

最令人绝望的还是十年战争中从未露面的三邪神,这种未知的恐惧感开始在军中蔓延,战士们的士气越来越来越低迷,他们发自内心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和无力,他们知道自己面对的军队在真正的精锐部队面前更本排不上名号,三邪神麾下的精英集团军甚至都没有出动。而只出动最弱的魔王军,只是想利用它们来耗干人类的有生力量。

这种战术是十分有效的,即使人类与他们战斗了数十年,付出了百万数量的牺牲,战况依旧不见起色。

曾经的小葵已经长成了40来岁的中年妇女,她也加入了起义军的队伍,成为一名了一名优秀的医疗兵战士。

妇女小孩大多在后方为前方战斗的男人当后勤兵或者医疗兵,每天都有数不尽的伤员和尸体从前线运回来,他们工作的医院里忙的不可开交,因为前线的战斗十分惨烈,人类几乎只能依靠那钢铁之躯和学成不久的二流法术来稳定战线,平均每一场中型战役就会有近两万人受伤,近一万人死亡。

在医院呆了20年的小葵已经看惯了人的生离死别,在这所名为“希望”的医院里,担任医生和护士的人大多都是像小葵这样工作数十年的人,他们每天都会接收大量的伤病者,他们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迎来终点,但作为医护工作者的他们,已经成为了一台台冷漠的治疗机器。

又是几年过去,前线战况愈发劣势起来,战士们大多已经失去了刚开战时的信心,新参战的士兵无法感受到军中的勇气和战意,也纷纷失去了战意。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魔王军越战越勇,人类却军越来越弱,战况开始逆转。

战败的说法开始在军中流传,人们失去了信心,这种情况在一场战争中无疑是致命的。大量战士扔下武器选择了举手投降,有的人选择了自杀,局势瞬间失控,战况开始一边倒。

在所有人都绝望之时,一位救世主出现了,他突破了Ⅱ型镜冠,成为最强大的人类战士,他带领自己的部下,在战场上大杀四方。

见此情形,前线的士兵才又重拾了自己的信心,他们大量加入了救世主的讨伐队伍,重新投入了战斗……

人类起义军走过的地方,留下了大量士兵的遗体,他们战斗在任何一个地方,敢于与魔王军展开殊死搏斗,争夺一个个战略要地,抢夺一份份物资,战争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在这不久后,一名叫做彭加的发明家制造了一种新式武器,它是一种管型的火器,人们将它称为“火枪”,这种武器火枪是用一个或两个竹筒装上火药,绑缚在长枪枪头下面,与敌人交战时,可先发射火焰烧灼敌兵,再用枪头刺杀,大大提高了无法控制法术的普通士兵的战斗力。

一切似乎又开始好起来了……

……

“呵呵……我现在不在乎这群蝼蚁还能折腾多久,但,你和我的赌局,是我赢了。”

开口说话的是三古神之一的“望月”——塞勒涅。

“嗯,对啊,是我低估他们了,我本以为50年,是他们的极限,看来他们的生命力比这顽强的多……”

塞勒涅摊了摊手,一脸坏笑地看着他,这是另一位邪神“独蹄”——山魈。

塞勒涅随后又开口说道:“可别耍赖啊,到时候不认账嘛……”

“我说过的事,自然不会出尔反尔,但要看第三区的人到时候能活下来多少了……”

山魈说完便不爽地起身离开了。

塞勒涅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望向正在沉睡鹞,她正静静地躺在那个仪式的平台上,浑身异常地散发的恐怖的邪气。

“唉……那群愚蠢的凡人,看来完全不知道支撑着这个世界运转的到底是谁吧。”

这个仪式正是支撑她继续维持魔心运转的最后一种方法,正是因为魔心的存在,这个世界才会有灵素的出现,魔心为整个世界根提供了养料,从世界根中产出了大量多余的能量,这多出的力量从地脉中溢出,附着到人类的身上,人类再利用这种能量创造各种各样的技能,才有了所谓的法术。

数千年之前,鹞就是那位带领整个魔族奴役人类的邪神之首,当时的她决定对人类实行灭绝行动,在魔人统治世界的一百年里,她几乎将整个人类文明全部抹消在了世界上,其余活着的人只能苟且偷生,四处寻找避开魔族人的地方。

那些被抹消的人类文被称为史前文明,现在的人类文明是二次文明,曾经生活在世界上前文明的人类最多的时期,全球总共生活着60多亿人,而在长达数百年的种族灭绝计划中,只余下不到三百万人。

而也正是从鹞的屠杀开始,她就已经被魔心所控制了……

塞勒涅看着鹞异常的能量状况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仪式的可控范围,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魔素外漏,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她缓慢走向她的身边,突然,她被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给弹开了数十米远,她在空中翻了两个跟斗,然后落在地上,双脚一用力蹬到了空中,然后整个人悬浮在这个空间上。

“什么情况,这股奇怪的力量是从哪来的……”

在几个月前,鹞曾经告诉塞勒涅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魔心的力量愈发不稳定,她随时都有可能神陨。

这时塞勒涅想起来。

“如果你死了,这个世界该如何运行下去……”

鹞曾经亲手创造了20区,把人类当做动物一样圈养起来,因为她极度厌恶人类,将他们视为低等生物,对任何人都充满敌意,而他留下这20区的原因,仅仅是为了娱乐,仅此而已。

而对人类来说,鹞无疑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暴君,虽然她非人,可她作为高智慧生物,却对生命没有一丝丝的尊重和敬畏。

虽然人们都在谴责她,但鹞却并不会产生一丝的情绪波动,因为她不会笑,不会哭也不会难过,这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魔心的影响,导致她已经失去了自主思考的能力。

对另外两位还尚存那么一丝人性的邪神来说,鹞是一个相当病态的人,她会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无端屠戮人类,不过他们也都明白是魔心的影响,而鹞的本性并不坏。

平时对于鹞的各种病态行为,他们并不会感到奇怪。

在的鹞的诞生之时,她还可以控制魔心的力量,那时的她和现在判若两人,曾经有同人类的一样的善良之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魔心对她的侵蚀愈来愈严重,她艰难的忍受着魔心所带来的痛苦。再到后来,她已经无法再控制魔心的力量,完全失去了自我,魔心力量变强的同时带走了她最后的人性,最后只能通过这个仪式来抑制魔心的蚕食。

“鹞逝去之时便是这个世界的末日。”

塞勒涅知道这异常的魔素外泄已经是不可控的了,她回到刚刚的位置上,山魈感受到了鹞的超异常力量波动,立刻折返了回来。

“结束了,这个世界。”

“嗯,我当然明白,不过这个赌约就不作数了吗?”

“当然作数,希望那时候这个世界还会复原。”

塞勒涅和山魈开了最后一个玩笑……

鹞身边外泄的魔素将她包裹成了一团,在积累到极限的那一瞬间,魔心破碎了。

世界根开始枯萎,地脉动开始剧烈的晃动。

地面上正在交战的人魔双方对突如其来的大地震毫无放备,立刻停止了交战。

地面开始塌陷,大量的人类和魔人士兵掉了进去,他们都以为是地震了,而反应过来的人突然意识到,这是世界末日……

山魈和塞勒涅在识海空间中慢慢幻化成两缕黑烟,他们是鹞用真神识创造的生命体,鹞的神陨也标志着他们生命的终点……

“奶奶……我们成功了吗?”

小葵看着外面的景象,大地从正中央被分割成了两半,站在上的人,全部被吞噬了进去,四处都传来了尖叫声和呼救声。

小葵找了个椅子,慢悠悠的坐了上去,她现在已经年过半百,也到了她奶奶当时的年纪。

“害,这故事最后还是没能给孩子们讲成啊,魔族的三神,这就你们的报应吧……”

魔心最后也化作了一缕青烟,消失在了天空中。

黑色的时代,也正式宣告着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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