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白

体育馆的拐角，江靖递给我一支烟，我仔细打量着江靖，单眼皮小麦肤色一米八个头，眨眼时睫毛忽闪，高鼻梁樱桃小嘴，撸起校服袖子，暴露在阳光下的青筋，和他明显的下颌线一样迷人，“江靖”“恩”“乐乐说我变了”“恩”“火”他摊开手，把手里的塑料打火机递给我，冲他唠叨，他总是坐在一旁静静的听我说，偶尔回复，夜幕降临，江靖把身上的校服脱下，披在我肩膀，等我讲完，把烟头灭在地上，伸手摸摸我的脑袋，一把拉起我“我送你回家”，我拽着他的袖子，跟在他后面，他放慢了脚步，直到我们步调一致，刚出体育馆的大门，雨水倾斜而下，江靖用校服上衣护着我，一路小跑上了出租车，尽管他保护的很好，耐不住这雨下的又急又大“先去我家”，他望着上衣湿了大半的我说道，出租车驶进了市里数一数二的小区，我忍着好奇，一路跟着江靖，走进了这所三百平的豪宅，我靠，这么豪的吗？“想问就问吧”江靖一副看透我的表情。“内个，少爷，你家缺佣人吗？我可以！我什么都可以！”我一脸真诚的看着江靖，半晌他噗嗤一声，被我逗得高冷形象全无，“什么都可以，你确定”边冲我说话，边脱下上衣，小麦肤色衬得腹肌恰到好处，我目不转睛死死盯着江靖的腹肌，这也太诱人了吧，见他慢慢向我走来，一下慌了神，气息逐渐拉近，紧张到呼吸都急了几分，我背过身紧靠衣柜，隔着上衣，他贴着我的后背，耳畔都是他的呼吸声，感觉他俯身贴近脸颊的瞬间，我拿起衣柜的一件T恤钻出他的怀里，江靖看着我绯红的脸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卫生间在哪？”我生气的问他，像被看透后的恼羞成怒，换好T恤吹干头发，看着躺在床上赤裸上身的江靖，我翻找衣柜扔给他一件一样的白色T恤，他拿着T恤，抬头打趣的问我“想和我穿情侣装”，我被这句话噎了个猝不及防，瞪着他抿嘴，想着怎么回答他，就见他麻利的穿好衣服，拿着门口的黑色雨伞冲我说“送你回家”，等他开门的时候，江靖一把搂住我的肩膀，让我靠在他怀里用外套包着我，这谁受得了啊，闻着江靖身上特有的味道，脑袋里忍不住的胡思乱想，江靖送我进电梯，“怎么不上行，难道坏了吗？”电梯按钮任我怎样按都没有反应，无奈打开电梯门准备检查一下，刚打开电梯门，就看见江靖站在门口，呆呆的望着我，“你没......”。没等我说完，江靖缓缓走进电梯，一步步向我靠近，直到我没了退路，“莫菲，做我女朋友吧”我抬头对向他那双诚挚的眸子，睫毛忽闪忽闪，让人怎么也看不够，“不答应就算了，我不逼你，忘了这件事我们还是朋友”，一向高冷自信的校霸江靖，此刻好像一只怯懦的小猫，见我还是默不作声，江靖明亮的眸子暗了下去，动了动嘴唇，上扬的嘴角，也缓缓下垂，他抬手摸摸我的发丝，手背轻抚我的脸颊，转身走出电梯，我愣在原地，手掌半握大拇指来回摩挲食指，脑袋蒙蒙的，心里像是无数匹找不到家的小鹿来回乱撞，“江靖，我愿意”莫菲你脑子有病吧，我咬着嘴唇十分难堪，我发誓那一刻，大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占领了，才说出令我面红耳赤的愿意，江靖听见我说愿意，顿了顿脚步，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笑眯眯的跑向我，反手按向电梯键，电梯门应声关闭，江靖抱住我，把我整个人包在怀里，他用手掌扶住我已经没法思考的脑袋，温热的脖颈贴着我，另一只手环着我的腰，慢慢适应他温和气息的我，放下勾在他肩膀上的双手，环上他的腰间，见我没了防备，江靖环腰的手也越发收紧，老爸总不在家，长时间缺乏父爱，拥抱或许是我最难抵御的软剑了，良久，江靖不舍的松开满脸红晕的我，“不早了，我家菲菲得回家喽”看他一改往日冷漠，变得温柔的双眼，我竟然有些怀疑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江靖吗？疑惑间，他又抱了抱我，依依不舍的走出电梯，边走边侧着头看我，就在电梯关上门的前一面，他还一步三回头痴痴的望着我，我闭紧双眼，感受着电梯上行带来的失重感，在确定一切是真实的，我拿出家门钥匙插进锁孔，“咔嚓”我还没拧，门咋从里面开了，不会进贼了吧，我探着头蹑手蹑脚走进屋子里，客厅灯突然打开，刚刚适应黑暗的我，被晃得一时间睁不开双眼，用力揉揉眼睛等适应灯光后，看见老爸兴高采烈捧着蛋糕，“宝贝女儿生日快乐”，凑近的蛋糕让我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十二岁生日后，老爸美其名曰“今天之后，你的快乐童年就结束了”，也就是那天之后，在老爸眼里已经长大的我再没有过过生日，说不遗憾是假的，每次何乐乐约我去她家为她庆祝生日，我多希望老爸也能为我庆祝生日，不过我有个好闺蜜，乐乐每次过生日都会问蛋糕店店员，多要一个生日帽，插蜡烛许愿都是我们两个一起，叔叔阿姨也在每次生日里扮演着爸爸妈妈的角色，想到这，我怔了怔回过神，对上老爸期待的眼神，用了扯了扯嘴角，露出微笑的表情，“菲菲，我和你妈今天都抽出时间来给你过生日”我抬眸扫向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一袭白色连衣裙，齐腰长发，晒得阴阳分明的胳膊，捂得发白的脚踝，老爸是工地上包工头加上脾气性格软，受到不少老板欺负，原本发放的工程款一再拖了又拖，为了方便老妈也和老爸搬去工地，望着老爸点蜡烛时的生疏，我看着蛋糕极力压抑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深深呼出一口气吹灭蜡烛，为数不多的见面里，爸爸头上的白发渐渐长满，妈妈眼角的皱纹也一条条增多，看着他俩的眼睛再多的牢骚，也在他们充满欢喜目光里渐渐冲淡，吃完爸妈准备的晚饭，我躺在床上，闭眼听着门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厨房里的流水声，和爸爸小声示意妈妈安静的呢喃声，想着如梦一般一天，沉沉睡去，“叮铃铃”闹钟响了“爸妈我再睡会，记得叫我”无人回应，我忘了他们走了，自嘲般扯了扯嘴角，空荡的房间一下让我清醒，起床整理好，骑上自行车往学校走去，一路上总觉得同学们，有意无意的看向我，甚至有种被人议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