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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 深夜,空无一人的街道。 早已经坏掉的街灯仍固执的投射着橙黄色的灯光,安静的伫立在街道的一侧,像是在盼望着什么似的。良久,宛如蜃气般扑朔的深色剪影漫不经心地路过这里……在预示燃尽的最后一次闪烁中,悄然消失在漆黑的阴影之内。 隐去了繁华的街道仿佛是位病弱的老人。在稀疏昏暗的橙色灯光下,与萧条的落叶一起,等待着黎明的归至。
我停下了脚步,没有缘由地感到了莫名的烦躁。 从侧身的深巷中涌出的寒风,如同如同利刃般削夺着我的体温。混杂于其中的血腥和恶意,更是令我从内心的深处发出情不自禁的喜悦与厌恶的矛盾。 “……”嘴角不自禁地勾勒出一道浅浅的圆弧,嘲讽的轻笑。 「找到了。」 踏入深巷的瞬间,感受到沉重的恶意欲连空气亦为之凝固,浓稠的血腥更是将视野皆染成鲜红。残破的四肢,零乱的内脏,吃剩下的肉块,毫无原形可言的尸体……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恍若来自地狱的黑犬们却依旧在那大快朵颐。
“!”微微地皱起了眉头,“结界…吗?”
自言自语的声响惊动了尚在进食的黑犬,猩红且锐利的眼瞳带着凶残的目光异常迅速地将我所定在它们的视野。 「将野兽的狩猎本能强化数倍,的确是相当出色的捕杀机器。」 “咕…吼……”其中的一只试探性地低吼着,前进了一步。活物对他们而言,恐怕是难以抵挡的诱惑。 「真是,麻烦的工作呢。」
“嗥吼——!!!” 再也无法忍受捕食的欲望,黑犬们如离弦之箭般地发动了攻击!狂奔的黑犬用堪比野狼的强壮身躯轻易地挤满了狭窄的巷道,将躲闪腾挪的空间完全占据。而紧随其后的另一匹则高高地跃起,以势不可挡的凶悍扑向目标。 仅用了一眨眼的时间,几十步的距离便化成为零! 黑犬亮出了利齿,在夜空下划过一抹染血的惨白色。兼备本能与经验的扑杀,乃是猛兽最引以为豪的杀手锏。 ——但是,没有咬中东西的触感。 取而代之的是一根从天而降的铁棍,将上颚,舌头,还有下颚一起紧紧地钉在了地面上。森冷的刃利落地挥下,被捣烂了头骨的同伴的躯体重重地砸落,黑红色的血肆意漫延…… 黑犬无法理解:为何自己会以这种姿态动弹不得,为何自己会对本该是猎物的目标感到恐惧……为何,为何!?
伴随着沉闷而又清脆的骨裂声,从上方坠下的森寒如针、如箭般贯入了黑犬的颈椎,恍若雷鸣般强烈且鲜明的死仿佛是汹涌的海浪冲垮了它最后的意识。
◇
齿轮与机簧的吱嘎声肆无忌惮地回荡在安静的屋内,不知不觉间,秒针又转过了一个轮回。
“喵呀呀呀——!”纯白色的少女颇不耐烦地将手里的书本丢开,再次转过头去确认了现在的时刻,二十二点四十五分。“好慢!好慢、好慢!都已经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回来呀?”少女气愤地努着嘴嘟囔着,顺手拿起了身边的靠枕丢向玄关的入口。 在那里还躺着其它两只…… 然端坐在沙发另一边的纯黑色的少女,只是用点头作为回应,连视线都不曾离开手中的书页。 “…莲,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无法继续安心阅读的纯黑色少女合起了书本,微笑着摇了摇头。 “啊呜~~实在太慢了呐,Master。”
忽然,迟来的电子音,将公寓的沉静突兀打破。
◇
「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无意识间绕了不少的远路,回去太晚的话又会被莕埋怨了吧。 “唉……”不由得叹了口气。
右手沾染着黑犬兽的污血,浓重的腥味实在令人作呕。无视掉身后那神似修罗地狱的景象,我走出了巷口。却在不远处灯光朦胧的十字路口旁模糊地看见了什么…… 依稀可辨出一个人影,斜斜的倚躺在水泥墙边。 原本浅色的衣裙被血染得近乎黑色,呼吸紊乱,并逐渐衰弱。位于腹部的伤口有些骇人,不像是刀具造成的切口,更像是用锯子造成的撕裂伤。
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意识的女孩艰难地嚅动的嘴想要说些什么,就像是在乞求解脱似的无声地流着泪。 “……”若是就这样丢着不管,毫无疑问,这女孩会死。 “——————” 弹指之余,女孩眼中仅有的一丝痛苦,亦消散殆尽。
◇
“嘀咚——” 只不过是机械化单调的电子音,却能让半分钟前还依然闷闷不乐的少女毫不犹豫地丢开手中可怜的靠枕,满是笑容地跑向玄关。 “欢迎回——”一连串惊讶的单音令问候戛然而止,“咦诶?诶诶诶!!!” “我回来了。”晚归的少年,正抱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门前。 “等、等一下,Master!这个女人是谁?” “唔……不知道呢。” 「真的假的?随便把陌生人带回家没问题吧?又不是路边的野猫……」 “什么呀,这个暧昧的回答…你这个大骗子!” “莕,别闹了。”为了不吵到邻居,少年关上了门。
“莲,去帮我准备些热水。” 「是,是。Master。」 虽然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事,不过……既然主人下达了命令。 收起多余的窥探欲,有些不情愿地走进浴室为今晚这位意料之外的客人作点微不足道的服务。 「嘛~~事情会变得如何,我可不知道喔。」
*** 片刻,外间传来了布料的磨搓声以及某人的惊叫。紧接着,满面通红的莕活像是只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一样地冲进了浴室。 “……” “——” 俩人呆呆地对视了一小会儿。 “我,我是来拿、拿药箱……的。” 「这里可是浴室哟。」 “莲,那个……” 「好吧,明白了。」 “…对不起。” “——”默声叹气。
当我端着热水和毛巾走进客厅的时候,有些能体会到莕的慌张了呢。 「喂,Master!就算您想做某些羞耻的事,也请不要在我们面前毫不顾忌可以吗?」 略带不满地将热水搁在一侧,可主人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 “——”确切地说是忽视了呢。 无奈,我只能怏怏地跑进卧室去找药箱。 …… 女孩身上的血迹渐渐地被清洗干净,但是那个伤口却显得更为狰狞。 「好过分!竟然在女孩子身上留下这样的伤痕。」 好不容易才强忍住呕吐的冲动,看着主人冷着脸从药箱里取出针和消毒棉,同时还剪下了女孩的小缕头发,一丝不苟地将她腹部的伤口缝合。
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半个小时。处理完伤口之后,主人又将陌生人抱进了自己的房间。 “衣柜里有干净的衣服。莲,帮她换上。我累了……拜托你咯。”看上去确实满脸疲惫的主人如此吩咐道。 「我知道了。」
然后,另一只躲在浴室里偷听的也被丢了过来。 “好痛!Master坏心眼!” 「好啦,你也快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