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那个自称是犯了重罪的男孩,他跪倒在审判法庭前面,右手的令咒闪烁着红色的光芒。他是一个正在接受审判的犯人,同时也是一个看不到从者的御主。
他之前吼道佛朗哥矿底,黄金之城较大的金矿矿洞,已经挖空了。让原本嘈杂的法庭一下沉默了。
“什么?”加百列,坐在审判长桌最左侧的老人,颤抖的摸了下花白的长胡,“佛朗哥矿底下没有矿石?佛朗哥矿洞可是这里的大矿洞呢,大部分黄金都是在那里挖出来的。红衣主教,哦,不,就连荒野萨满也祝福过,这里的黄金延绵不绝,没有止境。你怎么知道已经挖空了的。”
“是的,是的。”安东尼因为法庭那些人的沉默而感到一丝放松,“我们想在里面召唤出英灵,但是我不小心摔到了底下。之后,老迭戈过来找我,说带我们回去,他知道回去怎么走。但是,当我们要往回走的时候,他就向我们砸石头!所以我也向他砸石头!”
说着说着,安东尼激动的快哭了。
“你确定吗?”加百列的呻吟了一下,“审判员们,让我再问问这个男孩。我们不应该太早的下结论。我们更不应该因为男孩是御主的身份而惩罚他。我为我们之前的愚蠢而道歉。安东尼,你确定吗?”
“我,我当然!以我家族的名誉发誓!”
“我是说,你确定矿底的黄金没有了?”加百列耐心的问道。
“是的,是的,我亲眼看到的,那个到处都是铁锹,干枯枯的底部。我也问过老迭戈,他说我看错了,但我能看穿撒谎的人。”
“确实是有人可以看穿谎言,特别是获得英灵的主动或者被动祝福之后,这种感知就会强化。我记得书里记载着有一个意大利人,他只要舔一下别人的脸就可以。。。”
“那么,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我不敢说,我也让他保密,因为说了大家就知道我的罪行了。但是。。。我没办法忘记。老迭戈他,他,一直在晚上看着我。我。。。晚上我在窗边,一直会看到老迭戈吐出来的味道。”
外面的响雷又一次劈下,安东尼身体颤动了一下。踢踏。。。踢踏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像是闪电将外面的瀑布劈的静止了,只允许天上的落雨降下。
“虽然我知道我犯了罪了,但是我还。。。我还不想死。至少我想在圣杯战争里和其他的英灵对决一下。”
“我比较在意的是一直用我们,也就是说你一直有一个同伴的。除了你以外还有谁呢?还是说你指的是你的从者?”
“啊,不,虽然我确实召唤出英灵了,但那位英灵他很快就走了。他应该不知道老迭戈的事情。是桑尼陪我来的,桑尼看到我掉了下去,去找老迭戈的。”
“哪个桑尼?”
“桑尼就是桑尼。”
“哪个桑尼?告诉我!”
“就是那个卷头发的桑尼。”
“我们这边卷头发的桑尼,有一千个!所有西西里人都叫桑尼!我也叫桑尼!”加百列有些失控,他停顿了一下,“安东尼,小安东尼,告诉我那个桑尼是谁,这样对你有帮助。我们会找桑尼去确认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这样你就无罪了。”
“无罪吗?无罪吗?我随时都可以带你们去找桑尼。你们审判完,老迭戈是不是就会原谅我了?”安东尼激动的用右手擦了擦眼睛 ,手臂上沾满了血渍,大约是当时脸敲在地面上划破的,但他现在感觉不到痛苦,他终于看清在他前方右侧说话的人,是一个白胡须的老人。
“当然,当然。毕竟是老迭戈撒谎了,他不应该把佛朗哥矿洞的事情隐藏的。就现在吧,执行人们把他锁链解开吧。”
安东尼颤抖的在说什么,但是声音过于轻,导致连身边的执行人都没有听到。
“虽然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我看沙漏告诉我们,这深夜就快要结束了。但是还是请小安东尼陪伴执行人一起,去找到小桑尼。我们很需要他的证词。”
安东尼颤抖的重复着一个音节。
“让渊博的基璐帕与你们同行,还是让机敏的爱尔麦蒂陪伴你们,亦或是叫上尊敬的约翰?请原谅我的腿已经老迈,无法走太多路了。”
“找到桑尼。。。桑尼。。。是为了证明我的无罪吗?”
“是的,是的。光是你一个人言论可没办法证明你的清白,不是吗?老迭戈犯了更严重的错误。”
“你的鼻子里吐着一个气味,我。。。我看到了这个味道。”
“看到了味道?”
“这个味道是说谎的味道!你在欺骗我!”安东尼愤怒的看向审判法庭,“你们和老迭戈一样,早就知道矿底下没有矿石了!老迭戈不会原谅我的!你们让我去找桑尼,是想害死桑尼!因为你们想害死所有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踢踏。。。踢踏。。。踢踏般的声音,更密集些。
“天呐,老加百列,你的审判技巧真是让小孩子都懂我们背后在谋划什么。”爱尔麦蒂侧着头看向沉默的加百列,她的脸上充满了不屑,“我的主人,[LANCER],赐予我的祝福,在此显现!”
随即,她的身影从审判长桌上消失,安东尼感觉到背后前所未有的恶寒,刺骨到脊椎都疼了起来,他听从潜意识的指挥,赶紧转过身。爱尔麦蒂正在他身后的一个箭步距离,右手多了一柄长枪,如同闪电般的穿刺。他感觉要被长枪贯穿了,那个速度如同闪电。他感觉很奇怪,如果是如同闪电般的速度,那也没有闪躲的必要了。因为人是无法闪躲的,他只能企图闭上眼睛。
“火焰!”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安东尼记得这个声音。
正当爱尔麦蒂的长枪快要刺到安东尼的那一刻,一团烈焰在安东尼周围爆发。囚禁他的铁链因燃烧而崩裂开来。猛然爆裂的火焰将安东尼身边的两个执行人弹飞到墙壁上。爱尔麦蒂只觉得一阵疼痛,右手感觉要被融化了,完全来不及闪躲。眼看着那炽烈光芒的扩散,将她重重的推了出去。
“烧尽!”
喷发的火焰,变成了一只凤凰。凤凰的爪子抓住了她的身体,如同是食物一般被空中拖拽。在空中,她被巨鸟吞蚀着躯干和灵魂。她不知道被拖拽了多久,凭借着[LANCER祝福],她才能保留一些薄弱的意识。凤凰收起了爪子,她如同一个破旧的玩具一般,被扔在地上。恍惚之间,她似乎看到了她的主人。
那个男人的出现让四周的火把都变得更亮了。鲜艳的红发,如同火苗般的微卷发梢,白色衬衫显得有些紧绷,特别是胸口地方,原本的纽扣已经脱落,暗暗的透出健壮的胸肌。外面套了一件典雅的黑色衣服。如果说要形容他的话,最恰当的应当是古典的希腊神灵雕像,正如他端庄的仪表和黯淡无光的眼睛。
踢踏。。。踢踏。。。踢踏。。。像是高跟鞋走路的声音。
“我的。。。我的英灵,是为了帮助我特意来的吗?”
“不是。”
基璐帕俯在长桌上,用肚子护着书籍,防止四散的火苗点燃他的宝贝,看着前面那尊英灵,不由的狂笑,“天呐!加百列你看到了吗?我在《提瓦特英雄传》里看见过他,蒙德城的暗夜英雄迪卢克·莱艮芬德。这英雄的气质,这强大的力量!没错,我理解了这一切。他的天赋:[晨曦的传统]、[永不休止]。对没错,[晨曦的传统]是指作为晨曦庄园的主人,对于铸造使用的矿石有着超乎常人的理解,而[永不休止]意味着这个战士在挖矿时有着更加坚韧的意志。在矿洞的深处,曾经存在的那些矿石精华,正是召唤他最好的圣遗物!”
“是。。。是吗?叔叔。。。特意为我准备。。。准备了的一件[炽烈的炎之魔女],还有很多[渡过烈火的贤人]。叔叔说。。。火属性的英灵很强的。值得用最好圣遗物召唤。。。没想到,实际只是矿石吗?”
“什么叫只是矿石。这边的金矿可是曾经黄金之城最著名的特征。你看到他的眼睛了吗,加百列?是BERSERKER[狂战士]的象征!他被以狂战士阶级召唤,降低了理性,我想他说话都成问题了。但是作为回报,还以无穷的力量!”
“主人在上。主人在上。”加百列低下头,在他胸口上一直滑动着符号,大概是三个类似圆圈的图形。
“天呐!实在是完美!狂战士的词根来自于希腊的赫拉克勒斯,感受他的祝福!”
迪卢克没有理睬任何人,他只是站在那边,任凭翻滚的火焰在右手的大剑上起舞。
“我的英灵。。。那么,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不接受。。。不接受。”迪卢克看向审判法庭,“不接受虚假的、污秽的审判。”
迪卢克双手握紧了大剑剑柄,猛的一下扬起剑刃,扬起的火光扑向审判法庭最核心的那个沙漏。然而,那奔涌的火光被半空中突然显现的紫色刀痕所吸收,那刀痕像是砍在空气上,火星与着紫色切口一同在空气中慢慢的消失。
迪卢克怒吼着,随之,他跳了起来,用力的劈了过去。砰的一声,那沉重的一刀被一道凭空而来的空间切口所阻碍。一道,两道。。。数十道刀痕般的空间切口硬是挡住了迪卢克的力量和火焰。迪卢克重重的砸到地上,在落地的一瞬间,又是几刀砍向前方。但无论他如何挥舞,那一道道切痕总是能挡住他的力量。他仅是一个迟疑,几个紫色切口就向他身边出现。一刀出现在他的右臂附近,黑色的礼服被划开。一刀出现在他左腿附近,黑色的裤子上渗出血液。他只好单膝跪在地上,被动的招架着凭空出现的凌厉攻击。
踢踏。。。踢踏。。。
踢踏。。。踢踏。。。踢踏。。。踢踏。。。
安东尼感觉不像是高跟鞋,而是木屐的声音,他曾经看到过木屐走路的声音,看到的那种声音和背后传来的声音一模一样。
恶寒又回来了,安东尼转过身,并没有发现任何人。他确认了,身后什么都没有。恶寒让他感觉窒息,他很想说什么但是一瞬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他感觉脖子被一只大手遏制住了。眼前视角也随之变得灰暗,一片灰暗。老迭戈看到的也是这样的画面吗?
安东尼在心里说着,“是血吗?鼻子一直在流,像是拧坏了的水龙头,一直流下来。我有点看不到了。我看不到自己的呼吸了。没有办法站着,只能躺在地上了。”
迪卢克停止了挥舞他的大剑,身边的刀刃也消失了。但他知道,只要他一动,那么那些空中的刀刃会再次出现。他的对手,正通过这种方法囚禁他。
“主人,主人!回来了,饶恕我的罪行吧。”加百列从长桌上绕了出来,整个身体趴到在地面上。
“我们主人是无敌的!看吧,纵然是狂战士的力量,也无法抵御我们主人。我就说嘛,把这小孩监禁,让我先慢慢研究。反正圣杯战争最后赢家还是我们。”
“闭嘴,主人要过来了,不要说话。”
安东尼感觉好一些了,他看到了那个声音,来自于一双木屐。
木屐的主人穿着蓝紫色的和服。原本优雅的服饰在安东尼眼里只感觉恐惧。木屐的女主人穿过安东尼,径直走向他的英灵,迪卢克那边。
那背后扬起蓝紫色的麻花辫,让他突然想起了临走前叔叔说的那些嘱托:要多吃面包。。。不,不是这个。咖啡一天只能喝6次。。。不,不是这个,最近穷的只能喝水了。雷元素的英灵很难赢。唔。。。快想起来。
“呃,可以给我这个雷伤杯[雷属性加成的空之杯]吗?”
“不行。”
“不是说雷元素的英灵很难赢嘛。。。我不在乎输赢的,只要可以召唤出英灵就好。”
“这可是几代人的传家宝,我要好好收藏,万一我的后代可以召唤出无敌的雷电将军呢?[渡火者的醒悟]要多少有多少,拿去。”
“已经有很多了,不需要了。无敌的雷电将军?”
“是的,雷神塑造的人间代言人,是圣杯战争中可以召唤出来最高规格的英灵。或者说,雷电将军的定义恰好在符合了召唤规则。”
“我。。。我不是很明白。”
“不用明白,我们奥西尼家族普通后代是做不到的。但是人总是要存留着一些希望的。说回你自己吧。你的语言障碍症怕是暂时治不好了,到时候试着念狂战士[BERSERKER]的召唤咒语。因为狂战士咒语前面就算是卡顿了、说错了,也无关紧要。只要最后面那一段音节说对了,就可以成功召唤。记得说错要重新说几遍。”
“好。。。好的。咒语很长,重复说[使你双眼陷入混沌,使你心灵困于混沌],这样吗?”
“是的,是的。记得,看见扎麻花辫的英灵就躲远一点,我等等会提供给你那些最强英灵的样貌。”